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180)
作者:岁无鱼
“没办法,阿楚只分了五两银子给我,準备不起其它东西了,就当讨个彩头。”似是怕她觉得这礼过轻了些,又找补了一句,“我亲自编的。”
有礼物收,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她欲扬的嘴角放平,拿乔道:“好啊,五两银子,你就只拿了五根线回来,这是什麽镶金的线吗?”
“不只五根。”
楚火落微微挑眉,向他伸出另一只手,“拿出来看看,免得你又唬我。”
看着她的动作,他低笑几声,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没有东西,便在手心落下一个吻抵债,“没带在身上,放在你枕边了,那个匣子里都是,明日走时,别忘了带上。”
“我编了很多根,所以,髒了就髒了,丢了就丢了,阿楚只管换新的戴就好,若是戴腻了,便等我守完城了,再给你準备。”
“还是你亲自编?”
“怎麽?我编绳的手艺也不行?”蔺师仪有些不满地望过来,却又先一步认了输,轻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哄着,“那下回你挑,你喜欢哪种,我便去苦学个几天,好不好?”
只是话至此处,却蓦然沉寂下来,下回,谁知道下回要到什麽时候呢?兵家的事,向来最难说。
“虽然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想说,”他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刀剑无眼,你要小心些,战场上不比我们在寨子里的小打小闹,别一个人沖太深,自身安危要紧。”
“司鸿朗是朝中老将了,性情如何我不清楚,但他多年戍边而不生乱,足见其非平庸之辈,你跟在他身边,不懂的就多问问,我的阿楚身手、谋略都不差,只再磨砺一番,便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总之,你要好好的,”他捧起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你说好要养着我的,可不许毁约。”
楚火落点点头,应了一声,目光打量着他,忍不住问:“没了?”
蔺师仪顿了一下,有些犹疑,“……我忘说什麽了吗?”
“没,”她歪头看着他,带着几分调侃,“我还以为你会叮嘱几句,让我离司光霁远些,毕竟你连他写的几页废话都在意得很。”
“他有什麽好说的?”蔺师仪轻哼一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与你同行的可是有好几千士卒,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我又不是醋缸子里泡大的,还能挨个吃味儿过去不成?”
话虽如此,他却仍勾住了她的尾指,幼稚得不行。
“阿楚中意的人是我,也只会是我,对不对?”
“对,是你。”
*
离营是在清晨,赶着天边第一抹曦光亮时,是以,周遭仍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是维持在勉强能看清路的亮度罢了。
楚火落捏着缰绳,应向东行,只是她忍不住往西看了眼,在黑、白、灰铺就的画卷里,她却莫名能看清他豔色的长缨,银色的甲胄,若上了战场,大抵他闪着寒光的刀刃上,还会沾上殷红的血,他会将敌军枭首城外,会裹着一身腥气纵马回城,会在城上扬起猎猎旌旗,会战无不胜,凯旋而归。
他从来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是她长长久久仰望的月亮。
她最不得志时,千百次嫉恨过那般卑劣懦弱之人都能有幸为他驱使,而今,再不必了,她已然能堂堂正正,与他并肩作战。
他是将军,她也会是。
楚火落翻身上马,长鞭一扬,踏着晨雾出发。
马蹄踏过尚带着湿意的泥土,一路奔驰着,刚破晓的风还残留着昨夜的寒凉,如利刃般穿林而过,削落簌簌青竹细叶,似一场泼天的雨兜头浇下,企图将人溺死在日出之前。
可叶只是叶,抵不过千军万马,被轻易地沖散去,而那恶劣的风也被撞碎在坚硬的铁甲前,濒死挣扎,不过是一声凄绝的呼啸。
至此可知,江河日月,无不可取。
094 常宜易主
嘉水郡, 上官蒲步于田垄间四下巡视,只是身后跟随的侍卫里,却混进了两个抱着刀的小姑娘。
上官蒲走到哪,她们便亦步亦趋地跟着, 凡碰到些不客气的主, 就呲牙咧嘴地往上沖, 架势是够唬人了, 可他堂堂一郡的郡守,再怎麽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至于叫两个七八岁的丫头保护吧?
“我说,府里那麽大, 哪不能玩啊?实在不行, 我派两个下人陪你们上街买糖葫芦也行啊, 非要跟着我做什麽?”在收到第无数个好奇打量过来的目光时, 上官蒲终于忍无可忍, 蹲下身来同这两个门牙尚缺、说话漏风的毛孩子讲道理,“这样, 你们去那边的人家家里玩, 等我忙完了再回来接你们回去, 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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