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117)

作者:沈忘山


只是不知自己如何会枕上了她的腿,他急忙挺正身躯,“抱歉,我的睡相实在太差,不小心压到了你。”

江徽司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夫郎不必自责,是我把你的脑袋放在我腿上的,正好你醒了,用饭。”

她将一双筷子递至他手边,悄悄地揉捏着自己略有酸麻的双腿,目光始终未离开君怀伤的身上。

君怀伤心头微微一颤,江徽司竟如此细心照顾自己。

倘若换做别人,怎会顾及他睡得舒适与否,怕是早已让他自行下去了。

所幸,他的妻主正是她。

他接过筷子,夹起一片肉片,送至江徽司唇边,“妻主辛苦了,潮州的平菇肉片独树一帜,味道鲜美,你尝尝。”

旁人家夫侍皆是要殷勤侍奉妻主用膳的,然他以往却如座上宾,每每只顾自己大快朵颐,着实不合礼数。

江徽司张开皓齿,咬住肉片,细细咀嚼,眸中尽是宠溺。

“嗯,味道很鲜,你也尝尝。”说罢,她忽然想起一事,继续言道:“你一提到潮州,我倒是突然想起,我们抵达潮州地界了,不若稍后前往青石村看看那个老妇人?”

君怀伤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听你的,妻主。”

“好,那就这麽定了。”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057

圆月如盘,高悬夜空,倾泻出交错的光影。

寂静的夜色中,坐落着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那便是青石村中仅有的医馆了。

瞧那茅草屋,门户大开,屋顶茅草疏落,似有数个碗口大的窟窿,任风儿穿梭,发出呜呜呼声。

再看那墙壁,泥灰脱落,尽是斑驳裂痕,仿佛轻轻一触,整堵墙便会坍塌。

医馆的院落更是杂乱无章,像曾遭过洗劫,草药遍布满地,践踏得七零八落,散出浓郁苦涩之味。

墙角堆放几只破败的药箱,箱盖半啓,内中药材泼洒满地,几个药罐歪歪斜斜,有的已然破碎,内里药汤干涸,化为黝黑一片。

一个断了腿的凳子倒在地上,被踹得更远,发出“嘭”的一声响。

江徽司懊恼地蹲下,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自责,内心拍打着悔恨的浪潮,不断地颠簸,翻腾不息,无处可逃。

“我就不该给江参棠寄那封信,”她对着君怀伤道,“如果她不知道老妇人救过我们,老妇人就不会死。”

是她一时疏忽,低估了江参棠的险恶,老妇人救下了自己与君怀伤,可她却害得老妇人命丧黄泉。

这等作为,让她的良心如何过得去?

一个无辜的大夫,因她而罹难,江徽司的内心被狠狠地揪紧,压抑在心底的愤怒犹如野草般滋生。

君怀伤移动轮椅,见地上掉落一块令牌。

他弯腰拾起,眼底闪过一抹森冷的寒光,带着几分危险气息。

“又是傅兰这个卑鄙之徒,傅兰刺杀失败,即使没有你给江参棠的那封信,她也会查到老妇人。”

江徽司闻言,擡眸望向君怀伤掌中的令牌。

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傅”字,正是当朝宰相傅兰的令牌。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咬紧牙关,目露怒火。

傅兰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狠心害人,还能毫无愧疚的在宫宴上饮酒作乐。

不仅如此,她更是摆足了架子,直到最后才姗姗来迟。

莫非就是在那日,傅兰暗中指使手下人来加害老妇人,等到验收成果后,方才悠悠前往宫宴,故而迟来?

她定要让傅兰以命偿命,以告慰老妇人在天之灵,为她讨回公道。

过去江徽司与君怀伤联手之际,存有私心,并非完全为盛国的大局着想,她无高尚品德,所言所行只为求取自保而已。

然而今日的江徽司终于醒悟,正如她那日所言,绝不容许江参棠与傅兰继续为非作歹,为祸家国。

百姓的命亦是命,一国繁荣昌盛需得有贤明君主执掌。

人往往在未身受其事时,难以体会其事的重要,唯亲身经历,方能深切感知个中的苦不堪言。

她步履不稳地走到君怀伤面前,缓缓垂下头,“老妇人给我开的药已所剩无几,我本想着再找她开些新药。”

“我还特意在荷包里放了一锭金子,她的房屋如此破旧,之前给她的金子她肯定没有用上,她……”

江徽司觉得喉咙很疼,就像被烈火烧过,喉管里干涩无比,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本该享福了,本该过上安乐的日子,她的医术那麽好,理应得到更好的回报。”

君怀伤沉默不语,握住她微颤的指尖。

“喀嚓”,她眼见那块令牌在君怀伤手中碎成了两半,急道:“你做什麽?快放下,别扎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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