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仙界都在追我的猫(9)
作者:浮云长长长
正是因为看得太清楚,都没有一丁点周转余地,才让他完全理解不了。
“难不成,你在古籍上……找到了雪魄鱼锤炼灵力的方法?”这是唯一一种姜万信认为自己能够相信并且接受的可能了。
姜朝眠:“……”
他简直都快对原身这个爹生出同情心了。
好好一个仙门掌门,疯魔似地抱着望子成龙的执念,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活像用门第荣光为自己画地为牢,心甘情愿做阶下囚。
姜朝眠叹了口气,答道:“没有。”
在这件事上,就算他有心糊弄也不成。
倘若他答了是,先不说后面的谎能不能圆上,以姜万信的丧心病狂,搞不好会再给他逮一百条雪魄鱼来,用包括但不仅限于吃的方式,验证这鱼到底是不是有益修炼。
那场面想想就忍不住一阵恶寒,还不如现在直接挨打来得干脆一点。
然后姜朝眠就如愿以偿地挨打了。
身后就是馒头,姜朝眠不敢躲,硬生生接下两道凌厉的掌风,转身掠出门去,一边喊出了那句经典台词:“要打出去打!”
姜万信自然暴跳如雷,拔剑追着他砍,从往日的“磨练切磋”,砍出了“大义灭亲”的势头。
第一剑——“竟然做出如此不务正业有失我清风门脸面之事!”
第二剑——“堂堂修仙之人,还敢耽于口腹之欲!”
第三剑——“怠惰这么多日仍无心修炼,你这不思进取的废物!是不是要我清风门毁在你手上才甘心?!”
……
伴随着痛骂声,剑光如疾风骤雨,杀气腾腾,织成一片暴烈的网,把姜朝眠笼罩其中。
若是往日,姜朝眠会避其锋芒,能躲则躲,浑水摸鱼绝不硬刚。
但今日姜万信被彻底激怒,下起手来有种断子绝孙般的狠,姜朝眠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勉强在不长眼的剑锋下讨个活路。
这样疯狂催动灵力的感觉,他很久没体验过了。
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
身上被剑气割开的伤口在渗血,姜朝眠眼底升起红雾,全身经脉犹如在被刮丝刀削皮,每一寸都痛彻心肺。
他一边麻木地任由身体带着自己挥剑,一边认真地思考什么时候倒下比较合适。
口中有浓郁的腥甜味泛起,啊,感觉应该离吐血也不远了。
眼见姜万信攻势渐颓,姜朝眠觑准时机,本想以一半的力道迎击,然后顺势假作不敌倒下。
然而姜万信的剑风到得面前时,他的瞳孔猝然一缩。
继而,竟不管不顾催动全身灵力,向姜万信刺出不遗余力的一剑!
流霜剑霎时迸发出灼灼银辉,宛若游龙,在空中卷起一道料峭刺骨的寒意,带着呼啸的破风声,将姜万信横扫出三丈之外。
剑刃被姜万信挡住,剑气却割裂了他的衣袍,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而伤口又瞬间被剑上的寒气冻住,结了冰。
“好!!!”
姜万信摸着胸前的伤大喝一声,欣喜若狂。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儿子打伤,说明他这些年在姜朝眠身上的投入是有用的,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姜万信收了剑,走到脸色惨白嘴角溢血的姜朝眠面前,和颜悦色道:“不错,看来还是要将你逼到绝境,方能叫你认真起来,使出真正实力。”
姜朝眠:“……”
他单膝跪在地上,实在没力气骂人,又吐出一口血,只靠毅力死撑着,防止姜万信这个神经病继续动手。
好在姜万信看起来暂时没有搞死这个儿子的打算,只扔下一句“会让人送药过来”,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姜万信一走,姜朝眠霎时支撑不住,剑柄从手中脱落,整个人歪倒在地上。
一片猩红的视野中,他看到一片毛茸茸的白色飘过来,从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咕哝:“……馒头……你没事吧……”
刚才这傻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差点被姜万信那一剑砍断尾巴。
这可不行,那么漂亮的大尾巴,他都还没摸到呢。
“没事……就好……”
姜朝眠气若游丝,终于放心地啪咚一声,晕了过去。
伏商站在不省人事的姜朝眠面前,盯着这血迹斑斑的苍白青年看了半晌。
须臾之间,尺把长的小猫迎风见长,膨胀成大了五六倍的雪色金瞳兽,低头把青年往嘴里一叼,进屋去了。
第007章
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姜朝眠感觉浑身好像被十辆大卡车排队碾过一样痛。
而且卡车碾压的不只是他的肉/体,还有他的经脉,他的血液,他的灵魂,他脑花儿上的沟……
姜朝眠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只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衣裳。门内伺候起居的婢子正在桌边摆药。
馒头……猫呢?
