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115)

作者:娓而


那声响一路到正厅后才消失。

楚存阙拧了拧眉。

此刻会来青竹院的,便是玉胭。

他忽然没了耐心再听姜幼清说下去。

姜幼清也察觉楚存阙愈发冷淡的态度,心知不能再继续下去,她福了福身,只是在离开前,对楚存阙道:“那日诗会,我见楚夫人,与一男子,相谈甚欢。”

说罢便推门离开。

姜幼清便是在赌,赌楚存阙心中会种下猜忌。





退后

楚存阙落笔, 在纸上留下一行行字迹。

看似漫不经心,微微有些潦草的字迹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绪。

姜幼清所言前半段,楚存阙不相信。

但她最后留下的那句, 却在楚存阙心中激起浪花。

玉胭与谁相谈甚欢?

是聂昭麽?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都无妨的。

玉胭早晚会与他和离。

早晚会找到她心怡的男子。

他要做的, 就是退后。

退后。

不再让他心中的藤蔓肆意生长, 不再让他的欲念向上攀爬。

诗会那夜,楚存阙尚有克制。

那那夜后, 连他自己也不曾料到,欲望, 就如同被放出笼的失去理智的野兽般, 嚎叫着、嘶吼着,侵占他的思绪,要他不管不顾牢牢咬住玉胭……

那夜的那丁点心尖蔓延的不舒服, 以一个始料未及的速度的生长。

理智告诉他。

他不能这麽做。

他该站在玉胭身后,他该尊重玉胭的意愿。他知道, 玉胭待他,有愧疚、有怜悯, 有感激,却没有男女之情。

于是他不再见玉胭,即便见到玉胭, 也不再像从前那样, 他怕他的放任,迟早一日, 会令他失去理智。

何况, 他身边情况愈发複杂, 远离他,对玉胭而言才是好的。

他也确实, 做到了。

他不去想玉胭,不去见玉胭,心间的兇兽,慢慢平静。

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姜幼清提起诗会。

楚存阙握笔的手愈发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宣纸上突兀多出一道深重墨团。

他再松开手时,写满字的这张宣纸,已经成为一张废纸。

笔掉在桌上,书房内只余下他极力压制的粗重喘息。

正厅内,玉胭拿过素月取来的香包,一并装进竹篮里,她迟迟没有再听见书房的声响,一时也拿不住,姜幼清是否还在书房里。

正当玉胭起了身,想去院内看看时,“砰”地声,书房门打开了。

玉胭怕被他们发觉她先前偷听,急忙往正厅内走。

却听背后,楚存阙问:“玉胭?”

玉胭脚步一僵,转回头去,只见楚存阙一袭黑衣,已经站在正厅外了。

他问:“怎麽过来了。”

玉胭支吾:“做、做了些柿饼,给你送来。”

楚存阙颔首:“天色不早,早些回去。”

玉胭觉得,楚存阙真的冷淡了许多。

楚存阙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下了逐客令。

她忙说:“我还有事,想问你。”

他声音淡淡:“什麽事。”

玉胭折回屋内,取过放在桌上的竹篮,将篮子里的香包拿出来:“这是用桂花做的香包,可以放在屋里。”

也许是角度问题,玉胭低眸看过去,瞧见楚存阙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高兴麽?

还是因为方才来过的姜幼清?

不及玉胭多想,发顶传来他冷淡而不含情绪的声音:“日后这些东西,不必送,我用不上。”

他一字一顿。

玉胭错愕地擡头看去,“你怎麽了?”

她问:“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这时楚存阙神色才慢慢变化:“不是,与你没有关系。”

他神色好像柔缓了一瞬,玉胭来不及捕捉,他已然偏过视线:“还有什麽事?”

玉胭问:“以前在玉家,我阿耶命我作诗时,是你在帮我麽?”

楚存阙眸色轻轻滞了滞,停顿了下,他否认:“不是。”

玉胭目光锁在他脸上。

想从楚存阙面上找到他撒谎的痕迹,然而没有,哪怕是一星半点。

可那字迹,分明就是楚存阙的。

玉胭不是任人哄骗的傻子。

即便楚存阙并不承认,玉胭仍是道:“谢谢你从前帮我。”

楚存阙没再说话了。

玉胭将竹篮塞到他手里:“篮子,你拿好,我要回去了。”

楚存阙沉默不言,他静默着,任玉胭如何折腾都不会还手一般,任由玉胭把竹篮塞来。

玉胭看向他,“你有什麽心事,可以告诉我,说出来,会好受许多。”

楚存阙凝见,她神色认真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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