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命刑部去查了，从那封遗书下手，重新提审当初和案子有关的人，查出到底是谁写的信。”

姚士翰愣了下，忽然问道：“当初那名刺客呢？他有可能知道什麽，不会判死刑了吧。”

孟煜道：“没有，我和他保证过，只要他肯说出实情，就饶他一命。”

姚士翰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名刺客也算是人证，能证明此案和你无关，”云婉看向孟煜，“不过我觉得，突破口应该还在齐同甫身上。”

顾逸明问道：“为什麽？”

“大人难道不觉得，当初他和我们说傅承少是自杀的时候，太过于肯定了吗？”

云婉解释道：“我感觉，他肯定知道些什麽，特别是关于那封遗书，如果没有那封遗书案子就定不成自杀，他又对那封遗书内容了如指掌，不排除那封遗书和他有关系。”

“说不定，就是他让人僞造的。”

姚士翰在原地来回踱步：“殿下说得有道理，不过，最好是把当初有关的人都审一遍。”

他看向云婉，擡手行礼道：“殿下，当初臣也参与过查案，对案子颇为了解，此事让臣来和温大人说吧。”

云婉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顾逸明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连忙问道：“殿下，那我呢？还有什麽我能做的吗？”

云婉笑了：“自然有啊。”

她看了眼孟煜，沉声问道：“关于秋闱的事，你们俩到底做了什麽？”

提到此事，顾逸明的脸色有些难看，孟煜也垂下眼眸。

“你们不会真把殿试的结果改了吧？”

顾逸明立即道：“怎麽可能！”

他声音有些大，瞧见孟煜擡眸看他，顾逸明立即摸了摸鼻子，收敛些道：“那封信是真的，知道那封信存在的，只有我们内阁的人。”

“而看过信上内容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云婉抱着手臂，看了看二人：“所以呢？你们没动别的手脚？”

顾逸明连连摆手：“当然没有，殿试只是问了内阁的意见，最后的名单还是要由主考官来定的。”

云婉不说话了，盯着孟煜等他开口。

孟煜沉默许久，才开口道：“那些人出身寒门，按理来说，这次秋闱不会获得太好的名次，之后的仕途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不会十分顺利。”

他看了眼云婉，云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反倒顾逸明一头雾水，听得不太明白。

云婉又问道：“所以，你就想在殿试帮他们一把？”

孟煜点头：“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逸明也说了，那封信只有我们二人看过。”

云婉道：“你没给把信别人，仅凭你们两个，也不能左右殿试的结果吧，怎麽帮他们？”

孟煜道：“所以，我们并没有帮他们，也没有改动殿试的结果。”

云婉愣住了：“那、那他们怎麽就……”

“婉儿你还记得，当初我递给你的折子吗？”

孟煜盯着她：“关于秋闱主考官的人选。”

云婉瞪大眼睛，忽然想起那封折子上的名字。

“所以，是因为主考官变了，最后的殿试结果才变了？”

孟煜点了点头：“这事我也没想到，当时我拿到主考官的名单结果，上面的确就有那些人的名字。”

云婉彻底明白过来，终于放下心。

旁边的顾逸明已经愣住了，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

“什麽变了，殿试结果不就一个吗？什麽时候变过啊？”

云婉盯着孟煜，低声问道：“主考官是你定的？”

见孟煜微微点头，云婉顿时松口气：“还好，还好……那就没什麽怕的，一封信而已，又能怎样？”

顾逸明不解地望着她，不明白怎麽就突然不怕了？

云婉对顾逸明道：“只要主考官和阅卷人员作证，秋闱流程和结果没有问题，再去重审那几人的试卷，有劳顾大人去……”

“等下，别让逸明去。”

孟煜打断她的话：“他也和此事有关，别让他牵扯进来，就让温大人去查吧。”

云婉明白过来，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一会儿我去说。”

见二人已经定好，顾逸明指着自己：“没有我的事了？”

孟煜笑着道：“没有了。”

顾逸明不满地“啧”了一声：“我他妈白来了。”

云婉忍不住笑出来，孟煜低头看向她，嘴角也噙着笑意。

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顾逸明拿起自己的大氅，行礼道：“既然用不上臣，臣就先告退了。”

云婉微微颔首，见顾逸明瞪了眼孟煜，转头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