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21)
作者:栗银
苏总兵带着一身酒气,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飘出去,翻身上马,沿着韩榆离开的方向,策马而去。
官员们面面相觑。
“他听到了?”
“很有可能。”
“他可是那位的忠诚走狗,会不会跟韩榆告状?”
“管他呢,以为咱们什么都不说,韩榆就不知道你我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吗?”
所有人:“......”
“
散了,都散了吧。”
短暂的沉默后,众人作鸟兽散。
事实上,苏总兵的确听到了。
从头到尾,所有的对话。
可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打算去韩榆面前给他们上眼药。
秋后的蚂蚱罢了,不成气候。
现在,今天晚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主子,有人尾随。”
韩榆正闭眼假寐,闻言不动如山,只淡声吩咐道:“不必管。”
韩三不疑有他:“是。”
马车平稳行驶,很快抵达住处。
韩榆下来,马蹄声也渐渐近了。
“苏总兵。”
韩榆的口吻没有一丝意外,像是早就料到尾随他们一路的人是谁。
苏总兵翻身下马,上前恭敬作了一揖:“知府大人。”
韩榆回了一礼,率先迈开步子:“走吧,进去说。”
苏总兵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
花厅里,韩榆坐在主位,苏总兵则在右手边第一位。
韩二给两人上茶,随后安静退到一边,存在感极低。
这让苏总兵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借喝茶掩饰眼里的讶异。
刚才一路走来,他发现这座宅院空旷得可怕,也寂静得可怕。
没有小厮,也没有婢女。
这和他印象中四品知府的形象大不相符。
还有这个给他上茶的年轻男子,单从脚步声便能判断出是个练家子,且深不可测。
以上一切都出乎苏总兵的意料,也让他更为谨慎。
心思百转千回,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苏总兵取出一把钥匙,双手
奉上:“清水胡同最尽头左边的院子,里面放着下官多年来的......积蓄,即日起便全权由大人您全权支配。”
说是积蓄,其实这些到底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韩榆却没接过,只问道:“苏总兵此举何意?”
“下官听闻,青龙寨匪寇贿赂的官员已将收到的金银全数上交,唯独下官带人攻打青龙寨,一时耽搁了,如今回来,自然不能漏下。”
韩榆噗嗤笑了,单手撑着下巴:“苏总兵不会以为,本官私吞了那些银子吧?”
苏总兵怔了下,将想说的话直白表现在脸上。
——不是吗?
正因他以为,所以才会在夜里来找韩榆。
这次他立了功,即便韩榆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也该通融一些,不会再追究他的过错。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以防万一,他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韩榆从他的眼里读出了答案,忍笑说道:“苏总兵,你可能误会了。”
苏总兵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掌心的钥匙都变得烫手起来。
他难得舌头打结,说话都结巴了:“大、大人的意思是?”
韩榆颔首,指腹在桌面上漫不经心打着圈:“那笔银子已被本官存入府衙的公账上,留作他用。”
所以没有私吞。
韩榆更不会收下他迟来的示好和低头。
苏总兵很庆幸,他皮肤够黑,旁人轻易看不出他的窘迫。
“是下官会错了意,还请大人莫要从下官计较。”他倒也能屈能
伸,短暂的羞窘后,很快恢复如常,“那下官的积蓄也归入公账上吧。”
韩榆这次没有再拒绝,坦然接下了钥匙:“本官替云远府百姓谢过苏总兵。”
“大人言重了。”苏总兵摇头,打算告辞。
韩榆却在这时又叫住他,言辞恳切:“苏总兵明日可有空闲?”
苏总兵不明所以,还是给出了肯定答复。
只见韩榆屈指轻扣两下桌案,气定神闲道:“云远府并非只有一个青龙寨,或许无法全部剿灭,但本官也想尽力而为。”
苏总兵恍然,原来雷公寨和青龙寨只是一个开头。
这两个匪寨的先后覆灭,才算是彻底打响了剿匪的第一炮。
而每剿灭一处,他也会积攒下相应的功劳......
苏总兵不敢再往下想,但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并腿站直,眼睛亮得惊人,声如洪钟:“是,下官听候大人差遣!”
他坚信,经过白天百姓的沿街相庆,漫天花海飞舞,绝不会再有士卒对剿匪抱有抵触心理。
百姓说,他们是英雄。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热烈诚挚的追捧。
言尽于此,苏总兵极有眼见地提出告辞。
韩二送他出门,很快折返回来。
韩榆把钥匙丢给他,吩咐说:“去验收。”
韩二恭声应是,身影融入黑暗中。
韩榆在原地静坐片刻,这才回后院洗漱睡下。
壮壮孤零零地趴在床上,像极了等待铲屎官回来的空巢老猫。
韩榆见状,不
由失笑。
他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忙于公务,他委实对壮壮多有忽略。
正打算好好补偿它一下,发现按在被褥上的肉垫脏兮兮,在深色的被单上留下好多个精致小巧的梅花印。
被铲屎官抓住前爪的壮壮不仅不怕,还挑衅地叫了一声:“喵呜~”
韩榆气极反笑,拎起它命运的后颈皮,先把它放到桌上,再浸湿巾帕,拧得半干后仔仔细细给它擦爪子。
擦完湿漉漉的,韩榆又把水擦干,这才抱着壮壮上床。
“睡吧,明天见。”
壮壮趴在枕边,尾巴扫过他的下巴。
“喵~”
晚安。
-
虽然青龙寨的剿匪行动大获全胜,但云远府驻军也付出了相应的一些代价。
匪寇凶悍,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战斗欲,不顾一切地砍杀,以致于士卒有数百人受了伤,还有数十人死在匪寇的刀下。
即使安慰自己,双方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下,死伤在所难免,士卒们的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笼上一层阴翳。
韩榆作为父母官,剿匪的发起人,责无旁贷地开始了长达两日的探视慰问。
这期间,韩榆没有忘记苏总兵。
他特意挤出一个时辰,用来和苏总兵商讨大规模,且长期的剿匪行动计划。
探望过伤者,还有英勇献身的士卒亲属。
死者是儿子,是兄长,是丈夫,也是父亲。
他们的离世,对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
因此韩榆登门时,
将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沉重地表示:“您儿子为大义献身,是英雄,云远府所有人都会铭记他的贡献。”
孟通判适时送上官府准备的厚礼,退到一旁充当隐形人。
不是他不想在百姓面前表现,而是云远府所有的人都认得他。
只要一进门,死者家属就会对他怒目相向,就差拿着扫帚把他扫地出门。
不敢说,根本不敢说。
“即日起,官府每月都会给您家发放相应的抚恤银,还望您好好保重自己。”
死者的母亲老泪纵横,顺势握住韩榆递银子来的手,声音沙哑:“柱儿是为了杀那群狗贼而死,他死得荣耀,老娘全家都为他自豪!”
老妪的身后,是死者的兄弟妻儿。
他们不约而同点头,除悲痛之外,更多的是骄傲。
韩榆露出会心的微笑,出发去下一家。
拜访完最后一家,韩榆回到府衙。
官员们正在厅堂里奋笔疾书,虽然天很热,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忙活什么,但他们不敢停下来。
因为黑心肝回来了。
“快快快!”负责望风的官员压低声音,激动得满脸通红,“已经往这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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