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83)

作者:蒲中酒


“你们先走!去、找线索!”李见河说。

元屿余光一瞥,带着水鹊拧开舱道尽头一间船室的门,谢华晃紧随其后进入。

房门从里反锁,摇摇欲坠的门牌上,标着的姓名是元文[见习]。

一夜间经历了太多,他大概能猜到水鹊他们的目的。

父亲有写日记的习惯。

元屿那个时候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他翻箱倒柜,检查这间船室里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后在床底下的箱子里找到一沓订在一起的便笺纸。

元屿粗略翻了翻,“或许有你们要的,线索。”

水鹊惊魂未定,刚刚剧烈跑动的气息还没顺下来。

谢华晃一目十行地翻阅日记,时不时给看不见的水鹊总结念出来。

之前曾经他们讨论情报时点出的与重要人物有关联的两个姓名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元洲元屿的父亲,也就是这本日记的主人元文,另一个是老神官的大儿子张平。

笔迹还时不时穿插了沈衣的名字。

“还记得沈雪的妈妈和我们提到的吗?沈衣是她的妹妹,十年前没回来的小舟新娘。”谢华晃对水鹊说。

水鹊点点头。

简单地说,就是一遭龌龊事。

张平追求沈衣多年未果,那时候小舟还没有岸上的家人拉绳,张平动了手脚,小舟最后漂回到千烟岛南端人迹罕至的红树林海岸,张平违背沈衣意志,强行与她发生了性行为。

沈衣最后跳海自杀。

元文发现了张平的这个秘密。

千烟岛上的大事,须得由老神官决断。

向来铁面无私,一心向五保公的老神官沉默良久,以元文千烟号见习海员的岗位相逼,力压消息。

元文张平两个人都在此次出海的千烟号上见习,抬头不见低头见,元文夜里辗转反侧,内心不安,数次和其他海员聊天时差一点就要说出张平的罪行。

返航的路上,船长订购了几桶朗姆酒。

“我几乎要疯了。”

“今晚不需要值班,船长邀请我们到餐室饮酒,但愿我能保持最后的清醒。”

日记停下了。

但是后续的情况几乎很好猜。

聚着饮酒时元文和盘托出,或许是趁着酒力,张平为了掩盖秘密而暴起。

一旦有人被砍死后,整艘船就成了海洋上的大逃杀地狱。

船上的消防柜不止一个,也不只有一把太平斧,不可能没有人反击,至少可能有幸存者。

但是船上随处可见泡过水的设施,角落的淤泥,突遭暴风雨,海上搜救队当时收到无线电求救信号后展开的无果的搜查。

这说明千烟号在故事的真正最后是遭遇了沉船的。

千烟号的真相基本上推理得七七八八了,却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还差一环。

缺少了什么?缺少了谁的手笔?

船室的门被斧头劈开。

唯一完整的脑袋从破洞处挤进来,戴着船长的航海帽,青白的眼皮掀起来。

确认他们都躲在这个房间里,又退出去开始疯狂地劈砍房门,木刺四溅。

元屿在他进门时将椅子砸过去,让船长退后到不能把三个人堵在门口的距离。

谢华晃上去帮忙,出门时往尽头扶梯的方向推了水鹊一把,“跑!去下一层!”

