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65)

作者:栗银


韩兰芸放下车帘,托着腮说道:“榆哥儿,我喜欢这里。”

韩榆从书本中抬起头,

一眼了然:“固有环境下,人往往会同情弱者。”

金花就是那个弱者。

鲜少有人忍心苛责一个弱者。

“金花娘只是在关键时候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所谓名节,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这话有点道理。”韩兰芸丢给韩榆一颗饯梅,后者抬手接住,叹口气感慨道,“要是人人都能如榆哥儿这般该多好。”

通情达理,将女子摆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而非视为附庸。

还有二哥,他也和榆哥儿一样。

二哥二嫂成亲多年,从未红过脸,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二哥给予了绝对的尊重和私人空间,这才造就了今日人人艳羡,琴棋书画无一不绝的二嫂。

韩兰芸也曾羡慕过,但是她知道,像韩榆和韩松这般的男子,放眼整个大越也不见得有第三个。

所以她很快冷静下来,对男欢女爱的期待犹如天边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

韩榆把书翻页,用调侃的口吻说道:“四姐怕是要失望了,韩榆只有一个。”

韩兰芸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所有的郁闷一扫而光,哪还记得愤世嫉俗,转而说道起昨天在周家的经历。

“我第一次给人接生,有点害怕,又有点震撼,金花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像个小猴子,浑身皱巴巴的,在我手里一直哭,声音也就跟猫崽子差不多大......”

韩兰芸絮絮叨叨,明艳的脸庞绽放光彩,言语间尽是慨叹。

而在此之前,韩榆已

经听她说过不下五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韩榆揉了把被四姐的碎碎念摧残得东倒西歪的小白,轻描淡写道:“四姐既然喜欢,不如自己生个。”

韩兰芸立刻安静如鸡,怏怏往马车外看一眼:“前面就是金家,就在这停吧。”

马车停下,乔装打扮过的年轻姑娘跳下马车,脚步轻快地走进金家所在的巷子。

昨天王青生给金花缝了针,等情况稳定下来,金花娘就把金花娘俩儿裹得密不透风,用板车带回了金家。

看这架势,多半是要跟周家彻底掰扯开来。

许是因为孩子从自己手里过了一遭,韩兰芸莫名生出几分责任感。

担心周家人纠缠,韩榆大清早去府衙上值,韩兰芸就跟着来了。

韩榆目送四姐进门,淡声吩咐道:“走吧。”

......

走进府衙,就见张通判迎上来。

“大人,这是府城重建耗费的所有银钱,还请您过目。”

灾后重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百姓陆陆续续从临时居住点搬回城内。

韩榆接过册子,边走边看:“记得多留心府城下面几个县的情况,本官拨了不少银粮下去,不希望有人在这个上面动什么手脚。”

水至清则无鱼,小贪可以容忍,敲打一二便可,可若是肆无忌惮......

张通判没有忽略知府大人眼中的冷意,低下头去:“大人放心,下官会派人盯着的。”

“辛苦你了。”韩榆神色缓和几分,取出印章

,“过几天本官设宴,好好犒劳诸位这段时间的早起贪黑。”

张通判自是喜不自禁,乐呵呵地带着账本退下了。

可就算有韩榆和张通判等人严防死守,也还是防不住某些人的贪念。

翌日,徽州府所辖的歙县就闹出事来了。

自称是从歙县来的几名男子击鼓鸣冤,直言歙县县令不顾百姓死活,昧下七成银粮,还违背韩榆的命令,随意处理遇难者的尸体。

“县令大人直接把尸体丢到乱葬岗上,还是我们夜里偷偷把尸体拉回来,集体焚烧了。”

阳奉阴违,中饱私囊,皆犯了韩榆的忌讳。

为了安抚歙县百姓,避免因天灾闹出什么乱子,韩榆带人亲自走了一趟。

当天下午抵达歙县,果然随处可见断垣残壁,街上无一官兵,只有百姓满脸愁苦地砌墙修屋。

韩榆短促地眯了下眼,倏地笑起来:“甚好。”

笑意不达眼底,看得胡通判浑身一哆嗦,默默为歙县县令点一排蜡。

韩榆着一身常服,不无意外地被衙役拦在县衙外。

衙役一脸高高在上:“什么人也敢强闯县衙?”

“大胆!”胡通判唯恐知府大人气出个好歹,更担心知府大人像去年那样,一言不合就拔剑教训人,忙不迭掏出令牌,“知府大人亲临,还不让歙县县令快快出来迎接!”

那衙役吓呆了,脸色煞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韩榆直接越过他走进县衙,便瞧见一群衙役在聚众赌钱。

衣冠凌乱,周身充斥着刺鼻的酒气。

这哪里是县衙,分明是赌坊酒肆!

韩榆一挥手,身后随同前来的官兵冲上来,将赌钱的衙役全部拿下。

“你家县令大人呢?”

衙役抖如糠筛,结结巴巴地说:“在、在怡红楼。”

很好。

不紧着灾后重建,反而在上值时间跑去青楼消遣。

当真是狗胆包天!

韩榆气极反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衙役:“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刻钟内把人捉到本官面前来。”

衙役连滚带爬地冲出县衙。

胡通判不停地拿帕子擦汗,不忘给知府大人斟茶:“大人息怒,这刘冲就是仗着您远在府城,管不到歙县才会如此放肆,他所犯下的罪,自有大越律法处置,大人可莫要为他气坏了身子。”

韩榆不禁扶额,语气无奈地道:“胡大人多虑了,刘冲不值得本官生气。只是一路走来,歙县的百姓似乎仍未从地动的影响中走出来,本官看在眼里,心里头不是滋味。”

胡通判又何尝不是。

这一年多以来,他跟随知府大人做了许多实事,责任感和使命感与日俱增,最见不得有人在他们没日没夜办差的时候拖后腿。

这刘冲显然犯了众怒。

待押去府城,怕是要被诸位大人活生生撕碎。

胡通判笑道:“大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徽州府的百姓谁人不赞您一句好?只是旁人的心思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唯有依法严惩,才能以儆效尤。



韩榆抿了口茶,清凉的茶水冲淡了心头的戾气,哼笑一声道:“胡大人所言极是,那这彻查刘冲的任务就交给胡大人了。”

胡通判:“???”

不是,下官好心好意安慰您,大人您怎么还恩将仇报,又给下官安排差事?

村里拉磨的骡子也不带这么使唤的啊!

“怎么?胡大人不愿意?”青年知府问道。

胡通判虎躯一震:“没有!下官怎么会不愿意,下官乐意至极,下官多谢大人对下官委以重任!”

韩榆勾唇:“你喜欢就好。”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也很喜欢。

胡通判:“......”

笑容逐渐苦涩.jpg

说话间,衙役押着刘冲回来。

刘冲醉醺醺的,满身刺鼻的脂粉香,已经认不清人了,舌头也捋不直,对上首的韩榆大呼小叫:“放肆!谁让你坐在本官位子上?当心本官砍了你的脑袋!”

韩榆不疾不徐放下茶杯,尾音上扬:“刘县令好大的官威,不过一七品县令,也敢做起四品知府的主了?”

“四品知府?四品知府是什么东西......四品知府?!”

刘冲突然清醒,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青年人,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知、知府大人。”

韩榆轻点两下扶手,淡声道:“刘大人酒醒了?”

刘冲冷汗直冒,颤抖着点头,心里不断猜测韩榆此行的目的:“下官不知知府大人前来......”

话未

说完,却见韩榆起身往外走:“既然酒醒了,就带走吧。”

官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把刘冲捆了个结实,一路拎出去,横着往马背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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