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6)

作者:沈忘山


如今,他穿上粗糙的嫁衣,强忍着屈辱,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她的折磨。

君怀伤也在审视江徽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她颐指气使地厉声训斥下人,他只觉得反胃。此等心浮气躁、喜怒无常之人,不配成为他的妻主。

坊间传闻,潇王相貌丑陋,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且一肚子坏水,疾病缠身,命不久矣,仍旧残暴不仁。

他在牢中便已知晓,皇帝绝不会好心放过他,皇帝要的,正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潇王的院子里,每月皆有男子死状凄惨地被擡出去,她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上吊、断臂、剜心,哪个不够惨烈。

他清楚看到了她的轮廓,他想象中的江徽司,应是坊间传闻的模样,可如今,他只看到了她周身流露出的威仪与冷冽。

与传言大相径庭,她有一双狐貍的眼睛,狭长摄人心魄,犹如上古神话中的魅狐,一旦被它瞧上一眼,便会失了心智,无法自拔。

似是久病所致,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白得不像女子。

君怀伤在军营中见过的女人,个个面容黝黑,哪有如此白皙之人?

已经开春了,她还披着披风,披风下的身躯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那张清隽的脸上,如同谪仙降世。

屋外的春雨还在不停地飘洒,打在瓦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幽怨的哭泣。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当啷”一声,玉如意连带着盖头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望着破碎的玉如意,江徽司愣了一下。

她不是故意扔的,只是手突然脱力,但屋里的人不会信,她也没必要解释什麽,权当她是故意扔的,故意让君怀伤难堪吧。

江徽司索性破罐子破摔,鞋子踩过红盖头,径直走到桌边坐下,阴冷的嗓音从薄唇中响起:“不是还要喝合卺酒吗?都愣着做什麽?”

季澜海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吓得两腿直打颤,一时之间竟忘了如何开口说话,双手哆嗦着将君怀伤的轮椅推到桌边。

这玉如意怎就碎了呢?玉如意乃珍贵信物,寓意吉祥如意,与王爷的幸福息息相关,如今摔得粉碎,可如何是好啊。

从玉如意碎了的那一刻起,君怀伤便不再擡头。他低垂着眉眼,将所有情绪深藏其中,唯有周身凛然的杀气还在。

江徽司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合卺酒,心中有些苦闷。

她执起其中一杯酒,摇晃了一下,酒香四溢,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清浅的光泽,晃动间蕩漾出一圈圈涟漪。

君怀伤不是会饮下合卺酒的人。他那般痛恨潇王,待会儿是会将酒泼在她脸上,还是淋到她头上?江徽司不得而知。

怎麽她偏偏穿成了反派,若能穿成正派,她可以救君怀伤,可以助君怀伤,可以在这个时代安稳度过余生。

“王爷,王夫,请共饮合卺酒。饮酒之时,首先各自饮下半杯,而后交杯换盏,双臂相交,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寓意妻夫二人永远相爱,永不分离。”澜海公公说着套话,将酒杯递到君怀伤面前。

这话听在江徽司耳中,何其讽刺。

什麽永远相爱,什麽永不分离,她都不敢奢望,但愿老天保佑,君怀伤看在她不碰他的份上,两年后能放过她一马。

君怀伤的手搭在轮椅上,对季澜海的话语置若罔闻,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

见场面尴尬,季澜海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王夫,请饮合卺酒。”

君怀伤紧攥轮椅扶手,手背青筋暴起,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神狠戾的可怕,紧咬着着唇,沉默许久。

“这酒难道要本王请着你喝不成?”江徽司冷着脸,厉声诘问道。

耽搁了如此之久,她早已困倦不堪,加上腹中饑饿,都不知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

君怀伤是生得俊美无双,但这人终究会取她性命,她没愚蠢到因为对方好看,便心甘情愿地死在对方手中。

季澜海心里暗暗叫苦,眼前二人一个闷声不吭,一个怒目而视,合卺酒到底是喝不进肚子里了,屋里还有皇帝派来的眼线,王爷一定得礼成才好和皇帝交差啊。

君怀伤依旧缄口不言,只是眼神愈发狠厉,双唇紧抿,几近咬破皮渗出血丝。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扣的发白,指节微微颤抖,似乎一旦屈服,他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纵横沙场的将军了。

他想起曾经的岁月,彼时他还年少,有着满腔热血,骑着战马踏遍了盛国的山河,又坐在铜雀台上俯瞰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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