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93)
作者:栗银
话音未落,试图溜走的脚还没迈开,就被韩榆一把薅住了。
“急什么,我好歹也在翰林院做过半年的修撰,这会儿离点卯结束还有半个时辰呢。”
韩景修转动手腕,试图挣脱韩榆桎梏。
然而韩榆的手跟钳子似的,紧紧钳住他的手腕,怎么都挣不来。
“我......”
“我什么我,还不快跟上。”
韩景修放抗无效,被韩榆拖走了。
韩松静默看着这一幕,眸光浅淡。
“二哥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韩松回神,眸底漫开星星点点的笑意,抬步上前:“来了。”
于是,兄弟三人一起踏上前往翰林院的路。
途中,韩榆谈及两个小伙伴的婚事:“都在十月,一个月头一个月尾,我可有的忙了。”
大越风俗,已经成婚的男子不得再做傧相。
韩榆两边顾,怕是要忙昏了头。
韩景修知道韩榆的好友——沈华灿和席乐安——他们垂髫之年便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仔细想来,韩榆除了有一对不太好的爹娘,他的人生近乎完美。
容貌俊美,高官厚禄,兄长亲厚,以及多年挚友。
或许这就是他当初嫉妒韩榆的根本原因吧。
韩景修神游天外,冷不丁被韩榆叫了名字:“景修,我没记错的话,前年你和安远侯的嫡长女定了亲,可曾商议过婚期?”
自然没有商议过。
韩景修和安远侯府定亲时,仍旧是侯府公
子。
反观安远侯府,除了安远侯任鸿胪寺卿一职,家中子弟无一出众。
彼时定亲,许多人在背后说平昌伯偏心阮景璋,在婚事上打压次子。
京中众说纷纭,导致安远侯每每见了韩景修都没个好脸色。
身世揭晓后,韩景修迟迟没等到安远侯派人前来退亲,心中难免忐忑,甚至在纠结要不要主动登门退亲,以免耽误了安远侯府的长房嫡女。
现如今被韩榆一提,这个念头再度升起,沉吟片刻后答道:“还没有。”
韩松曾与那位安远侯打过交道,并非什么善茬,便提议道:“傍晚下值后我去跟二婶说,再让我娘和你二嫂陪同,一起去安远侯府探探口风。”
韩景修自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韩松摆了摆手,转念想到韩静云,打算回去后顺便也提一嘴。
说话间,三人一惊走到翰林院门前。
门内便是点卯处,放眼望去一片后脑勺。
有人不经意往外看了眼,准确捕捉到三个相貌优越的年轻男子。
有点眼熟。
不太确定,再看一眼。
从左到右,户部侍郎韩松,府尹韩榆,侍读学士阮......啊呸,韩景修。
“嚯!”
这位大人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引来周遭官员纷纷侧目。
见他专注地看着门外,在从众心理的影响下也跟着看过去。
下一刻——
“嚯!”
“阮......韩景修过来上值,另两位怎么来翰林院了?”
“莫非是来替韩景修撑
腰?”
“不是没可能,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这段时间被欺负得有多惨。”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时,卢大人已经压下最初的惊讶,快步上前:“韩侍郎,韩府尹。”
翰林院学士乃正五品,按理说是要向官至三品的韩榆和韩松行礼的。
然卢大人的年岁和资历摆在这,他二人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拜。
韩榆略微侧过身,粲然的笑容极富感染力:“我和二哥送景修来上值,顺便从藏书楼找两本书。”
前者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后者只是顺带。
韩景修:“......”
说得好像他今年三岁半一样。
无语凝噎的同时,很是难为情地别过脸去。
竖着耳朵听墙角的官员们:“......”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呸”字。
韩景修好歹也是二甲进士出身,怎就连从家到翰林院的路都摸不清了?
韩松嘴角轻抽,内心被韩榆的促狭逗得轻笑,面上再正经不过:“卢大人不必顾及我二人,我们找完书就离开。”
卢大人又好气又好笑,随口应了句,点完卯便离开了。
韩榆无视明里暗里的打量,努了努下巴:“愣着作甚,你不是急着点卯,快去吧。”
说完,见韩景修仍旧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没好气地推他一下。
韩景修闷闷应一声,垂着眼睛过去点卯。
负责点卯的官员表情复杂地看了韩景修一眼,在他的名字后边儿做下记号。
等韩景修回头,门口已
不见韩榆和韩松的身影。
韩景修向相熟的同僚点头示意,向着厅堂走去。
“真想不到,韩榆这位真公子竟然和假公子关系不错。”
“许是因为韩松吧,谁人不知韩榆和韩松的关系有多好。”
提起这个,大家不免想到正月里,安郡王遭到以韩松为首的几位官员集体弹劾的事。
“甭管怎样,你我日后都要对韩景修客气着点儿,切莫再呼来喝去了。”
“哼,真是命好。”
韩景修加快脚步,将同僚的议论远远甩在身后。
拐过弯走在长廊上,周遭空无一人。
韩景修捏着衣袖,胡乱抹了把脸,边走边嘟囔:“干嘛要这样......”
另一边,韩榆和韩松走进藏书楼。
藏书楼内的陈设和几年前没有丝毫变动,韩榆很快找到想要的书。
偏僻的角落里,韩榆随意翻看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低声问道:“二哥那边进展如何?”
上次见韩松,还是中秋那天。
想到中秋,韩榆不免想到那天晚上,韩松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衣衫都被露水打湿了。
韩榆眼眸柔软了一瞬,很快又变得理智清明,看似在浏览书籍中的内容,实则在等待韩松的回答。
韩松同样从书架抽出一本诗集,漫无目的地翻阅着:“不太顺利,暗中有一股势力在阻拦我的人传播消息。”
“意料之中。”韩榆轻声道。
而他们都知道,那股势力背后的人是谁。
韩松把书翻页,语气坚定而
郑重:“虽然难度加大,我的人不得不转移到暗处,但是各处已见成效。”
就拿真定府来说,不止一位饱受缠足折磨的女子站出来,坚决抵制再为她们的女儿缠足。
这是意识觉醒的过程,亦是非常漫长的一个过程。
韩榆和韩松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光明普照在大越每一寸土地上的那一刻。
韩榆抿唇笑,显而易见的愉悦,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为了锦锦,我也得将计划进行到底,百折不挠。”
说着,暗戳戳伸出拳头。
韩松换成单手捧书,和韩榆默契碰拳。
韩榆咂咂嘴:“要是有第三个人看到我们,肯定会觉得我们没干好事。”
鬼鬼祟祟,像什么乱党接头。
韩松:“......我回户部了。”
韩榆把书放回去,挥挥手:“我也回去了,还得查那黑心盗贼呢。”
韩松随意挑了两本书,登记后带走:“安危第一,小心行事。”
韩榆走在他前面,闻言抬起手挥了挥:“遵命,韩大人。”
韩松噗嗤笑了。
......
三天后,韩榆设了个局,成功捕获这半个月以来在越京兴风作浪的盗贼。
盗贼是个江湖大盗,惹了不该惹的人,一路逃到越京。
越京繁华,富贵迷人眼。
不过两日,他就老毛病犯了,专挑有权有势的人家下手。
据不完全统计,此人盗走的财物共计三万余两。
——这只是他在越京犯下的罪,若加上他从业多年盗
走的所有财物,怕是有百万两。
涉案金额过大,根据大越律法,韩榆直接判了他徒三十年。
而这盗贼年过四十,三十年牢狱之灾还没结束,怕是就化成一抔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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