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觉如降初有些看不过去，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徐于渊，接过她手中的牛皮。

突然地靠近让徐于渊有些措不及防，敦实温厚的木质香钻进她的鼻间，她细细地嗅着，感觉浑身都得到了舒展，是一种让人感到很安心的香味。

干燥粗粝的手无意间碰倒了她的手背，激起手背阵阵的颗粒。徐于渊忍不住盯着他那虎口上赤色的痣，随着手指的动作而起伏着。

徐于渊一愣，顺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接住红玉的缰绳。

红玉见缰绳易了主，前蹄在原地踏了几下，呼出一阵鼻息。

“红玉。”觉如降初察觉到它的不服气，腾出手安抚着它。

“帮我将它牵到马廄里。”他扭头朝徐于渊吩咐道。

“哦，好。”徐于渊听话地牵起缰绳，往马廄里走。

觉如降初跟在她的身后，凝眸着徐于渊的背影，安耐住狂跳的心髒，品味着方才的触碰。

像是心情极好一般，食指在牛皮上轻轻敲着，看着徐于渊有条不紊地将红玉安置好。

徐于渊往回走，借着烛光，看到的便是男人斜抱着一卷厚重的牛皮，不疾不徐地看着她。

男人用手拍了拍怀中的牛皮，“需要我帮你披上去吗？”

“可以吗？”徐于渊一喜，往外看了眼时辰，时候不早了，“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原本洛桑是打算让父亲扎青帮她在房顶处将牛皮换掉的，可如今太晚了，徐于渊也不好去叨扰他们。

估摸着后半夜还会下一场雨，徐于渊心一横，决定出来找，自己将事情在今晚解决了。

可帐房是在太高，她还没想到能爬上去的办法。

不过好在如今遇到了觉如降初，他愿意帮忙，徐于渊自然是喜出望外。

“无事的。”觉如降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带着欣喜，徐于渊快步小跑到他身旁，迫不及待道：“那咱们快走！再晚些就要下雨了。”

觉如降初顺着徐于渊所说的，擡头望天，好像是快要下雨了。

“有我能帮的上的忙吗？”徐于渊仰着头，轻声对上面喊道。

因着帐房的坡度，徐于渊只能看到一个时不时出现的脑袋，她踮着脚，朝上方挥了挥手。

“不用，快好了。”

觉如降初同样是轻声回答着她，片刻后，他顺着帐房的房顶滑下，克制着力度跳下来。

徐于渊在下方没帮上什麽忙，却在和他上下交谈的过程中热出一身汗，热量从下往上传递着，将她的脸颊和耳根熏红。

她擡手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手放下后又不自主地捏起一缕发丝，细细揉搓着。

“今晚谢谢你。”说着，徐于渊脸上浮着一抹笑，一个小小的梨涡躺在她的嘴角处。

少女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他不知道是什麽，只是那气味着实让人着迷，不动神色地，突破他的防线。

“咳，不用谢，举手之劳。”觉如降初右手蜷成一团，虚放在嘴前，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

他快速与徐于渊对视一眼，移开视线。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近乎慌乱的，觉如降初扯了个借口，準备离开。

“等一下，我还有话对你说。”徐于渊见他走得急切，不好大声叫住，只好快步上前，扯住他袍子的一角。

第14章

察觉到身后的衣角被拉着，觉如降初有一瞬的愣神，回头时，徐于渊已经将手放下，离他半臂宽。

带着询问的意味，觉如降初垂眸看着徐于渊，她挤了挤嘴角，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我没上过战场，但，我相信你，你肯定可以凯旋而归的！”

想了许久的措辞还是那麽苍白，这哪是什麽安慰啊？徐于渊心下不满，自己这嘴也太笨了！

若不是眼前还站着个觉如降初，她恐怕要拍几下嘴巴，开始对自己生气。

听完徐于渊的话语，觉如降初颔首，将眼神从她的眉间移开，手刚擡起，却感觉手背一片凉意。

他擡头望向无边夜幕，越来越多的雨滴坠落至地上，砸在他们身上。

“真的下雨了……”徐于渊偏头看着周围，喃喃道。

洛桑预料得没错，今夜果然下雨了。

“知道了，下雨了，快进屋去吧。”

见眼前的女孩将双手举起搭在头上，觉如降初不露声色地将两人距离拉开。

这雨来得急，像是箭雨一般落了满地，敲打在帐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觉如降初略带驱赶意味地对着徐于渊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进屋。

“雨这麽大，要不先在我帐房里躲一阵吧？”徐于渊小跑进屋，站在门口担忧地望向觉如降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