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162)
作者:栗银
“行吧,随你意。”
韩榆也不强求,翻开书本,三人一同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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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韩松回到太平镇。
韩榆从私塾回来,发现家里正热闹,笑声连连,不必多想就知道是谁来了。
拉着两个小表弟进门,就见韩松坐在正屋,和大姐夫二姐夫说着话。
“二哥!”
韩榆很不厚道地丢开两只短腿小表弟,一溜跑上前,语气轻快地喊道。
韩松停下话头,目光定定看了韩榆半晌:“长高了些。”
韩榆昂首挺胸,不无得意地表示:“二哥你可要小心了,将来哪天我可能比你还高。”
韩松似笑非笑:“我临走前布置的试题都做完了?”
韩榆一秒变怂,老老实实在他旁边坐下:“都写完了,师公又给我出了好几套题。”
整日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淹得他“咕噜咕噜”直冒泡,大脑一晃,里头都是水。
“嗯,明日我看看。”韩榆向来自觉性很高,韩松对他放心,“多写多练多看,总会有进步的。”
“昂,我知道啦~”韩榆好脾气地应着,看向大姐夫二姐夫,“姐夫,你们今年打算下场吗?”
两位姐夫齐齐点头:“有这个打算。”
他们早有秀才功名,自觉准备妥当,打算下场一试。
韩榆拱了拱手:
“那就预祝大姐夫二姐夫榜上有名了。”
方维问他:“我听大哥说,你也准备今年参加院试?”
韩榆点点头,盛情相邀:“左右还没到吃饭时间,不若姐夫考校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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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和刘玉宣齐刷刷摇头:“不必!不必!”
作为昔日同窗,他们太知道韩榆有多丧心病狂。
在这时候考校,别再没问住韩榆,倒是先把自己难住了,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打死也不干!
韩榆颇为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方维、刘玉宣打着哈哈,只庆幸逃过一劫。
再看韩松,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袖手旁观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真不愧是兄弟俩。
不多时,饭菜上桌。
这顿饭是庆祝韩松蟾宫折桂,席间众人谈笑风生,方维酒意上头,捏着酒杯一边吟诗一边跳舞,看得几个孩子拍手欢呼不止。
韩兰英看不过眼,把人拽回来,一碗汤灌下去,酒醒大半。
方维后之后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场闹了大红脸,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
韩榆最先笑出声。
笑声感染到其他人,大家纷纷捧腹大笑。
方维:“......”
酒足饭饱,韩兰英和韩兰铃带着夫君儿女留宿。
张家在隔壁,几步路就能到,韩春岚伺候因为高兴喝了两口酒的齐大妮睡下,这才回去。
回屋的路上,韩榆攥住韩松的衣袖,和小时候一样:“我听说参加会试的有
数千人之多,二哥能位列榜首,当真是厉害极了。”
绝口不提殿试。
韩松从韩榆漆黑的眼里捕捉到小心翼翼和关切,有点啼笑皆非:“可是觉得我会因为错失六元而伤心?”
韩榆被这一记直球打得懵了下,见韩松神色如常,咂摸出一点意思来,遂不再遮掩:“在二哥回来之前,我确实有想过,现在嘛......不觉得了。”
韩松是有大志向的人,心胸非寻常人能比,不会拘泥于殿试的名次问题。
但不代表韩榆心里没气。
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
韩松敛眸,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其实在进京赶考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韩榆呆住:“啊?”
韩松不去看满头问号的韩榆,自顾自道:“我做过统计,且不论二甲中有多少出身寒门的进士,但凡有八大世家的子弟参加科考,只要会试的成绩名列前茅,他们必将位列一甲。”
不论朝中还是民间读书人,都对这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多有诟病。
可是当今天子,永庆帝始终对这些声音不闻不问。
他忌惮世家,又不得不重用世家,以达到他想要的制衡效果。
长此以往,便造成当下科举畸形的不公平局面。
永庆帝的平生夙愿是成为一代明君,可他偏偏是摇摆不定优柔寡断的性子,既要又要,贪心至极。
末了什么也没得到,徒增笑料罢了。
上辈子这一届的状元和榜眼也是那两人,韩松
深知这一点,还是毅然决然地参加了会试。
九年磨一剑,韩松等这一刻太久了。
状元还是探花,于他而言无甚区别。
最终能爬到什么高度,还得看自身如何争取。
上辈子他二甲第六,最后不也官至一品了?
“这我知道。”韩榆皱着脸,“只是觉得很不公平,明明二哥可以得到最好的。”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韩松话锋一转,“我在越京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随我去拿吧。”
韩榆勉强打起精神,跟韩松去了他房间。
韩松把书给他:“这是蔡次辅所作,若有不解之处,大可去问罗先生或是沈先生。”
韩榆知道蔡次辅,乃是沈绍钧的大弟子,也是他师叔。
这是他第一次拜读师叔的文章,等不及回去再看,当场便翻阅起来。
看的同时还能一心二用,随口问韩松:“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越京任职?”
“不是去越京。”韩松喝一口茶,轻描淡写道。
韩榆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抬眸:“二哥此言何意?”
韩松从书箱中取出一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传胪大典后我去找了陛下,自请外放。”
韩榆瞳孔地震,接过那薄薄一张纸,仿佛接了个烫手山芋,燎得指尖刺痛:“这是......任职文书?”
韩松身体后靠,呈现出惬意的姿态:“是。”
韩榆逐字逐句地浏览,上头分明写着“安庆府怀宁县知县”。
所以韩
松放着京官不做,跑去当了个县令?!
韩榆整个人都傻了。
原书中,韩松并未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着他在二甲名次靠前,被安排到户部任主事一职。
原主曾看过韩松的任职文书,因此生出恶念,派人追杀韩松,妄想取代他入朝为官。
韩榆记得分明,没想到男主重活一世,竟做出这样的抉择,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二哥为何决定外放?家里人可知晓此事?”
韩松淡声道:“我在越京数月,多少了解到些许朝堂局势。权力倾轧,官官相斗,上升格外艰难。比起在京中任职,我更想到地方上为百姓做一些实事,稳扎稳打地上升。”
“至于家里人......还没来得及说,打算明日再提。”
上辈子永庆帝因为韩松出身贫寒,选他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在无所倚仗的前提下,韩松只能对永庆帝言听计从,指哪打哪。
有时候为了一道政令能顺利实施,他可以豁出命去。
一晃多年,韩松确实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永庆帝临终托孤的辅臣,获封帝师。
但他同样也失去了很多。
他被新帝视为心腹大患,每日刺杀和意外不断,更是牵连到亲人挚友。
后来战乱平定,他身边只剩老迈的爹娘,和早与他离心的儿女。
这样的结局太过惨烈,韩松不愿再重蹈覆辙。
这一次,他想换一种方式。
所以他在传胪大典后找上永庆帝,自请外放。
永
庆帝本就因为自己又一次向世家妥协,错失了一个十八岁的六元及第状元郎而心虚遗憾,无能狂怒,这厢韩松恳切请求,再三挽留无果后,便爽快同意了。
彼时韩松无法直视天颜,但他并未错过永庆帝语气里的如释重负。
想也知道,只要韩松在朝中一日,就会让永庆帝一次又一次地被屈辱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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