爱恨颠(370)
作者:栖风念
姜眠无奈,道:“你可是顾越啊。”
“那又怎样,”他摇头,“没什麽金贵的。”
是的,没什麽,都不重要。姜家未出事之前,他动过要娶她的念头,却被他父亲喝止威胁。他不得不听从父命。后来姜家获罪,她客死他乡,他以为,自己会终身饮恨了。
这一辈子,他高昂头颅,从未为自己争一回。
“阿眠,我的官途微不足道,就算是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其实我来之前本想直接去向姜大人提亲,以表明我的诚意。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想先问过你的意思。”
这样说……应该不算私相授受吧,他只是担心她勉强。如果她得一门自己并不想要的婚事,这样即便自己欢喜,也会因她的不欢喜而变得惶恐不安:“从前我年轻莽撞,做了许多惹人生厌的事。我不知……不知你原谅了我没有。所以想着总要……向你问清楚。”
姜眠讶异:“顾……不是,兄长,你说的从前那些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在我心中深深记得的,是你出手相助我家的恩情。”她忍不住笑了,“若你冒死帮我,而我却还记从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太小人了吗?”
顾越不觉含笑:“你从小就记恩不记仇。”
姜眠摸摸鼻尖。听他夸一句,还挺不容易啊。
她这副模样可爱的紧,顾越冷冽俊脸上浮现微笑,前面已经说了那麽多,后面的话也自然而然说出口:“我怕我冒失,婚约之事,总得你愿意才成。”
他忽然变得这麽直白,姜眠反而不知该怎麽接了:“兄长原来,不是这麽直接的人呀……”
顾越声音发紧:“我不是有意冒犯。”
“我不是说你冒犯。其实有话直说也挺好的,兄长原来习惯隐忍,这样容易委屈自己。”姜眠对他一笑。
顾越侧过头,双颊微微泛红。
今日清晨,撞见姜行峥的时候,李青霜就在他旁边大概听了些来龙去脉。等姜行峥走后,他以下犯上地捶他肩膀,力道大的将他半边臂膀都砸麻了。
他说这是自己最后的、唯一的机会了。
其实不用他说,顾越自己也觉得,若这次还缄默不言,他这一生,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人。
“阿眠……”
“兄长。”
他们二人齐齐开口,顾越顿了顿,柔声道:“你先说。”
姜眠没有与他推诿,便直说了:“兄长,其实算一算,我们这些年只见了寥寥数面。我想,我清楚兄长为人刚直不阿,冷静善断,那是因为兄长盛名在外。而我只是普通平凡的姑娘而已,并无盛名才名,兄长应当……不大了解我。”
这话说起来很残忍,但她还是要说。却不能说的太明白:“你我幼时常在一处,对我诸多照顾疼爱,可人总是会成长、会变的。兄长喜爱的,是幼时的我,而现在的我和幼时的我……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顾越道:“你和年幼时一样。这麽多年,你心性从未变过。”
姜眠还想说:“但是……”
顾越唇角微弯。
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按你这麽说,这世间每一个人。都不能单一论之。岂不都和曾经的自己不是同一个人?”
“……”姜眠说,“我好像更不同些。”
顾越承认:“不错,世人或多或少都随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化,唯你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这怎麽越说越往反方向走了呢?
虽说她隐约觉得自己和千年前的姜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可她自己也不能分明那是什麽联系。所以抛开那些不谈,她们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她不想让顾越本身的悲剧变得更悲惨:
“我的意思是啊……”
“阿眠,你的意思我明白。”
“……是吗?”
“嗯。”
顾越低头,目光落在青石板缝中柔嫩绿芽上:无论她要表达的是什麽,她变了也好,没变也好,说的再多再複杂——总归,她拒绝了他。
温婉善良的姑娘,拒绝起人来,笨拙质朴的可爱,给人铺足了台阶。
可为什麽,他心里还是这样酸涩的厉害呢?
顾越道:“阿眠,我清楚这次突然到访很唐突,这些话也有些……孟浪,对不住。你不必立刻答複我,你……慢慢思量,我不急。我一点也不急。”
好好一段话,他说的磕绊。
不仅磕绊,他还即刻拱手告辞:“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过府一趟,也没有先去拜见姜大人姜夫人,实在是失礼。我这便前去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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