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97)

作者:蒲中酒


薄薄的夏衣底下,粉粉白白的翘起小圆珠抵着衣料。

腿根也蹭得红红烫烫的。

乌淳凑过来,焦急不安但又粗手粗脚的像个登徒子,水鹊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抬手就是一声脆响。

愚拙的男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得当,哑口说不出话。

黝黑的皮肤脸色深红,顶着个显眼的巴掌印,磕磕绊绊地说:“对、对不住。”

“衣衫是你的,”乌淳张了张口,开开合合几轮,最终闷声道:“不要穿给齐二看。”

……

水鹊气息憋闷,换回了素色凉衫,垂眼看锁骨也因为方才而磨出浅淡的红色,他更是气闷了,带着那薄纱衣回去就压了箱底。

怎么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是赚的,但又亏了?

齐朝槿回来看他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

水鹊坐在小圆墩上,支着脑袋,摇摇头不说话。

随后感觉自己太冷淡,起身亲亲热热地问齐郎能不能晚上给他炒鲜茭白片,要多加花椒。

齐朝槿颔首:“嗯。”

他放了包袱,转步到灶房去。

穷书生定然想不到,他在城南为人书写田契时,家里平日爱黏着他的小郎君,跑到野男人的破落茅草屋里,为了件七贯钱的衣衫,给人磨红了胸口尖尖。

甚至那素纱衣还压在他们卧房的衣箱底。

……

过了两日,齐朝槿给水鹊缝的一身衣衫好了,之前买的一匹雪青色小绫,先做了身对襟小立领的广袖衫,剩下的小绫还能再做一件。

他绣纹样的时候,晃了晃神,再一回神过来,广袖口给他绣了几朵牡丹和花叶中的小鸟。

和长命锁的纹样别无二致。

水鹊喜欢这身衣衫细密整齐的埋线,袖边的小鸟也是灵动可爱,他直接就换上了。

齐朝槿前头到县里书院交了一批抄本,回来的时候又抱了一堆,手上还提了一个竹笼,里头两三只小鸡苗。

他一边说这次的孤本落尘久了,前两日偶有下雨,受了点潮气,趁今日大晴天,得先晒一晒,另一边也说着应当要给鸡苗儿搭个鸡窝。

水鹊挽了挽袖子,兴致勃勃地要帮忙晒书,让齐朝槿赶紧去搭鸡窝。

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打马而来,个个皆是眉目分明,一表人才,当中以领头的神采英拔为最佳。

马儿越过青河村口前的木桥,田间小径一时尘土飞扬。

时值书院田假,城里都给他们荒唐够了,什么消夏饮食活动都提不起精神。

他们这次骑马出来,是要往城外西南方向的山上竹林避暑的。

骑的都是良马,崔氏好马,京城皆知,到了这江南地界也不改,几个跟崔三关系好的同窗,和崔时信一同出游的时候,就能借上他们家的马匹。

邓仓一眯眼,“那不是齐朝槿家么?知道他住青河村,原来他家就在村口啊。”

齐朝槿?

崔时信忽地却想起那日见到的齐二的表弟。

眼角余光一飞,瞧见篱笆院落里晒书的雪青身影。

崔时信猛地一拉缰绳,马一仰前身,咴声稳稳落地。

跟随其后的同窗也扯马停下来。

“崔三公子,这又是怎么了?”其中县衙主簿之子邓仓和他关系最好,抱怨道,“都到青河村了,你不是不想上山了,要打道回府吧?”

另一人叹道:“别啊,县里让人闲得发慌了,好好的田假,总不能回家温书……”

崔时信遥指河流边的篱笆院落,线条凌厉的下颚一抬,斜睨道:“齐二的远房表弟,见过没?”

邓仓:“什么啊?”

几个青年探首往那简朴的院落里瞧。

雪色的小脸闷得泛粉,宽袖挽上一些,就露出了细伶伶一截手腕,抬手擦擦额际的汗,还在忙活把书卷摊到案桌上。

院角的齐朝槿正在用荆条编成矮篱笆,说了什么,那人就唇角翘翘,脸颊漾出一个小窝。

院外的青年们看得痴痴的。

崔三越想越不对,冷嗤一声笑道:“什么远房表弟,我说齐二忙呢,原是忙着和小郎君田园牧歌。”

第57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6)

咴声阵阵,水鹊抬眼的时候,只看见马蹄在日光底下扬起四散的烟尘。

他扭头问齐朝槿:“那个是不是崔三公子?”