监察者提示:【往前,下楼梯。】

水鹊试探了一下,扶着铁制扶梯噔噔噔跑下去。

【楼梯拐角,右转。】

如果水鹊不是在逃亡途中,不是看不见,那么他就可以透过左舷的圆窗,在散去的海雾中和满月底下看到远处千烟岛一个小黑点的轮廓,然而今夜,东山的灯塔没有白光闪烁。

下一层就是仓库了,白色木箱在绿色铁架上堆积成山,箱角还捆着漆黑的铁箍。

管道纷乱横七竖八地分布在地面上,柴油发动机如同重病患者战栗着喘粗气,一刻不停。

监察者:【滚。】

这一次水鹊反应很快,就地一滚。

最后一个无头人——

斧头砸在残损的船底。

海水从铆钉眼那里咕嘟咕嘟地涌进来。

水鹊翻滚的时候磕到了一条管道,膝盖殷殷渗血。

疮痍满目的船体在滔天波浪中摇摇欲坠,风雨打得船舷外噼里啪啦响。

大风暴的时候,船会倾斜三十到四十度左右。

水鹊咕嘟咕嘟地滚到另一边。

这次没有撞到什么尖锐的物体。

黏糊糊的一只触手把他当馅料一样卷起来。

水鹊晃了晃脑袋。

他意识到接住他的触手从未有过的巨大,并且还在不断膨胀。

无数的触手塞满了一整层船舱。

海怪在尖啸着。

水鹊已经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了,空中充斥着混乱的絮语杂音,这让他不得不捂住耳朵。

第50章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7)

风从深沉的暗夜冲到悬崖上,骇浪拍打到灯塔的塔身,将灯塔的夜晚打得支离破碎。

鱼鹰在这样的环境中躁动不安,扑扇着翅膀在起居室内回旋,尖喙发出刺耳的鸣叫。

皮革文具、墨水瓶,以及缀有缩写首字母的便笺纸铺陈在桌上。

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皱巴巴布着折痕,曾卷起来绑好,由放风的鱼鹰横跨岛的西东两端,携带回到灯塔。

字迹颤颤巍巍,显然不是来自年轻的第二代守塔人的手笔。

上面还有今天清晨西山露水打湿纸张又干透的印记。

“七月十六号,夜,柴油发动机故障。”

这样的纸条,意味着灯塔长在白天里不用清理透镜,不必添加柴油,只需要等待到又一个白天的到来,然后清理夜里暴风雨留下的损伤。

灯塔长默然将纸条丢入灯芯中燃烧,残余的灰烬倒在值班室桌子最底下的铁盒子里。

那是上一代守塔人留下的铁盒子。

灰烬抖落,融入盒中的另一堆,难分你我。

神社正殿,地下档案室。

没有窗,门锁紧闭,满室乌烟,烈焰吞没了架子上的卷帙,哔哔剥剥地作响,火舌燎到天花板,熏得污黑。

老神官浑浊的眼珠已然被熏得睁不开了,他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声嘶气弱地边咳边笑。

他半世清明,大儿子做出这种事,如果捅出来要他在岛上怎么做人?

更重要的是,沈衣既然是小舟新娘,海浪退回来说明是海神自己不要,和张平动了手脚玷污新娘,这两件事相差巨大。

千烟岛上,不能容纳任何对海神不敬的人。

最好的办法,也是为了千烟岛的未来,应当任由神明发泄怒火。

火舌吞噬衣袍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烧焦的腐肉味。

眼皮掀起,露出灰白白一片的眼球。

老神官好似在火焰和乌烟中,回到了小时候家里摇摇晃晃的渔船,窥见了疾风骤雨的海岸边,黑红腕足漫天挥舞,积蓄着倒山倾海的力量。

怀着此生对神力的绝对膜拜,他在火舌里溘然长逝。



狂风暴雨中,浪峰撞击着船头,黑魆魆的波涛把破损的千烟号抛掷高点,又狠狠滑下翻卷的海面。

甲板上的水漫到所有船员一刻不停地往外舀水也无济于事。

海水从船底铆钉眼儿咕嘟咕嘟涌进来,豁口越来越大。

水鹊就是捂住耳朵,也没办法屏蔽掉整片海洋的疯狂呓语。

“安静点!”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在触手的包裹中挣扎着试图唤醒海怪的神志。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它本就不多的理智,在嗅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后彻底瓦解了。

无头人是锁定活人攻击的,从摇晃的船体地面爬起来,脚步踉踉跄跄地挥舞着太平斧,斩向如同茧房一样包着水鹊的触手。

另一只庞大的腕足轻易地在半路截住他。

斧头脱手砸到后方的地面,腕足将无头人绞紧,如同捕猎的鳄鱼或者森蚺一般翻滚着绞死猎物,高高抛起来砸向仓库的生锈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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