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番外(189)

作者:直到世界尽头


一连串的问题,叽叽喳喳。

“无他,唯手熟尔。”沈言安坐于席,双手置于膝,神色平淡。

“如庖丁解牛。”人体又非严丝密缝。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

“生死有命。”

人在危急关头,会下意识听取最简洁有力且易达成的命令,非趋利避害,人本就偏向做容易的事情,此为一。二则,突厥人再熟悉大旻官话,听懂反应也需要时间。

九成把握,便也够了。

看出少年不过随口一说,没由得萍水相逢,便与人推心置腹。随口应付了两句。

程季节果然没有较真,转而又问起旁的事情,“这世上真有武功吗?啊,我是代王兄问的。”

对方口中的王兄,正是当时在场的纨绔子之一,平柔公主之子,圣上外甥,慕游侠,好武艺。沈言侧目,这孩子,倒不像他爹。

“那你得问陈档头,他是我们东厂第一高手。”

被督主一通夸赞迷昏了头脑,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陈赦挺胸,正待那公子哥儿追着问,谁料那白面团似的脸又扭了回去,“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你小子……”

“冷静,冷静。”

马车一停。一行下车。

脚踩泥泞,小公子提了提衣摆,四处张望,地处深山脚下,人迹罕至,只一座别院伫立在前,又是好奇,“不是去净身房?”

“净身房归刑部管,选罪犯中少年幼童,人手不足,会向民间征召。所以,不是随时随地去都能看得到。”除非必要,他也没有带人观刑的兴致。

下了车,靴底便沾了泥泞,沈言眉头微皱,本没想带人来,衣着也是按拜访的礼节,如此倒是不够轻便了。

“督主。”别庄的管事殷勤地迎了上来,“舟车劳累,您是稍作休息,用些点心,还是……”

“直接去。”沈言拢袖,径直走了进去。

“是。可赶巧了不是,今个请了劁猪匠上门……”管事几步追上,领在前头,一边看路,一边侧身陪笑。

“什么是劁猪匠?”程季节冷不丁地发问。

“这……”管事僵硬,下意识看向主家。

沈言轻瞥,微微颔首。

“就是将猪崽的……”当着督主的面说这事儿,管事结结巴巴,心惊胆战,不消一会儿,额头便冒出冷汗来。

“同阉。”沈言自己就答了。“你不是想看?劁猪也差不离。”

程季节继续发问,“这猪为什么要阉了?”

懒得回答,沈言给了管事一个眼神,让对方看着办,迈步上前。

管事如释重负,便也就给贵人仔细讲来,“这猪啊,膘肥体壮,养在一道,吃饱喝足了,就容易逞凶斗狠,造成伤亡,趁其幼小就得……”

“别看猪憨傻惫懒,吃的可多,甚至连肉啊也是吃的,饿狠了还吃小孩,有传闻啊,有人醉酒回家,倒在猪圈里,不省人事,第二天就被发现啃的血肉模糊。所以,平日里喂食都得小心。”

又说了好些养猪骟猪的事儿。

程季节点头,若有所思。

“到了。”

远远瞧见了猪圈,形销骨立的身影立在那里,身边还站了个局促不安的壮汉。程季节快步走去,却听见宦者的声音响起。

“家中小孩被惯坏了,不懂人间疾苦,所以想来看看。”

“啊,这……”近了,劁猪匠看了一眼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心里嘀咕,要他衣食无忧,哪还用得着后辈遭这罪啊,贵人们的想法当真匪夷所思。

转念又想,管他贵人的想法,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正好还有两头没劁,若是贵人不嫌弃,瞧我给露上一手。”说到自己的长项,一脸憨厚的壮汉颇为自得,“不是我吹牛啊,整个京城再也没有比我手艺更好的了,就连太祖都是亲口夸过的啊,那什么……”

“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程季节插嘴道。

沈言哂笑,年轻人。

“哎,就是这个,贵人当真神童在世,文曲星下凡啊。”

“这和什么神童,文曲星没什么关系吧。”缀在后头的陈赦捂着鼻子,“噢,好臭,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望着前方面不改色的督主,心里越发钦佩。

督主,神人也。

显然忘了,正是他崇敬钦佩的督主带他们来的这里。

“少说两句吧。”尹六黑脸,一路上听这家伙叨叨久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只见壮汉十分熟稔地摁住小猪四蹄,他手艺娴熟,便是一人也能完成,是以,也确实在这片颇有口碑。

“瞧好咯。”

却见寒光一闪,裂开了一条缝,渗出了淡淡的血丝,两手一捏,“咚”落在地上,猪崽后知后觉发出凄厉的尖叫,不住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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