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210)
作者:岁无鱼
“我不立危墙,便把你推到危墙底下,这是什麽道理?”她索性跨到他身上,抵着他的额头,眸中带着愠怒,“蔺师仪,你听好了,要上战场,要当将军,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我死在哪个人刀下,被万箭穿心、被千刀万剐,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谋略不足,是我技不如人,是我活该,凭什麽要你去替我受这份罪?”
“凭我愿意,凭蔺师仪愿意为楚火落做任何事,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可我不愿意!”她压下去,恼恨地在他唇上咬出一道牙痕,直到腥甜味漫溢进唇舌,才缓缓分开,“你是我救出来的,我昼夜不停,赶了千里路,日夜筹谋,拼尽一切救出来的,你不可以死,你必须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地活着,不然我做的这些算什麽?笑话吗?”
蔺师仪顺着她的后颈,往下,一节节抚过她的脊骨,温声哄着:“你不是一口一个大将军地喊我麽?我既然是大将军,哪里会那麽轻易地被几个蛮人杀了?”
楚火落并不吃他这套,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不是说我是未来的大将军麽?一点用来累军功的玩意儿,也能取大将军的命?”
蔺师仪与她相峙良久,终是忍不住率先败下阵来,轻叹一口气,手臂缓缓收拢,将人揽进怀里,“伶牙俐齿,难怪咬人那麽疼。”
某人顿时不服气,低眉就要往他下巴上再扎上一圈牙印,被捂着嘴拦下,“明日要见外客,别咬脸。”
于是尖牙便在他的掌侧狠狠咬了一口,“又是这个理由,你哪日不见外客?”
“……等阿楚买下宅子养我的时候,我便不出门了,每日给阿楚做吃食,编手绳,讨阿楚欢心,免得阿楚又领了新的野男人回家。”
楚火落被这般直白的话语一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被褥一拉,脸向下埋着,“胡说八道……我睡了!”
蔺师仪也不戳穿她,只是贴着她的额头,跟着闭上眼睛,“好,睡觉。”
然,七月的夜,盖着被子,还与另个人紧紧挨着,饶是有些带着凉意的风拂过,还是免不得捂出一身薄汗。
楚火落皱眉推了推他,“热!”
但某个吹枕边风失败的人又开始挟私报複了。
“哦,那就忍着。”
109 瓮城厮杀
楚火落坚信, 一定是那个娇贵人自己也热得受不了了,不然为什麽她醒来时,那人已经换好衣裳,坐在镜子前梳头了?
望一眼天色, 分明才卯时, 早得很。
她打着哈欠, 拖了条板凳在他边上坐下, 支着下巴,睡眼惺忪地望着他,脑子里慢吞吞地盘算着,要怎麽哄这人顺带帮自己的头发也梳一下, 却见他已拿着发绳将头发扎起来了。
“怎麽没编辫子?”
蔺师仪手上一顿, 下意识想起某人昨夜扯起来没轻没重, 正要拒绝, 就听她凑过来继续道, “编几条吧,好看, 我喜欢。”
于是他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麻烦”两字咽回去, 放下发绳, 重新拿起了梳子。只是他这边刚把一缕头发梳顺, 她那边就勾起另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绕着, 捣乱得很, 硬生生把编辫子的时间又拖长了好些。
最后被扰得实在没办法了,他才忍不住开口:“手收回去, 坐好。”
“小气!”
蔺师仪几乎要被气笑了, 白了她一眼,三两下把自己的头发扎好, 把边上那个捣蛋鬼抓过来摁在凳子上,“行了,我帮你,别闹。”
蔺师仪不是第一次帮她梳头了,在溧阳军营梳过,在江上竹筏梳过,在代岭山,在南沛县,在嘉水郡都梳过,早没了最开始的生疏,指尖贴着她的耳后将发丝拢起,熟练地挽起来束好,认真审视了一番有没有漏余的碎发,却见那人只顾着盯着镜子里的他看,更準确地说,是他头上的簪子。
“怎麽,想要回去?”他微微眯起眼,语调不变,但大有一副楚火落敢点头,他就敢动手的架势。
“没有,就是觉得这簪子戴在你头上,比单拿着更好看些,”楚火落转过身,顺着他的脸颊往上摸去,眼角眉梢都溢出清浅的笑意,“你喜欢什麽样的簪子?我下次再去抢些回来。”
“金的?银的?还是玉的?或者都抢回来,给你一天三根换着戴!”她思索一番,继续道,“我听说那些高门士族,还喜欢戴木头簪子,你要吗?”
只是不等他回答,她便先皱着眉头否定了这个提议,“还是不了吧,木头做的东西,下雨容易发霉,天晴容易开裂,时日久了,还会有倒刺,也不知那些人是怎麽想的。”
蔺师仪微愣一下,不自觉扬起嘴角,果断放弃了解释那些与黄金等价的檀木,毫无原则地点头附和道:“阿楚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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