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20)
作者:栗银
韩榆对此不置一词,只说道:“不急,等见了人再说。”
王同知蠕动嘴唇,唯有自己知道,他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韩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能在短短几日内查得这么清楚?
可惜这满腹疑惑有口难言,注定成为不解之谜。
韩二很快带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走到韩榆身旁,指着王同知问:“认得他是谁吗?”
孙奶娘上了年纪,眼睛看不清,耗费很大力气才看了个大概。
“超哥儿?是超哥儿吗?”
孙奶娘激动起来,几步跑到王同知跟前,发现他被捆着双手,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大人说你在府衙当了大官,超哥儿你怎么不告诉奶娘?”
说着,她又回头看韩榆:“大人,超哥儿可是犯了什么罪?”
韩榆答非所问:“婆婆,你可记得朱永超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
“胎记?”孙奶娘想了想,一拍手,“还真有个!就在他屁股上,有个指甲盖大的黑痣。”
韩三拔剑上前,“欻欻”几下,划开了王同知臀部的衣料。
王同知羞愤欲死,又挣扎不得,无能狂怒地吼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韩三不说话,又“欻欻”几下。
王同知只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全身就
只剩个遮丑的亵裤了。
韩榆:“......”
韩三不顾王同知铁青的脸色,强制性地给他翻个面。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有个大黑痣。
韩榆双手抱臂:“来人,将罪犯朱永超打入大牢!”
自有官兵上前,拿了朱永超往监牢去。
孙奶娘想阻拦,被韩八请了出去。
如此一来,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韩榆后安静如鸡的官员们。
“本官不想多说,这些年从青龙寨得了多少好处,明日便要如数交出来。”
官员们眼珠子转了转。
“别想动歪心思,诸位究竟收了多少银子,本官这边全都有记录。”
官员们心一凉。
“也别说凑不齐,本官不管,明日中午之前,本官要看到所有的赃物。”
最后的路都被堵死了,官员们无声哽咽,绝不敢再讨价还价。
他们深知,知府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韩榆交代完,就回了住处,留众人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孟通判草草算了下,他至少要上交十万两白银。
沉重的打击下,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往后倒。
另一位钱通判送他回去,请大夫诊治。
晕倒原因,惊惧过度。
-
翌日,苏总兵带领士卒前往青龙山。
韩榆这边也没闲着,亲自上门捉拿朱永超身份的知情人——正妻刘氏及一对儿女。
在同知府,官兵搜刮出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古董字画更是不计其数。
围观百姓众多,皆拍手叫好。
五天后,朱永超及其家眷
被押上断头台。
不断有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丢到他们的身上。
“和匪寇一伙,你们不得好死!”
“畜生不如,去死吧!”
谩骂声狠狠砸向朱永超,满是痛快和怨恨。
就是他,和匪寇沆瀣一气,害死了他们的亲人好友,害得他们好苦!
朱永超满身秽物,被骂得抬不起头。
谁能想到,几日前光鲜亮丽的同知大人,今日就成了万人唾骂的罪犯呢?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畜生披上人皮,终究还是个畜生。
风水轮流转,他的报应来了。
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朱永超的脑袋。
欢呼声响成一片。
韩榆坐在监斩台上,看到有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落在观刑百姓的身上。
温暖,明亮。
......
又一日,苏总兵凯旋归来。
青龙寨两千匪寇,有一千余人被生擒,其余匪寇在青龙寨被攻破后负隅顽抗,被士卒尽数斩杀。
韩榆立在城门口,看苏总兵翻身下马,语气铿锵有力:“下官幸不辱命,顺利拿下青龙寨。”
“苏总兵辛苦。”韩榆扶起他,又往后看,“本官设下庆功宴犒劳诸位,先进城吧。”
“是!”
士卒齐声道,气势恢宏,声音直冲云霄。
一行人井然有序地进城。
府城内一改往日的空旷死寂,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楼上更是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韩榆和苏总兵策马前进,身后是身披盔甲的士卒。
他们押着匪寇,雄赳赳气昂昂地
大步行进。
不知谁喊了句。
“英雄回来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街道霎时间人声鼎沸。
“你们灭了青龙寨,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花瓣从二楼的窗户抛出,被风一卷,吹得到处都是。
落在士卒身上,也落在围观百姓的身上。
士卒们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束手束脚,黝黑的脸都臊红了。
他们的窘迫都被百姓看在眼里,一边撒花瓣,一边发出善意的哄笑。
“呦,怎么了这是?你怎么还哭上了?”
“没什么。”士卒说,“还有你也是。”
“啊,我也没什么。”另一个士卒说。
就是,突然想哭而已。
第122章
韩榆从云远府驻军军营出来,已是深夜时分。
月明星稀,空气中残余着白日里的热浪,风一吹便扑面而来。
韩榆周身萦绕着酒气,过去的两个时辰里,他被灌了不少酒,实在喝不下了,那些前来敬酒的驻军将领方才罢休,在苏总兵警告的盯视下不甘不愿地离开。
抬手捏了捏眉心,韩榆扭过头,看向尾随他的官员:“时辰不早了,诸位早些回去,明日还要上值。”
庆功宴是用来犒劳辛苦数日,多次与危险擦身而过的士卒,这确实很重要,但是不足以成为他们明天浑水摸鱼,偷懒耍滑的借口。
钱通判点头哈腰:“恭送大人。”
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喊恭送知府大人。
韩榆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目纵着马车凝聚成一个小黑点,钱通判狠狠松了口气,摸着酒气上头的脑袋,唉声叹气:“本官现在倒是羡慕起孟大人了。”
虽然他们为了补上这些年匪寇送给他们的全部孝敬,几乎都掏空了家底,损失了大笔的银钱,可至少孟通判能称病在家,不必时时刻刻面对黑心肝的知府大人。
天知道这几天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简直生不如死!
“甭说了,走吧,赶紧回去,赶明儿若是起迟了,错过点卯,可是要扣俸禄的。”
也不知韩榆从哪想出来的阴损主意,严格要求官员不得迟到早
退,一旦发现有人阳奉阴违,他什么都不会说,只会让人——
扣钱!
扣钱!
扣钱!
大越官员的俸禄并不算高,若一家人只依靠俸禄,怕是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子女多的人家,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也正因如此,官场上才会有数见不鲜的贪污事件发生,且屡禁不止。
原本他们的日子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要是再扣俸禄,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思及此,钱通判抹一把心酸泪,佝偻着后背,一路呜呜咽咽,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车。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将行就木的老人,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对此,有人发出由衷的感叹:“他真不是人啊。”
他,特指韩榆,云远府知府。
无人回应,但所有人都是赞同的。
他们站在军营外,头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迷茫彷徨。
这时,一道黑影从身旁飘过。
“啊!”
通判知事吓了一跳,发出尖叫声。
定睛看去,竟是今日备受瞩目的主人公——苏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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