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06)
作者:栗银
“可老三是怎么报答朕的?”
“拉拢朝臣,残害百姓,甚至为了一个卑贱的门客,不顾身份后果地当街警告朕的臣子!”
“韩爱卿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他太过耿直,只认死理!”
永庆帝额头和脖子上暴起青筋,因养尊处优过于白皙的肤色呈现出暴怒的涨红。
“韩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满怀希冀地想让朕为他讨个公道,朕却站在了老三那边。”
“那时边关仍不太平,因为梅仲良,朕只能息事宁人。”
“再看老三,他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心,还让朕成了除夕宫宴上最大的笑话!”
“还有老十,真当朕不清楚皇后和他的盘算吗?”
全公公垂着头,眼皮滚动了一下。
“朕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戴晋翰那鳏夫给长平提鞋都不配!”
“若非长平早
早发现不对劲,逃得快,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皇后和戴家逼着嫁过去了。”
“朕开私库给长平压惊,为何不能重赏韩爱卿?”
前者是爱女,后者是他信重的臣子。
作为补偿,他让韩爱卿上任后不必束手束脚,只管大刀阔斧地施行自己的计划。
永庆帝相信,韩爱卿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可惜,他没等来韩爱卿的入宫谢恩,反而等到雪花一样让他收回成命的奏折。
“岂有此理!他们所有人都在跟朕作对!”
永庆帝冷冷一甩袖,坐回到椅子上,呼吸急促且艰难。
当年的丹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无法治愈的伤害,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稍微动怒就会喘不过气。
更让永庆帝惊怒交织的是,自从戒了丹药,后宫中再无一位嫔妃传出孕信。
永庆帝思绪混乱,盛怒之下脸色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全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给他顺气:“太医!快传太医!”
在内侍总管尖利的呼声中,永庆帝的意识逐渐涣散,彻底坠入黑暗。
再醒来,龙床前守着戴皇后、宸贵妃、梅贵妃等几位高位嫔妃。
他一睁眼,嫔妃们便喜极而泣,止不住地啜泣。
永庆帝被她们吵得头晕,不管不顾地把人撵走。
嫔妃散去,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越含玉。
越含玉手里捧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着,精致的侧颜安静又淡漠。
她察觉到永庆帝的目光,缓缓偏过头:“父皇
感觉如何?”
永庆帝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就着全公公的手靠在床头软枕上:“无碍。”
“很好。”越含玉正过脸,将书翻页,“若父皇驾崩,就没人为我撑腰了。”
永庆帝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难以自抑。
他的子女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可唯有长平,直白坦荡,从不过分遮掩自己的心思。
她胆大包天,敢对他出言不逊,甚至大逆不道地给他甩脸色。
实际上,永庆帝给予越含玉诸多特权,一是因为她爱恨分明,一眼就能看透,二是因为当年默许戴皇后对她下手。
明兴帝的密旨不得违背,大越不能再有第二个太.祖皇帝。
种种复杂的情感,造就了如今备受圣宠的长平公主。
在某种程度上,永庆帝非常确信,长平在他的有意纵容下已经被彻底养废了。
声名狼藉,沉迷女色,与母家戴氏疏远。
空有一身力量,却是一只养在宫闱里的金丝雀,构不成任何威胁。
思及此,永庆帝笑容更甚几分,向越含玉大吐苦水:“那些个老匹夫,都当朕和以前一样窝囊,企图左右朕的想法决定......”
越含玉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我不感兴趣。”
永庆帝:“......”
正无语凝噎,有内侍进来:“陛下,韩大人求见。”
韩大人?
永庆帝顿时来了兴致:“韩爱卿来了?”
全公公笑着道:“韩大人感念陛下的厚待,定是前来谢
恩的。”
“还不快宣!”
内侍应了声是,忙退出去。
越含玉放下书:“父皇面见臣子,我就先回去了。”
永庆帝并未挽留:“去吧,莫忘了明日替你母后和老十去戴家贺寿。”
正月初二,戴家老太太的寿辰。
越含玉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向殿外走去。
迎面,韩榆敛眸入内。
瞥见一抹紫棠色的裙摆,抬眸便撞进对方浅淡的眼眸中。
两人的对视只持续了一个呼吸不到,韩榆迅速低头,拱手见礼:“见过殿下。”
越含玉脚下不停:“嗯。”
言罢,与韩榆擦身而过。
见面不相识,与陌生人一般无二。
韩榆眼观鼻鼻观心,待长平公主越过他,这才上前。
“微臣见过陛下。”
......
宫外,早在韩榆出门,乘马车前往皇宫时,就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
“陛下是会选择继续一意孤行,还是迫于大家的口诛笔伐,不得不收回成命?”
平昌伯面色阴沉,带有几分不确定地问。
阮景璋摇了摇头:“陛下素来任性,怕是会坚持前者的决定。”
平昌伯重重放下镇纸:“真是便宜他了。”
独立管辖权利,真是好大一块馅饼!
陛下怕是年老昏庸了,才会下达这样不顾后果的旨意。
阮景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父亲无需过多忧虑,云远府百姓最不受管束,这道圣旨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平昌伯没吭声,父子二人沉默着饮酒。
炭盆里燃着上等的银
丝炭,整个书房都暖烘烘的。
他们在等。
等永庆帝的决定,等一个最终抉择。
约摸半个时辰后,阮三敲门进来。
“陛下身边的全公公亲自送韩榆出宫,身后有多名内侍捧着东西随行,应该是陛下的赏赐。”
全公公乃是御前红人,再有正月初一这天的第二份赏赐,永庆帝直接把自个儿的态度摆到了明面上。
这让那些官员的抵制抗议成了笑话。
韩榆出任云远府知府,且拥有对云远府的独立管辖权利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
“知道了,你退下吧。”平昌伯面无表情挥退阮三。
阮□□出书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是情绪失控。
亦是有什么脱离掌控。
但无论如何,正应了那句——“韩榆才是最后的赢家”。
安王受了阮景璋的撺掇,费尽心思把韩榆扔到云远府,结果却是为人做嫁衣。
永庆二十一年,越京最大的冤大头,非安王莫属。
-
正月初一,韩榆入宫谢恩。
面圣时,韩大人生动形象地表达出自己对陛下的感激之情,眼眶微红感激涕零。
“微臣以为,陛下要弃微臣于不顾了。”
正值及冠之龄的俊美青年说着,眼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崇敬与忠诚,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生出虚荣心。
永庆帝志得意满,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大手一挥,又给了韩榆诸多赏赐。
美其名曰,压惊。
消息传开,韩府一改往日的门可罗
雀,拜访送礼之人络绎不绝。
虽然羡慕嫉妒恨,但不影响众人和韩榆攀关系。
最好能从韩榆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日后争取也给自己搞个独立管辖的权利。
只是韩榆嫌麻烦,直接命韩榆闭门谢客,去沈家拜访师公。
沈家书房,韩榆和沈绍钧相对而坐。
沈绍钧比去年瘦了些,裹在厚实的衣裳里,仍旧显得清癯,脸上都挂不住什么肉。
他没有评判韩榆此举的对错,只缓声道:“之前在太平镇时,罗先生曾向我形容过你。”
韩榆把掌心贴在茶杯上,水温穿透杯壁传达到他的皮肤,温热适宜。
“先生是怎么形容我的?”
韩榆有点好奇,他在罗先生心目中是什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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