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生存法则(35)
作者:野君子
就颠颠地跑去伺候燎烟了。
随着体魄的恢复,毕知梵即使拄着拐杖,走路也是风生水起,胡袍被他穿的松松垮垮,要露不露地勾勒出他精干蓬勃的肉体,热情又撩人。
俗话说的好,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毕知梵的心机。
然而路过的俊郎君俏娘子们懂得欣赏,毕知梵真正想勾引的燎烟……这烟烟主人怎么一回事?按他们的习俗,奴婢如果万分优秀,主人是会允许他们爬床的,他毕知梵难道还不够优秀?
毕知梵在按摩燎烟颈椎骨的时候便问了出来。
燎烟春日作画只穿最简便的褐麻袍,系根腰绳束腰,头上随便给自己打了个歪髻,斜插木簪固定。少即多,简即美。重要的是,这样穿戴,即使在他的时代,也不显突兀。
他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地鄙视毕知梵:“爬床这种事情,得要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才成。梵奴是要当王八还是要当绿豆?”
每次,毕知梵只要听到燎烟清脆上扬的声音,便会骨头些微酥,头脑发点蒙。甭管燎烟说了什么,他且都会认真思虑真实的可能性。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会试图寻找把可能变为现实的路径。
所以毕知梵十分认真地犹豫着,倘若能爬床,是选择当王八好还是当绿豆好呢?就听燎烟口吐芬芳地骂:“反正老子哪个都不当,滚你妈的蛋!”
燎烟放低声音骂咧咧,说姓毕的你也是个王八蛋,我是你救命恩人,你不思图报倒想着歪门邪道,你妈的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就不能整点纯粹的感情非要搞些肉体关系?
哎。毕知梵惆怅,认命地替小主人搓揉他性感的肩背、颈骨。
宽大粗劲的掌骨把握他脆弱流畅的部位,力道虽重,但架不住武将对人体穴道的熟稔。燎烟被他捏得很舒畅,觉得毕知梵总算有了用途。
毕知梵紧着手中的力道,思绪却翻飞。
——烟烟小主人啊,你柔弱的像白鹤般优美,令人暴虐之欲横流。你美好的像天边的云彩,令人想乱把你揉碎,吐露天青烟雨。
无法不去想得到,无法不去心生歹意,无法不去想在您这具艳丽荼糜的肉体上兴风作浪。想看见您灿烂的眼眸淌出彩虹般的泪珠,想听听您痛苦痛快而行至极乐的高亢呻吟,想感受您淫欲蒸糜交融时的酷烈仙境。
一夕千念,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啊——想。
想的他日夜颠倒,神魂痴迷,疯狂地重拾野心与生存欲。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迷人的人?
河东道节度使陈茗亦应如此,才会将你藏匿得如此隐蔽且深邃。
毕知梵阴暗地垂下眼睑,也不用着急,大不了跪着哭着求你给一回,烟烟小主人嘴越硬心越软。
但陈茗并不会像毕知梵想这么多,陈茗只会付诸实际行动。
太阳落山,燎烟收摊。
商街在各自的店铺前头挂起千形百状的夜灯,旋转舞动,供行人赏乐,又是另一番景色。
毕知梵在一隅乐呵呵数着他从前挨都不挨的寒酸铜板儿,背着的手中藏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他打算在燎烟呼喝他走人时,趁他不备掏出来给他一个惊喜。这只苹果一看便汁多肉脆,甜美地如同在求人吃掉它。烟烟肯定会喜欢。
他在战乱的商路劫掠过来自波斯、吐蕃,甚至是罗马帝国的精器宝皿,再把他们贩往中原煊赫贵胄。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应该留存下来,作为讨好烟烟的小物什。他这位小主人喜欢的那些机巧玩意儿,全被他当累赘倒手卖了,总到用时方恨无。
只不过当毕知梵数完百来个铜板,回头的时候,发现车道路边不知何时停了辆双马拉驾的骈车。看起来朴实无华,可毕知梵一扫过去就知道马是战马,车舆用的是黑檀,浮雕攻城狩猎人兽纹,杀伐深重。
还不明显吗?是陈茗凯旋归来。
燎烟与毕知梵同时如是想。
驾马的黑衣车夫跳下车,躬身请燎烟入舆。
车夫说:“小君,请。”
燎烟问:“郎主人呢?”
车夫颔首回:“郎主尚在归途,郎主说小君策马而迎,便是与他双向奔赴。”
燎烟把笔筒丢进藤篓,说:“行罢!”
便提摆踏踩上矮凳,临钻进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直起昂藏身躯的绿眼睛对上视线。
燎烟指了指他刚收好的物具,让他带回陈府。
拄着拐杖的毕知梵隐在光影交错的阑珊里,独自站定于来往不息的人群里,变得阴鸷且寂静。
燎烟知道毕知梵能明白他的意思,冲他摆摆手,跟他告别。
也许他们下次见面还是燎烟与梵奴,也许他们下次见面便是陈节度使的男妾与安南道三十六都大都统。谁知道呢?谁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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