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201)
作者:岁无鱼
雷兴达气得眉毛倒竖,额头青筋暴起,四肢胡乱地挥舞着,嘴里也没忘记骂骂咧咧,“什麽狗屁话!去他八辈祖宗的来使,就是坨臭狗屎!老子今天就要斩了他全家!”
“好了 ,安分点,坐回去!”
楚火落两指在桌案上轻叩,那两人便只能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只是两双招子仍紧盯着那使臣不放,试图用淩厉的目光将他一刀刀淩迟。
她无奈叹了口气,叫侍卫先将人关押起来,而后捡起那封饱经催折的信,不紧不慢地打开,接着往后面念:“两主不乐,无以自娱,原以所有,易其所无。”
楚火落看着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的两人,沉默良久,真诚发问:“这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雷兴达一口气没喘上来,将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半晌,才讷讷出声:“他说你年纪大还一个人,要向你求亲。”
“……谁?”
“你。”
“谁向我?”
“乌日图。”
楚火落久违地开始犯恶心了,她对于乌日图的印象还停留在害她没能立功的罪魁祸首上,一条宰到一半逃跑了的野狗,现今突然闹上这麽一出,和被野狗砸了一身狗屎有什麽区别?
她拧着眉头,分析道:“这是,激将?胥江与四郡皆邻,幽云已落入狄戎之手,他们刚从樊川战败撤离,又久攻不下常宜,故而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嘉水,想要激我们出兵。”
“乌日图此番是想效当年致书之辱,表面求亲,实则折辱于我等,”大抵是出离愤怒了,崔和颂的脑子反倒清醒了些许,“我们的反应不过三种,哪种都对他大有裨益。”
“一则,激将惹怒于你,贸然出兵,正中他下怀。”
“二则,如当年吕太后一般,委曲求全,让你颜面尽失,令军心不稳。”
“三则,”崔和颂忽然静了声,立时迎上楚火落冷冽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下说,“三则,你要是答应了,不过舍一个王妃之位,他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嘉水——当然,这纯属他癡心妄想,咱们万万不可能答应。”
楚火落轻飘飘地将信丢在桌案上,忽而低眉轻笑几声,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温温和和地开口:“错了,我们还有第四种反应。”
于底下人惊愕的目光中,笑得热切,“我记得,乌日图的弟弟洛桑现在正关在溧阳吧?去信,把人要过来。”
“把洛桑扒了皮挂城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正能挫挫他们的锐气。”雷兴达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正要争个分尸洛桑的名额,却听上头人继续开口。
“崔和颂,你给乌日图下帖子,邀他来参加我纳洛桑为面首的喜宴,叫他就算人不到,也要把贺礼奉上——”她话音一顿,微微偏了下脑袋,似乎觉得这般还是太客气了些,“不对,你这样写。”
“问他可愿效仿武周二张,入我罗帷。”
*
庚夙找到蔺师仪时,他正在编绳。
上回买来的那些手绳被他尽数拆了,用以研究技法,只是那几根绳弯弯绕绕的,花样实在太多,大半都被他拆毁了,也就勉强记住个雀头结的编法,偏生每日里又要巡城,又要偷袭的,从早忙到晚,压根儿没有什麽空閑时间,便只能将事情堆叠在一起,硬生生挤出些空閑来。
诸如现在。
庚夙将四下环境打量再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扯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看着面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狄戎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为什麽要在这麽血次呼啦的地方编绳?”
蔺师仪蹙着眉,将蜡烛挪了下位置,防止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影子导致自己手中的绳结出错,“我主要是来审问人犯。”
庚夙咬着牙指着人犯被破布塞得严严实实的嘴,“这样审问?”
“哦,我猜他不肯说,大吵大闹的话,会导致我分心。”忙碌了半个时辰,总算将手头这根顺利地收了尾,他将编绳用帕子包好,挨着心口放着,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将浑身是血的人犯踹翻在地上,鞋尖碾住那卷破布,让人犯终于有了用嘴喘息的机会。
只是气没喘两口,喉间便贴上了个冰冷的物什,而后是比刀刃更冷的声音,“招不招?”
“招、我招……”
“也行。”蔺师仪叹了口气,随手把刀收进鞘里,支使边上两个差役把招供的内容记下来,有些烦躁地坐回位置上,若这人不招,他便能直接将人宰了,而后回房躺着,可要招供的话,他便只能在这待到结束了,免得差役被收买,记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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