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331)

作者:蒲中酒


虽说先前的洪水涨起来,有一半的鱼苗都逃走了,但剩下的一半,还是够知青院下半年偶尔加餐一顿。

清蒸鱼,红烧鱼,油炸豆腐鱼……

大锅烧开,全都可以来一遍。

一直到八月份,差不多每隔四五天就要放半天一天的农闲假,因为总是一场秋雨接着一场秋雨。

兰听寒给水鹊织的围巾也织好了。

水鹊不能浪费别人的心意,他围着枣红色的围巾,在外边溜达了一圈。

只是现在还是天凉好个秋,没到腊月飞雪裹围脖的时候。

他还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单衣,却裹起围脖,被人笑话了,才取下红围巾拿在手里,脸颊红红地走回来。

水鹊珍惜地把枣红色围巾放在枕头边,对兰听寒说:“哪天要是天冷下来,打霜了,下雪了,我立刻就能围上!”

兰听寒眼镜后的凤眼微弯,“要不要跟着我去村口借捣糍粑的青石臼?”

中秋将要到了,这边的风俗就是一家子人围在院里赏月亮,食月饼、吃糖糍粑、嚼炒花生。

他们远在异乡,一个知青院的当然就是一家人了。

知青院里没有糍粑棰和青石臼,这些笨重的用具,每年有人拿出来,放到在村口的广场边和村中央的祠堂里,让人借去。

他们终究是外人,不好进谷莲塘的祠堂,于是到村口广场那家去借。

结果不巧,今天没赶早,让人先借走了。

水鹊兴冲冲地跟着他来,结果白白跑了一趟,他转头对兰听寒道:“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来吧?”

兰听寒点头赞同。

不然再过两天就要中秋了。

兰听寒嘱托了陈吉庆第二天清早蒸起糯米。

他和水鹊赶早去借了用具回来。

捣糍粑是个力气活儿,他们趁着上午阴雨,赶紧放糯米饭在石臼里捣烂,水鹊负责把他们搓糯米搓成的大圆球,掐成滚成小圆球,在里头放上红砂糖,有的捏成圆饼,有的对折包起来,捏成半月形。

再放锅里用热油一煎。

红澄澄的糖糍粑放到一旁的篮子里摊凉,太热气,还不能立刻吃。

等到下午放了晴天,阳光格外灿烂,没一会儿就把地坪低洼里和树梢上挂着的水,全蒸干了。

水泥地坪热烫烫。

因着是寻常周六,除了放周末的水鹊,其他人都得往生产队里上工。

水鹊一个人待在知青院里,闲得实在无聊,他把三张长板凳搬出到地坪上,又去抱了厚厚的冬被子,摊平在长板凳上。

趁着大太阳,晒一晒,晒出阳光的味道,冬天盖起来就暖融融的了。

水鹊盯着长条板凳上摊的厚被子,秋阳晒得整个人怠懒,想要立刻趴上去,好缩在松软的被子里,翻滚一圈儿。

但是不行的,底下才三把长凳,一会儿他趴上去翻个身就滚到地面上了。

他担心会因为连绵的阴雨,屋里头书橱上的书发霉。

于是抱着一本本书出来,放在干燥的地坪上,摊开摊开来。

风一吹,就翻阅文字,陈旧书页噼里啪啦翻。

水鹊坐在小竹椅上,手向后撑着椅面,腿往前伸展出去,闭上眼睛晒太阳。

他喜欢这个天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无忧无虑的小猫。

鸡群咯咯哒咯咯哒地在篱笆墙底下的泥巴里啄食青虫。

水鹊忽然想起接连好多天李跃青都没再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突然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或者是在忙什么别的事情。

这个阶段,男主不来骚扰他才好!

水鹊捡起一本书,想起自己这个角色可是立志要考大学的!

