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39)
作者:栗银
马永超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韩榆踟蹰片刻,试探问道:“下官看知府大人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马永超猛然抬头:“你都忘了?”
韩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努力回忆半晌,最后还是失望摇头:“下官只记得昨日借酒浇愁,后边儿就都不记得了。”
马永超:“......”
所以受伤的人就我一个?
马永超张了张嘴,最终败在韩榆愚蠢的注视下:“无事,先用饭,用完饭随本官去府衙。”
韩榆顿时眉开眼笑:“多谢知府大人,睡了一夜,下官早就饿了呢。”
马永超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他,权当看不见韩榆的狼吞
虎咽,迅速吃完饭,离开饭厅。
再回来,韩榆也吃过了。
身材颀长的少年人怀里抱只肥猫,期待又忐忑:“大人,咱们走吧。”
马永超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一定要把韩榆调得远远的,他绝对看不到的地方。
否则日日想见,他定会被这一根筋的小子活活气死。
马永超都走出一步,又退回来:“你准备带着这只猫去府衙?”
韩榆眨眨眼:“那下官将壮壮留在这里,等下值了再过来带回去?”
“大可不必!”马永超震声道,“带上吧,府衙没有哪条规矩不许官员带猫的。”
他绝对、绝对不想再在家中看到韩榆了!
韩榆随手丢出一张好人卡:“多谢大人,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马永超心口一梗。
两人乘马车前往府衙,韩榆以初来乍到,不了解府衙为由,让马永超给他办好所有手续,正式成为一名正六品通判。
这期间,徽州府府衙上下所有的官员被迫围观,对马永超出人意料的好脾气感到震惊,同时对这位新来的通判有了新的认知。
——只知道死读书,丝毫不知变通,干啥啥不行的年轻蠢货。
很多时候,人往往会因为一个人过于无害而放松警惕。
比如今日。
官员们只观察了韩榆一小会儿,见他处理一半公文,竟然跑去专心致志地撸猫,纷纷翻了个白眼,不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正好方便了韩榆对号入座,快速了解徽州府的
官场。
总的来说,徽州府完全是周、赵两大世家的天下,两家的家主就是有实无名的土皇帝。
府衙大小官员数百,竟有过半官员与周、赵两家关系密切。
两位同知分别娶了两家的庶女,另一位通判则是赵家旁支的嫡子。
以上三位是直接亲属关系,再往下,便是沾亲带故,依附于两家的官员。
至于其他人,则明哲保身,对所有的一切视而不见。
韩榆漫不经心地撸猫,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中展开。
......
无论韩榆是否有威胁,马永超都不会让他接触到府衙的一些重要事务。
因此上值头一日,他就被打发去巡视新安江。
这差事很轻松,只需每天带人去新安江边走一遭,确保无事发生,就能回来了。
前提是新安江在城外,从府衙到新安江,起码也得一个时辰。
一来一回,再沿岸巡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对此,另一位胡通判不止一次对韩榆表达过羡慕嫉妒恨。
韩榆十分贴心地说:“既然胡大人喜欢巡视,不若你我二人换个差事?”
胡通判立马安静如鸡。
就在韩榆整日里无所事事,府衙新安江两头跑的时候,韩二韩三的暗中调查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转眼到了月底,全体官员休沐两日。
韩榆着一身靛青色衣袍,百无聊赖地在街头晃悠,只看不买,倒像是在打发时间。
不远处被周家主和赵家主派来盯着韩榆的两人
早已习惯韩榆这种很没脑子的行为,盯梢的同时还能忙里偷闲,买几个小玩意带回去。
这厢刚付了银子,一转身发现韩榆不见了踪影。
两人脸色骤变,匆忙一路找过去。
不多时,在一条窄巷里找到了韩榆。
韩榆搀扶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腿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瘦巴巴的男孩子。
凑近了,隐约可以听到韩榆在同那妇人说话。
“今日我正好无甚要事,大嫂你又实在不舒服,总不能看着你疼得走不动道,却视而不见吧?”韩榆笑眯眯地说,“大嫂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送你去医馆,由大夫诊治了才放心。”
妇人气息虚弱,像是久病不治的样子:“多谢小公子。”
男孩子声音带着哭腔:“谢谢哥哥。”
韩榆眉眼含笑,整个人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无需言谢,能帮到你们就好。”
负责盯梢的两个人默默退回暗处,又给韩榆打上“烂好心”的标签。
韩榆送妇人去了医馆,看着坐堂大夫为她医治,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背对着门口。
妇人在针灸,不得动弹,却是能说话的。
她双目含泪,感激与怨愤交织:“小公子放心,我定会出堂作证。”
为她那剿匪而亡却没有上报销名的夫君,以及这几载被贪官私吞的抚恤银。
韩榆勾唇:“夫人尽管放心,明日便会有好消息。”
小男孩送韩榆出来,怯生生地道谢:“多谢恩公。”
韩榆看着他,
就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邈邈和观观。
再过一段时间,二嫂也该生了。
韩松只让人准备了小姑娘的衣裳,应该就是个女娃娃了。
他也得仔细琢磨,到时候送什么回京。
韩榆笑吟吟地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照顾好你娘,我走啦。”
小男孩嗯嗯点头,小跑着回了医馆。
韩榆负着手,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人证物证俱在,该速战速决了。
韩榆的目标从来都是周、赵两家庞然大物,府衙的这几个小喽啰,压根不够看。
先解决他们,再处理那两家。
-
当天夜里,周家主、赵家主和马永超的书房同时着火。
府中下人匆忙灭了火,三人入内查看,发现暗格空空如也,什么书信,什么账本,统统不见踪影。
这一夜,有人几欲疯魔,有人躺在被窝里酣然入梦。
次日,韩榆照常去府衙点卯,而后与数名官兵策马前往新安江。
韩榆愉快地哼着小曲儿,丝毫没发觉随行的官兵换了人。
一行人出了城,行至渺无人烟的郊外。
寒芒乍起,直奔韩榆而去。
然而韩榆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迅速一附身,胸口几近与马背完美贴合。
一剑刺空,官兵不死心,一手控着缰绳,再度朝着韩榆的要害刺去。
眼看将要刺中,官兵不禁露出喜色,却在下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上持剑的手臂,用力一扯。
“啊!”
布料崩裂,随着手臂一起飞出去。
官兵惨叫出声。
长剑
脱手,被韩榆眼疾手快地接住,当场挽了个剑花,一剑挑飞逼近的官兵。
官兵的身份显然是伪装,目的是韩榆的命。
韩榆不再恋战,将战场留给韩二韩三,一抖缰绳,原路返回。
不经意间回头,发现正在打斗的双方人马中多了一人。
身着暗色衣裳,体型纤细,步步杀招,砍人如切菜一般。
韩榆深深看了那人一眼,仿佛要把对方的身形特征刻进脑子里。
而后策马入城,直奔府衙不远处的一座四进宅院。
“砰!”
韩榆一脚踹开院门,看守的人前来阻拦,被韩榆一记铁鸳鸯,当场放倒。
韩榆目标明确,直奔花厅走去。
脚步声惊扰到花厅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暗自警惕起来。
“知府大人果然在此处,真让下官一阵好找。”
“咦?怎么周大人和赵大人也在?”
韩榆神情诧异,倘若不姿态随意地甩着剑身上的血,就更像是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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