姜朝眠着急地抬起脖子,拉得自己“嘶”一声痛呼,反被婢子发现他醒了,面朝他福一福身:“少门主。”
姜朝眠不想说话,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又重新躺了回去。
馒头居然没有跑出去,就乖巧地蹲在左手边的床角打盹。
姜朝眠手指爬出去一截,想趁此良机偷偷摸一摸,那绿衣婢子已经端着一碗比姜万信心还黑的药汤走过来,跪在床前要给姜朝眠喂药。
姜朝眠不得不忍痛坐起身,龇牙咧嘴道:“别别、你下去吧,放着我自己来,谢谢。”
他从小到大就孤家寡人惯了,哪怕以前阑尾炎犯了住院做手术,也是自己照顾自己,连护工都没请过。
被人如此对待,反而浑身不自在。
绿衣婢子也没有坚持,顺势把碗递过去:“那我等少门主喝了再走。”
姜朝眠:“……”
见这婢子像个摄像头似地杵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他,姜朝眠顿时懂了——
多半又是姜万信的命令。
按照往常惯例,姜万信每次给他准备的灵药,修复伤势倒在其次,刺激灵力增长才是最主要的。所以每次用药的体验,都不会很愉快。
姜万信现在不信任他了,还要特地派个人来监督他吃药。
姜朝眠反抗不了,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一言不发拿过碗,咕噜咕噜灌进去。
“可……呜……可以了吧?”他面部挤作一团,额头开始冒出大颗的汗珠。
凶猛的药力沿着他的灵脉流窜,像个十分欠打的熊孩子,往他正被刮丝刀削皮的伤处疯狂倒酒精。
接着再嘣嚓嘣嚓扔下几朵火苗,把它们全都点燃,从内至外烤成焦炭!
绿衣婢子对姜朝眠的痛苦视若无睹,不仅不睹,看上去还满意得很,笑着接过碗:“那少门主在房中好生歇息,等会儿宁医仙会过来替您扎针。”
闻言,姜朝眠被药炙烤得通红的脸上都透出一股受惊的白。
“还要扎针??不用了吧?!”
“这是掌门吩咐的,少门主且等着吧,”婢子笑了笑,恭恭敬敬行完礼,带着药碗走了。
姜朝眠脱力倒回锦被中,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被汗浸透,难受得直喘粗气。
身体中被灼烧的感觉尚且能忍受,但一想到等会儿要扎的针,姜朝眠就欲哭无泪,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贼老天嫌我上辈子死得太干脆了,没尝够苦是吧?”
假寐的伏商听他哼哼唧唧,没忍住睁开眼睛觑过去。
这傻子,怎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怕针扎?娇气!
然而看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对人妥协的模样,伏商又本能地觉得有点不爽。
就像是看见伺候自己的奴仆在外头对人卑躬屈膝,随便任谁都可以搓圆捏扁。
很不像话,很丢本尊的人。
正趴在软枕上为自己的命运唉声叹气的姜朝眠,忽然感觉脸颊上啪地一下,仿佛被一大坨蓬松的棉花扑打上来。
扫过去,又扫过来。
他抬起眼皮,馒头一双厚实的肉垫子就踩在面前,金瞳泛光,居高临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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