他翻开书页。

风帮他翻了一个页码。

水鹊靠着长凳上的冬被,睡得甜香。

………

八月十五的晚上在院里看了月亮,又大又圆,黄澄澄。

他们在供销社买的月饼很硬,要用菜刀才能劈开。

水鹊不怎么爱吃,他喜欢自己捏的糖糍粑。

抬眼的时候望见了流星。

其他人也看见了,陈吉庆当即喊:“快裤带上打个结许愿!”

看到流星的时候,往裤带上打个结,就能愿望成真。

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哪儿流传出来的。

水鹊有点儿纳闷地掀起衬衣衣角,“没有裤带的怎么办?”

他穿的裤子是里头缝松紧带的。

青年们只看见了白腻腻的薄肚皮,衬衣撩起的衣摆下,腰身细细窄窄。

呼吸一窒,连流星也忘记要看了。

安安静静的。

月光流泻,萤火虫飞在瓜架上。

兰听寒顺着水鹊的手,把衣摆覆下去,温声道:“夜深了晚上凉,既然月饼糍粑吃得差不多了,进屋里睡觉吧。”

水鹊惦念着刚才没许上愿望,闷声闷气道:“嗯。”

夜里睡得好好的。

有人轻轻敲敲水鹊这边的窗户。

水鹊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瞪瞪,他把窗子打开,院外立着的高大人影是李观梁。

大概是白天没有寻到机会过来,现在把一篮子的东西送给他。

水鹊看了看,里头是一大盒月饼,没见过的包装。

李观梁压着嗓子,“是我今天进城探亲,姑姑的工厂发的中秋月饼,比外边供销社卖的好吃,你多尝尝。”

还有一坛子酒。

李观梁道:“前年重阳节埋的桂花酒,度数低,不浓的。”

“你等等我。”

水鹊让他先别走,自己艰难地从窗户边接过篮子,手上一重,接着把篮子放到墙角地面上。

接着,水鹊从窗口扑出半个身子,搂住李观梁,几乎是半挂在人身上。

蹭蹭对方的脖颈,亲亲昵昵地说:“谢谢观梁哥。”

李观梁耳根烫:“不、不用客气。”

他们担心吵醒了其他人,李观梁只用手势挥挥手道了别,就踩着月光走了。

水鹊看了看他背影远离了院落。

刚松一口气,把窗子关上。

一回头,被幽幽反光的眼镜片吓一跳。

“抱歉。”兰听寒重新挂起笑,立如松竹,“吓到你了?”

水鹊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李观梁刚刚来的场景,嘟嘟囔囔:“不要半夜突然站到别人后边。”

兰听寒:“好,我记住了。”

水鹊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脸,“我要睡觉了。”

骨节分明的一双大手,压下在他两侧,被窝陷落两个弧度。

兰听寒淡声提醒:“你和李观梁谈对象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水川和他父亲知道。”

什么意思?!

水鹊在被子里睁大眼睛,对方果然知道他和李观梁谈对象了?

为什么不让水川和父亲知道……

他会被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兄弟关系吗?

那岂不是就能让剧情设定回到正轨了?

水鹊眼睛一亮,但是在挪开蒙头的被子时,还是摆出了可怜的表情。

“被发现了,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兰听寒对上他的眼睛,一下子柔和了脸色。

抬手抚了抚水鹊睡乱的碎发,温声安慰:“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护着你的。”

在水川父子动手的时候,他会帮忙遮住水鹊的眼睛。

第18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0)

或许是因为过了秋分之后,日子越来越短了,下半年像是悄悄被人拨快了时针的钟表。

赶在冬至之前,谷莲塘的生产队交上了公粮,粮站装满了晚稻,金黄的晒干晒透的稻谷,全是去除了秕谷,最干净饱满的一批,保质保量的交给上头,剩下次一些的留公社粮仓预防荒年,最后的按照平均主义分配给家家户户过年。

黄泥巴公路沿线穿过大江上下游,自然经过谷莲塘村口。

几辆解放牌汽车和大型东方红拖拉机,车上插着红旗,停在村头。

年轻力壮的青年们来回半天,成趟成趟地把粮站里的公粮搬运到车上。

除去主要的粮食稻谷,还有要交的玉米地瓜杂粮和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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