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96)

作者:蒲中酒


他把衣服挂在墙壁挂钩上,毛巾和肥皂放在另一边脸盆架。

澡房不是柴门,就一卷厚厚的草席从屋檐垂落当遮挡,水鹊听到房外,兰听寒模糊的声音,“嗯,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水鹊回应:“好。”

外头没声音了,兰听寒应该是走回屋里了。

水鹊用冷水和热水混合在一起。

黄昏光线暗淡,还是把院中澡房外的青年影子拉得很长。

没多久,水声重重的澡房里,忽而传出小知青呼唤:“听寒哥?听寒哥——”

兰听寒顿了顿脚步,等稍微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问:“怎么了?”

水鹊刚刚把话说得太满了,“你能不能帮我拿煤油灯过来?”

他才洗了个头,抬起来的时候,日落太快,光线隔了一层窗户纸,就更看不清了。

兰听寒从屋里拿出煤油灯来,陈吉庆和汪星正挑水回来,盛满灶房里的大水缸。

陈吉庆问:“要用灯?”

兰听寒:“嗯,澡房太暗,水鹊看不清。”

他走到澡房门前,“灯拿来了。”

火烛在葫芦形的玻璃灯盏里,静静燃着。

从澡房当做遮挡的草席内,细伶伶的藕节一般粉白的手臂,小心地探出来,湿漉漉,光洁肌理上布着水珠。

陈吉庆和汪星看了,莫名地耳根一红。

天生那么白吗?

怎么好像晒不黑似的。

平时也没见水鹊往身上抹什么雪花膏之类的啊?

兰听寒眸色一暗,将煤油灯的铜丝提手放到水鹊指尖上。

手指勾稳当了,水鹊把灯带进来,“谢谢听寒哥。”

兰听寒:“……嗯。”

………

水鹊坐在床沿,兰听寒正用干燥的毛巾帮他弄干头发。

不大自在,水鹊想要制止对方的动作,却被兰听寒轻轻躲过了。

兰听寒蹙眉,随即关心地问,“是不是我力道太大,弄疼你了?”

水鹊半吞半吐地说:“没、没有。”

得到否定答复的青年,继续帮他擦头发。

水鹊犹豫了好久,还是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我可以自己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兰听寒好像对他格外好,平时安排知青院里的活,也是让他做些轻松的,比如给小鸡喂食,给丝瓜秧浇浇水。

兰听寒闻言,放下手中的毛巾,指腹捻了捻水鹊柔软的乌发。

差不多干了,只有一点润。

“你的年纪和我家中弟弟相仿。”兰听寒弯眼,温声解释,“我看见你,就忍不住多照顾一些。”

实际上,他并没有所谓的弟弟。

家里倒是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是养父和前妻的孩子,跟水鹊年纪差不多。

他们感情淡漠,屋檐下一天说不上一句话。

兰听寒可能比水鹊以为的,认识他要更早。

在军区大院里,养父书房那张红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

黑白相纸,般配的夫妻,一人各抱着一个男孩,他养父抱着的那个,生得格外玉雪可爱。

兰听寒摘下眼镜,煤油灯昏昏的光中,原本斯文的眉眼,反而因为摘了眼镜而显出阴晦的锋芒来。

他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水鹊看了看他,没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他安心地躺到床上,掖着被角。

他一困,声音便软和,黏黏糊糊得像是撒娇,“好吧,那听寒哥,晚安?”

兰听寒起身,半张侧脸在夜色里看不清。

“晚安。”

他熄灭了煤油灯。

水鹊听到另一张床铺上,吱嘎一声沉闷响,兰听寒应该是睡到了床上。

月色由窗入户。

水鹊翻了个身,安心睡去。

………

“小黑好像不见了?”

水鹊急匆匆地沿着篱笆墙寻找。

小黑是他们唯一的一只小鸡,头顶绒毛黑黑的。

陈吉庆伸着懒腰从堂屋里出来,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水鹊急忙上来和他说:“小黑不见了!”

