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76)
作者:沈忘山
“那孟照不更为好查吗?与她好生谈谈,我们保她,让她作为证人指控傅兰。”江徽司挑起眉头,显出一丝疑惑。
孟照是被李泊栖所害,后投入傅兰派系,其本身与範沅是上下属,多少有些交情。
“非也,非也。”谢苏荷摇首,解释道,“孟照固后期遭腐蚀,但她入傅兰一党已有时日,岂是轻易能摆脱干系者?”
“三人之中,唯独李泊栖曾受人揭发受贿,这正为她最大的污点,若能抓住她的把柄,无疑能顺藤摸瓜,找到傅兰罪证。”
江徽司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我们要调查的就是李泊栖受贿一事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看似清澄,却苦意缭绕,苦的像範沅全家问斩那日,荆棘刺心。
明明是书中的人,明明她皆不相识,可看到贪官污吏逍遥法外,清官廉吏含冤而亡,她却深以为然,心有戚戚。
其实她不喜与人共情,因自身所历艰辛,坎坷诸多,但相较範沅的遭遇,又不过尔尔。
自己的苦,不值一提。
非只範沅一人,还有此间不知多少含冤莫白的人。
谢苏荷颔首认同,“李泊栖收受贿赂的数额极为惊人,只要找到确凿证据,範家一案便能反转。”
“那麽,接下来的要务,便是搜集证据。”江徽司长眸微眯,寒霜冷雪隐现其间。
马车驶出潮州,日头攀上天穹中央。
季春四月,官道上繁花似锦,柳絮飘飞,马蹄声声,扬起一片尘土。
四面微风轻拂,将那马儿的鬃毛吹得飞扬,车身摇晃,却也稳当。
“王夫,您多少吃一口吧,一天不进食,身体如何受得住?”季澜海在另一辆马车上,苦口婆心地劝着君怀伤。
长桌摆有绿豆莲藕排骨汤一碗,清炒竹笋一碟,虾仁蒸豆腐一盘,山药排骨粥一份,都是方才下人在潮州酒楼买来的,此刻已然微凉。
君怀伤坐在马车上,腰杆笔直且眼神淩厉,震声陈词道:“我说我不饿,你是听不懂人言吗?”
他被季澜海吵得烦躁不堪,什麽也吃不下。
整整半日,季澜海都在马车里向他喋喋不休,让他噤声,他还声称这是王爷吩咐他在马车内陪着自己说话。
“哎呀,王夫,您不饿也得用些午膳呀。”季澜海一脸笑意,毫不气馁地继续游说着,“您可是想念王爷啦?王爷和谢大人正在议事,傍晚时分便能回来。”
君怀伤身着一袭藏黑色蒲纹织锦长袍,袍子上的绣图犹如江山万里,气象万千,他侧过头,不再理睬身旁的季澜海。
他又不是那些个斤斤计较的夫郎,整日里只知缠着妻主,妻主不理会便要哭天喊地,寻死觅活。
只不过是半日不见,他怎会想江徽司?
想到这里,他扬起嘴角,勾着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
季澜海见王夫原本阴沉的面容忽而笑了,还以为是自己言中了,果然王夫是因念着王爷才赌气不吃饭。
这新婚燕尔的妻夫们,大抵都是如此,嘴上逞强,心里却念着对方呢。
季澜海这把可真是二律并行,看人下菜碟。
要是冷侧君因思念王爷而闹着不吃饭,他必定会在心中大骂冷侧君矫情难伺候,哪能有现在的好脸色。
季澜海还在说着:“咱们先用膳吧,您不吃东西,王爷会担心的。”
“不是尚未入夏吗,怎麽有蚊蚋嗡嗡响?”君怀伤打断季澜海的话,斜眼用手背拍了拍耳边,“算了算了,吃吧吃吧。”
“王夫,奴才可听不见蚊蚋响,是您想王爷想的幻听了吧。”季澜海捂嘴偷笑。
王夫肯用膳了,看来一提到王爷就有作用,这招以后要常使。
“谁说我在想她,闭嘴。”君怀伤执起碗,饮了一口绿豆莲藕排骨汤,实在是甜得腻人,但他却不讨厌这甜滋味。
就好比江徽司给予他的感受,如糖似蜜,甜腻得叫人心安,叫人欲罢不能,乐此不疲。
季澜海那嘴,就如开了闸门的堤坝,关也关不住,继续念道:“王夫,这潮州酒楼中的菜品味道上佳,您再尝尝这碟清炒竹笋,口感清淡宜人。”
马车骤然停驻,车妇问了声:“王爷好。”
君怀伤听闻声息,搁下汤碗,端正坐姿,擡首望向马车门帘。
只见门帘轻轻掀起,江徽司走了进来落座。
她身穿远天蓝云纹直裾长袍,步履踏雪无痕,如云似雾,风采非凡。
“王爷,您这麽早就回来了,奴才我这就下去,王夫可都想了您半天呢。”季澜海说完,便识趣地走下了马车,免得扰了两人的私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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