水鹊依稀感觉那骏马上的暗蓝罗衫背影有些眼熟。

还有其余几个人他就没印象了。

齐朝槿往远看,青年们打马过,向山中去了,多半是寻消遣。

他淡声应:“嗯。”

水鹊多少有些好奇,“他们家中都蓄马的吗?”

齐朝槿虽说不是和崔三一个圈子的,但因为是同窗,对他们也略有耳闻。

他摇头,“应当是借崔家的。”

大融的马匹多产自北方,或是与胡夷人茶马互市,东南、江南一带鲜少产马,普通人家是买不起马的,出行乘驴的多,就是骑马也多是租赁而来。

其余几个要么是县衙官吏之子,要么是县令幕僚之子,家中养马虽然不奇怪,但方才那些人骑的都是媲美战马的良骥,和普通马又有不同,一匹马价格不下数百两银。

除了崔三,长州县倒还没有人手笔这么大方。

水鹊嘀咕了一声:“我还没有骑过马……”

他头一次见到和古装剧里那样的纵马画面,便感觉有几分新鲜。

他说得小声,齐朝槿还是把话语捕捉到了耳中,半阖眼,编织着手中的荆条篱笆。

【宝宝,你皮肤那么嫩,就是再好的马鞍,到时候还不是会磨得腿根红红?】

监察者01逗他。

水鹊抿了抿唇,不赞同地道:【你别说话了,我哪有那么娇气,你是对我有偏见。】

监察者一哂,不作答复。

他那细皮嫩肉的,就是把先前那个粗野莽夫当马骑一骑,也会给一身的粗麻衣弄伤了,要让人按着膝头不得挣脱,大腿根颤颤地上药去。

……

齐朝槿的田假只有一个月,晃眼过了半月有余,他日日作画抄书,还抽空为人书写田地买卖契约,匀下来一日能赚五六百钱,带着十贯钱再去成衣铺时,伙计却告诉他当日早有人将那轻烟罗衣衫买走了。

齐朝槿想买轻烟罗仿着制衣。

可一匹轻烟罗约得十三贯,伙计便推荐他一匹幽州产的闰罗,每匹折四贯,也是不错之选了。

过十几日就要转秋,一匹闰罗正好制作秋天的衣衫。

从前有夏九九的说法,不过到大融朝已经不时兴了,但仍然讲究三伏天。

现下是夏至过后的第四个庚日,中伏,青河村家家户户互相赠送了消暑药饵。

齐朝槿见水鹊热得扇子不离手,便说今日不画扇面了,带水鹊到长街坊市去吃凉粉,之后可以到消夏湾去看荷花。

时下巷陌市口,桥门市井,皆是叫卖着漉梨浆、木瓜汁、卤梅水、红茶水、细索凉粉素签,沿街挑担的货物也多是蕉扇、蒲鞋、草席、藤枕。

皎阳似火,齐朝槿撑着青布伞,伞面倾斜到水鹊那边,街巷人流旺盛,他牵着水鹊的手好不让人走散了。

先前的雪青小绫缝制成褙子,湖绉游鳞纹,本来就神清骨秀的小郎君,瞧着整个人都清清凉凉的,穿行游人当中实在吸睛。

穿过了长街,沿着河岸走,都是担夫小贩,还有往来与河港叫卖的载瓜小舟,浮瓜沉李,熏风徐来。

水鹊端着碗冰梅子,他到这个世界很久没吃上西瓜了,就同齐朝槿说让他去和小舟上的农家买瓜。

河岸边许多人招手,载瓜小舟摇着桨过来,日头大,齐朝槿买瓜得排队等上一会儿,就叫水鹊到稍远些河边的凉亭里等。

亭榭面水,旁边杨柳依依,算是柳荫深处,因此凉快许多。

水鹊坐在亭子里,只能看到远处人潮中齐朝槿的背影。

褐衣的男人走进来,摘下笠帽,也许是晒得慌,他的吐息粗重,汗流浃背,沾湿了布料就浮现出沟壑起伏的背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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