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65)
作者:沈忘山
他竭尽全力把自己变得特殊,只为引人注目,渴望他人关注,他内心深处极度孤单,此乃他矛盾的源泉。
他行事极端,毕生冀望被世人所见、认可、笃定、重视,只因年少时未获重视、理解、勉励与垂爱,心灵贫瘠,仅余孤傲外壳,挣扎于求得滋养。
初识以为他执傲阴鸷,不易接近,实则心思单纯洁澈,他盼望有人读解他无法言喻的隐晦,他想要寻求属于他的归属港湾。
江徽司心中骤然一痛,为他语气中的悲凉所震慑,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一双略带寒意的狐貍眼倒映出他落魄的模样。
她顿时领悟了他为何曾说他的伤会使得自己作呕,也明白了他为何三番两次的不许自己看他的伤势。
是他误解了,将她先前迫于形势撒的谎深藏于心,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伤害。
“我没有,君怀伤。”她蹙眉摇头。
似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周全,她倥偬道:“我不嫌弃你,也不讨厌你,先前所做种种,俱是佯装,只为掩人耳目。”
“昔日你我未结同盟,故只能依江参棠之意行事,过去的行为有所不当,我给你道歉,不好的所言所行,绝非我本意。”
君怀伤听罢,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些许波澜,他的声音因少饮水仍是沙哑,低低地道:“既是如此,那我原谅你了。”
江徽司怔忡了下,她还準备了一大堆解释的话,打算一桩桩一件件的具体陈诉,好让他消气,结果他轻而易举的原谅了自己,着实太好哄了。
“原谅我了?”她犹疑的重複了一遍,以确定不是她听错了。
“是,原谅你了。”
君怀伤想不到到潇王竟会向他解释,她非但没有嫌弃,未生厌弃,反而道歉。
一位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极为难得,他岂敢再贪得无厌?
即使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愿信其言为真,仿佛自己真配得上她一般。
他不愿再去追问为何潇王不与他圆房,就让他怀揣这份道歉自欺欺人下去吧。
江徽司温声承诺,“今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不再撒谎,以真心待你,也恳请你,相信我。”
其实,她在他面前,不常以本王自称,大多是刻意为之,因为她不是潇王,她更愿意用我来自称。
此刻,是江徽司在解释,在道歉,在承诺,不是以潇王的身份。
君怀伤身躯一颤,自知不该轻信于人,然听得她如此诚心诚意的承诺,实难抗拒。
“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做出有损自己的行径。”他不再回避,勉力支撑着身子,自床榻上坐了起来。
江徽司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言语。
真是笨啊,她只不过是解释了几句,他就随意相信,若是被别人哄骗,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在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便是那口头承诺。
她本该为他相信自己而欢喜,可她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江徽司坐到床边,再次将君怀伤拥入怀中,这一次,是真正地抱着他,切切实实地搂着他的腰身。
她这才发现,他的腰竟如此纤细,没有什麽肉感,只有嶙峋的骨头,然而即便这样,两颗心也在猛烈地跳动着,激蕩着波涛,彼此共鸣。
“笨蛋。”
温暖的怀抱让君怀伤深感心安,江徽司的动作那样轻柔,丝毫没有压疼他,甚至连腿上的疼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僵着身体,指尖微微蜷缩,却不曾推开她。
他骨节突出的手张开,生疏地搂住她的背脊,问道:“何为笨蛋?我不知是何意。”
031
“笨蛋”二字,君怀伤低低重複了一遍,眼眸微敛,有些不解的看向江徽司。
江徽司轻笑一声,竟连笨蛋一词都不知道,还真是个笨蛋,“笨蛋就是,你很容易相信别人。”
这个词应该是近现代才出现的,他听不懂,倒也不奇怪。
君怀伤听罢,耳根微红,没有再问,而是将头靠在江徽司的肩上。
原来搂抱便是这种感觉,儿时得不到的温暖怀抱,是这般滋味。
江徽司的身躯虽看似弱不禁风,却让他感受到了踏实,宛如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避风港。
她的笑声很好听,像夏夜微风拂过耳畔,带着微微凉意,寒鸦掠过,发出清越的啼叫,澄澈的玉石如洗如洒。
江徽司稍稍收紧了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两人皆未发一语,安谧的室内,唯余彼此的心跳声响彻,如琴瑟和鸣,时而激越,时而沉抑,却极为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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