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66)
作者:岁无鱼
好名声换不来恶人的手下留情,好容貌也未见能博得怜惜,唯有手中的刀是真真切切的,为她夺回了自由、偿还了大恩、庇护了朋友,再选无数遍,她想做的,都是这执刀人,而非案上蒙昧无知的鱼肉。
壮着胆子捡回财物的村民越来越多,却突然往两边靠去,中间腾出的一条道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个拄着拐的老头,鼻青脸肿的,是村长。他看了眼两名新晋的杀人犯,叹了口气,转身对着窝在一块儿的村民,“去后山那挖个坑,把人埋深点。”
“我、我们埋?”
“不然呢?”村长怒斥一声,却不知牵动了那处伤口,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下达命令,“今夜,村子里什麽都没发生,没有任何人进村。”
“村长不準备报官?”蔺师仪挑眉问道。
花白胡子的老人转过身,摇了摇头,“你们有此等身手,却肯呆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定然不是寻常人,想来,是不想见到官差吧?”
“老朽眼拙,被你这丫头哄了过去,但既然事已至此,平溪村万万不敢留二位了,”对两个染血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嗓音沙哑,“两位的大恩,无以为报,不论谁来,平溪村绝不会把二位供出来,我能做的,就只有这麽多了。”
“请二位,离村吧!”
不出意料地被驱逐。
楚火落翻上车,蔺师仪拉住缰绳,驴蹄便一左一右地往前迈开了,只是要愁下一个落脚地了。
“等等!”
衆人回头望去,是柳玉兰。她已没了平日那般端庄的模样,发髻一半梳着、一半散着,翠绿色的裙摆也不知被什麽东西撕裂一角,她吃力地背来三四个包袱,大抵全身家当都在里头。
“我跟你们一起走!”
“他们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给我回去!”村长怒目瞪过去,一根拐杖就要砸下,却望见那绿衣上大片大片的红,不由得愣在原地,“你……”
柳玉兰是一路跑着过来的,胡乱擦去额上的汗,微微喘息,“我也杀人了,我跟他们一起走!”
这话一出,周遭再没有劝诫的声音响起了,哪怕是平日总爱盯着那张好看的脸的汉子们也不敢再看了,纷纷垂下目光。
“胡闹,真是胡闹!”
村长用那破锣嗓子怒斥着,可楚火落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半位置,伸手拉她上来。
分明能凭手中刀刃反抗,谁还愿靠着一张单薄面皮去摇尾乞怜?
035
染血的衣物被丢在某个山道,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顺带把这个极浓重的夜一并烧白。
载着三个逃犯的驴车慢悠悠地行进在陌生的山林间,任意东西。
蔺师仪意有所指地开口,“柳姑娘也要与我们同行?”
柳玉兰不满地回嘴, “你总不能把我丢在这吧?”
“我们可不是什麽良善人, ”蔺师仪挑眉吓唬道, “我手上沾着人命, 你每日喊着的好四娘手里也有十几个亡魂,就不怕,我们一个不高兴,把你也宰了?”
柳玉兰深感不屑, 上下扫视过眼前这两个从头到脚瞧不出一点兇性的人, 还没有村口那只时常嗷嗷叫的野狗吓人, 冷哼一声, “不怕!”
行吧, 蔺师仪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
倒是柳玉兰离开了那个困住她半辈子的小村庄,分明前路渺茫, 却兴奋地忘乎所以, 看山胜过山, 看水胜过水, 便是最寻常的草叶都比往日见的要鲜嫩。
她突然发现, 往日的那些担心都是虚的。大祸临头, 好像也不过如此。
“四娘,你叫四娘吗?这是不是你隐瞒身份的假名字啊?”柳玉兰搭茬道。
“我叫楚火落。”
边上的姑娘扬着笑回答道,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正式介绍自己的名字, 当然,蔺师仪不算, 她不需要向他自我介绍。
柳玉兰又看向骑着毛驴的人,还未开口,那人便先一步回答,“蔺师仪。”
“十一?你上头还有那麽多个兄弟?”柳玉兰有些震惊,转过头準备问问楚火落有几个姐妹时,突然顿住,愣愣地开口,“楚、蔺,你们不是兄妹?”
楚火落讷讷地回答:“不是。”
柳玉兰突然顿悟,想清了自己被拒婚的始末,眼神在这两人之间周旋,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干了件什麽蠢事?
劝一方成亲,劝一方招赘,打鸳鸯的棒子都没她生猛。
她望向楚火落,万分感动,猛地扑过去,“火落,你没有生我气,还愿意来救我真是太好了!”
“呃……不客气?”楚火落挨着车沿,谨防自己从车上滚下去,朝前头投向求救的目光,可前头那人置若罔闻,且见他掩在唇角的手来看,多半是在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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