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88)

作者:岁无鱼


“是麽?”柳玉兰漫不经心地略过了这般恶劣的品评,清冷的目光对上那一片垂涎,忽而轻笑一声,在椅子上落座,“本当家的一贯爱睡男人,便说些别的,让大家见识见识,比如,什麽样的男人最不顶用。”

“若要在床榻上得力,虎背蜂腰自是不能少。干瘦的没劲,肥腻的体虚,都是些不顶用的,没侍弄两下就要被踹下去,”她挨个审视过去,或叹气、或摇头,眸光里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怜惜,“眼下乌青、脸上水肿、脚步虚浮,啧啧啧,沾着任意一个,怕是人还没感觉呢,便早早洩身了。”

她又凝眸看向那小白脸,满怀善意地笑笑,偏偏说出来的话就没一个字中听,“尤以这位郎君可做典型,脸生红疮,头发稀疏,怕是寨中旁的兄弟,解个裤腰带方便的时间,你就完事了吧?”

“你,你!”一张油脸硬生生被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贱人,休要胡言!”

“哎呀,这怎麽是胡言呢?”柳玉兰脸上挂着无辜地笑,好心好意地解释,“我这可都是有理有据呢!”

她伸出手,欣赏着指尖豔丽的蔻丹,细细地寻着,有没有被磨蹭掉的地方,“毕竟,本当家见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呢,怎麽会看错呢?”

这一通话下来,那小白脸当真是百口莫辩。上一刻还跟着他对女子评头论足的山匪,这一刻已忍不住与身旁人窃窃私语,每一个洩露出来的音节,都是讥笑的模样。

他只能慌乱地寻人来作证,“亮子,上回,我们不是一起逛窑子嘛?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被点名的人摸摸脑袋,嬉笑道:“你这说的什麽话?咱俩又不在同一屋,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还能知道你啥样?”

“阿毛、三土……”

要麽坏笑着打趣两句,要麽尴尬地躲进人群,总归是没人愿意理会他的求救的。

唯有柳玉兰善解人意得很,用那温柔的嗓音为他解围。

“郎君莫急,说不準真是我冤枉了郎君也不一定。”小白脸忙不叠地点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可惜,下一秒,那稻草就被连根拔起,“郎君只管在衆人面前演示一番,立能自证清白。”

他愣愣地重複道:“……演示?”

柳玉兰认真地点头,“是啊,在座的又没有外人,不论今日谁输谁赢,都要变成一个寨子的兄弟,自己家人面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好一个自家兄弟,在乌泱泱两百多号人面前做那档子事,他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呢!

至于谁输谁赢,他还有那个脸出来问吗?

这一场,毋庸置疑,清岭寨胜。

柳玉兰志得意满地起身,对上了楚火落隐含着担忧的一言难尽的眼神,不由得失笑,“我又不是什麽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还会对那点子腌臜话害臊不成?”

“再说,男人麽,见到头母猪都要起些龌蹉心思,挨个气过去,岂不是要把自己生生气死?”

楚火落无言以对,便只能抓着今日来挑事的人发难。

“胜负已定,洪当家準备何日搬过来?”

洪泰盯着队伍里一个醉鬼、一个窝囊废,恨得牙痒痒,偏生此刻又不能发作,只在脸上扯出一个假笑,难看得很,“这两局不过是给兄弟们添些乐子,做不得数。”

楚火落微微挑眉,“哦?”

“自来是谁拳头硬谁老大,楚当家敢不敢亲自上阵,与我比试一场?”

楚火落抽出刀。

“有何不可?”

两人皆是草莽出身,没有什麽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凭着一身蛮力,短兵相接。“噌”的一声,是刀刃撞上他的斧刃,两人具是被震得虎口一麻。

洪泰不由得正色起来,传闻中的楚屠子果然名不虚传。

一刀套一刀,一刀连一刀,打得又快又急,洪泰只觉得面前的是个不怕死、不怕痛的兵人,未有一招是闪躲,手下尽是淩厉的杀招。只是一个恍惚,那刀尖便已沖着他的面门而来,他下意识提斧去挡,那刃又攻向了他的脖颈。

他只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堪堪躲过,额上的汗粘了黄色的泥,整个人看上去好不狼狈。

他微微喘息着,眼神微凝,瞳孔紧缩,如同一只盯着目标的野狗,瞅準时机,猛地扑上去,当头落下一斧。

却不想那人只微微偏头,避过锋芒,便迎着斧刃刺上来,右肩的衣料渗出一圈氤氲的红,刀刃却直逼他的喉头。

楚火落稳了稳呼吸,为这第三场对决画下句点,“我赢了。”

空气沉寂了一秒,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那些在寨口守了一天的喽啰,个个与有荣焉,将手中的武器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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