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42)

作者:