敲钟人预备上工的钟声,和村里不知道哪户人家的公鸡喔喔声,一道响起。

清早空气冰冰凉,加上水鹊的话,让陈吉庆一下子清醒。

陈吉庆:“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在篱笆墙角落的沙堆里?”

水鹊摇头,“没有,我找过了。”

陈吉庆正疑惑着,忽地眼尖,低下头,手指扯开水鹊的衣领,“你被蚊子叮了?”

水鹊穿的衣衫,没怎么扣完全纽扣,陈吉庆稍微一扯,领子滑落了些。

清凉空气侵入肌体,露出圆润雪滑的肩头,上面有两点红痕。

甜稠的香气让陈吉庆有点发昏。

他道:“三月就有蚊子了,我傍晚下工去给你买蚊烟吧?”

兰听寒从灶房里端着一锅粥出来,“先吃早饭,要上工了。”

第167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8)

小黑不知所踪。

原来是篱笆墙有个角落竹枝太稀疏了,小鸡苗的体型很容易钻出去。

水鹊一个上午都没什么精神,他很担心小黑,万一有人走路没有注意到,把小黑踩到了,或者村子里的猫狗突然追逐小黑……

兰听寒安慰他不会的,小鸡走不远,到时候放工在屋前屋后附近找一找,应该能够找到。

水鹊昨天请过假了,今天总不能再用前头的借口请假,他破皮的伤口都愈合了,只能先跟着大家去上工。

时候快要到清明了,浸过水的种子生发出芽。

这时候,平整已经犁过的秧塘,剔除草根,耙碎土地,搅匀泥浆,将杂草和之前堆肥的秧叶翻土埋到地面底下一层,就可以布秧了。

水鹊趿拉着草鞋,走在田埂边上,他肘弯里提着一个竹篮。

竹篮里是分到他手上的稻种,根芽洁白,生机勃勃。

顾忌到他的身体,分给他的活比较轻松一些,只要撒秧就可以了。

右手抓一把稻种,黄粒白芽的稻种从他手心里纷纷扬扬洒落,落在秧塘里的泥土中,黏附着泥巴。

青年们拿着长柄木架,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在稻种撒完之后,他们要负责把稻种略微压进泥面。

小知青从田埂另一头走过来,雪肤红唇,清灵灵的长相,好像山野里走出的仙灵,垂着眼,把生机播撒在土地上。

其中一个男生和李跃青关系还算可以,手肘戳了戳对方,“喂,那个……就是那个谁对吧?”

李跃青满脸不耐,斜睨他一眼,冷道:“你要是舌头打结了,就用耙子耙直了再说话。”

他们几个都是前头一起进行民兵训练的,比村里生产队的其他人要早出晚归一些,早听说了村里来了新的知识青年,其中有个长得特别水灵。

方才和李跃青搭话的洪松,结结巴巴说道:“他走、走过来了。”

水鹊心里想着小鸡苗的事情,做事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走在田埂上走着走着,差点走下塘里去。

侧边及时伸出来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着他后脖子的衣领,扯回去。

李跃青挑眉问他,“你没睡醒?梦游呢?”

差点就踩进淤塘里了。

水鹊小声地说:“睡醒了。”

李跃青生得剑眉朗目,五官和李观梁有六七分相似,最大的差异就是在眼型。

李观梁是更像父亲的鹰目,不言不语的时候显得严肃冷峻。

而李跃青则不然,他的眼睛更偏向是母亲的凤眼,眼型狭长,锋锐地一挑眉,连带着眉梢,也显出这个年纪专有的桀骜不驯来。

“你要真睡醒了,能差点踩到秧塘里去?”李跃青完全不相信,视线往下移动,故作惊讶,“你脚踝有只吸血虫!”

水鹊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手揪紧了李跃青的衣袖,“在、在哪里?你帮我弄走……”

他还没亲眼见过,但是早有耳闻,会钻人腿肚子里,在肉里吸血吸饱了才慢悠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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