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颠(259)
作者:栖风念
张道堂斟酌:“将军,少将军只是暂时昏迷,属下可以为他施针,他很快就会醒。但这一身伤动了元气,饶是少将军体魄强健,内功深厚,也几乎有性命之碍。”
还有句话他没说,若非乌昭和族的愈伤天赋,他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姜重山垂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又一点一点颓然放开,转头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这时,姜眠动了动唇:“除此之外,你可还看出别的什麽?”
有别的什麽?
张道堂神色严肃,立刻重新又探了一遍,已经足够谨慎,却没察觉出旁的——少将军伤势极重,但他几针下去,已经为他吊住了脉,只要好好将养,就不会有风险了。
张道堂收回手,摇头:“姑娘,没有旁的,属下不会让少将军有生命危险。”
姜眠笑了一下:“你真是医术浅薄。”
张道堂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姑娘是最柔软善良的,讲话时一向给人留台阶,便是对待下人也如此。何曾这般尖锐过?
但姜眠也没再说什麽,坐在宴云笺床边,垂眸凝视他。
张道堂施过针,给宴云笺喂了一颗药,便去一旁专心致志写方子。
“这究竟是怎麽了?”姜行峥看看宴云笺,他脸色白的吓人,到现在气息还是很弱。
再转向姜重山,不解道,“爹爹,阿笺就算犯错也不至于这般死罪,他对您一向恭谨,怎会如此?”
姜重山沉默。
姜行峥又道:“退一万步讲,便是他有二心罢了,他也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将军,您将他赶出门去再不相见就是了,为何下了狠手把人往死里打?”
说了这麽多,姜重山一句也没回,只垂眸凝视宴云笺,目色里不见方才的怒意,却也看不清是何神色。
在他的注视中,宴云笺长睫轻颤几颤,缓慢地睁开眼睛。
姜眠面上浮现笑容:“阿笺哥哥,你先别乱动啊,等一会张道堂开好方子煎上药,就来给你包扎外伤。你忍一忍,好吗……”
宴云笺目光很软:“阿眠。对不起。”
为什麽要对她说对不起……姜眠正要说话,姜重山道:
“阿眠,还有阿峥,你们都先出去罢。”
这语气已经淡下来,应当不会再对宴云笺动手了吧。
姜眠犹豫了下:“爹爹,阿笺哥哥刚醒,我们留下陪他一会吧。”
姜行峥也说:“爹,阿笺伤重,有什麽惩罚等他好了再说吧。”
姜重山道:“你觉得我会再打他?”
“我……”
“大哥,”宴云笺开口,因为剧痛声音哑得很,“是我该打。”
姜重山脸上没什麽表情:“你听见了吗,他承认自己该打,你不必再为他求情。”
姜行峥怔愣语塞,姜眠轻轻扯一扯他。
她俯身摸摸宴云笺的头发,“阿笺哥哥,我们先出去,你和爹爹说说话。我们晚些再来看你。”
很快,屋中就剩他们父子二人,姜重山盯着宴云笺看了片刻:
“你向我求娶阿眠,却将此你隐瞒很好的事情告知我。你是想让答应你,还是不想。”
宴云笺轻道:“我盼您答允,但这件事,必要让您在此之前知晓。”
此事他本就不会隐瞒到底,不因为成複威胁,只因自己的本心。现下求娶阿眠,他便知道,这是必须坦白的时候。
姜重山道:“你处心积虑接近,还觉得我会答应你麽?”
若是提到处心积虑四个字,宴云笺自觉无话可辩。
“我知道你有手段,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姜重山沉声,“但是我没想到,这手段,已经早早的用到我身上——以利用我女儿的方式。”
宴云笺心下一寒,百般惧意涌上,撑着手肘起身。
姜重山瞧见了,下意识双手一动几乎要去扶,旋即反应过来,双手微僵,面上只做冷眼旁观。
“义父,初时我手段卑劣,您生气是应该的,但孩儿求您不要对我失望,”宴云笺身上染血的破碎衣衫还没来得及换,鲜血的殷红将他脸色衬的极惨白,“我蒙受姜家恩情,以命来偿都不为过。义父生气,杀剐都应该,孩儿任由降罪,只求您不要将此事看作纯然算计,孩儿并非……”
并非有害人之心。
只是这话,无论他将阿眠看作妹妹,还是挚爱,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姜重山慢慢说:“你愿意以命来抵消罪过?”
宴云笺毫不犹豫:“愿意。”
“在你了却身上担子之后麽?我若是现在就想杀了你呢。”
宴云笺眸光微暗,确实是他亏欠,便是义父即刻要他性命,他也当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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