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暴君少年时(197)
作者:岁青梧
三公主谢如沐对声乐礼仪向来天赋异禀,开女子宫曲坊,亲自作曲编舞,引领一朝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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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皇城,萧初霁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依旧是大楚梅宫,那是三百年后的故事。
小娘子守在殿门口,坐在老梅树的下方圆石上,抱着那盏褪了色的鎏金宫灯,百无聊赖地说着话,“哥哥,今日我偷偷学了字,去看了史书,你猜,我今日看到了什麽?”
萧初霁走近,悄悄地站在小娘子的身后,心髒跳动,脉搏在跳动。
一场风起,梅花瓣飘然落下,零零散散点缀在小娘子乌黑的发顶,谢楹轻轻拍了下宫灯,笑着说,“哥哥吶,你怎麽会是暴君啊?”
“可我瞧着你不像是史书上记载的模样啊?”
“是不是书上写错啦?”
萧初霁喉咙发紧,蹲下身,轻声唤道:“阿楹。”
谢楹回过头,望着他,瞳仁清亮,笑容顿时绽放开,“哥哥。”
“哥哥,我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名字啦。”
“是吗?”
她蹙起眉头,不满道,“书上说你是大暴君,可我觉得不对。”
“为什麽?”
“因为你这般好,我是亲眼所见,他人只言片语,如何概括得了整个你?”
翩翩而落的花瓣坠落枝头,轻而易举地穿过年轻人透明的身体,直至飞在谢楹手中。
萧初霁擡手,轻轻拂过她的面容,眼眸黯然不舍,却又格外认真地将她刻在脑海,一点也不愿丢弃,“阿楹,阿楹。”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谢楹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只能感受到淡淡的风吹过发丝。
“哥哥,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啊?”谢楹心疼地反手抚上他的面容,即便没法真正地触碰。
“阿楹,爱我,别可怜我。”
可惜,最后一句话,他刚要说出口,一阵风不由分说地将希冀已久的梦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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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三年,盛夏,鹤白从谷外的街镇中又听闻一件事。
鹤青怒道:“凭什麽女子的功绩不被计入史书?”
鹤白摇头,“也许是说书人胡言乱语吧。”
一旁刚吃完中药的谢楹却听得真切,口中苦涩味道蔓延,渗透入心。
她垂眸无话,虽说她的两位皇姐的确踏出了她们的那步路,啓后世女子盛世。
但毕竟,三百年前,女子的地位依旧低下,她们所踏出的那步足迹,兴许在百年之后,千年以后,化作尘埃,淹没于史书的不为人知的边际角落,青史无寻。
就连世人,也并不在乎,公主尚且如此,平民百姓又该如何?
午夜无声,窗外明月皎洁,倾洒一片华光斜入房间,伴随清风拂起耳边碎发。
谢楹撑起身子坐起身,点燃油灯,披衣坐在书桌前,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她心问,“为何偏偏只有皎月高悬,千年万世不变?”
原来,张大诗人当年是这样想的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她明白了一些,研磨握笔,在纸上写上几个字,“澧昭纪事。”
倘若可以,她想要把她知道的,记得的,真实发生的过往,记录在内。
悬月星沉,孤灯如豆,谢楹一人,孑然单影,执笔不倦。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案前的小娘子才握着笔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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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下,露从秋白。
满殿华灯,一片敞亮空蕩,萧初霁独自坐在书案前,审批着衆多的奏折,不厌其烦。
入了深夜,他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放下手中奏折,不经意间瞥到窗外洁白如玉的弯月。
下一刻,他起身,披上外袍推门而出,仰头望月。
许久,直到两颊泛冷,眼睫之上凝上了一层淡而薄的冰霜,萧初霁才垂眸回去。
提笔伏案写下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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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四年,新春,扶持三朝帝王的大澧老太后薨逝,享年六十三。
大昭新帝特意亲手制得一盏长明灯,以表敬意与哀意。
药谷内,谢楹独自关在房间,闷闷地坐了一整日,什麽东西也没有吃,就连鹤青鹤白两人特意买来的糖糕,也唤不起她。
春寒料峭,冷风激起寒意阵阵,宛若冰刃似的在脸上、心上刻下痕迹,泪痕凝结干涸,谢楹只觉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孙大夫带着鹤白鹤青将门敲开的时候,已是天光黯淡之际,桌上用砚台压好的宣纸不时地被风掀起边角,哗哒哗哒。
两个小童子被自家师父推出去,说是要準备些甜食,还有热水,他们猜想,大抵是治病所用的吧。
眼见自己帮不上什麽忙,两人也就匆匆跑了出去,準备吃食与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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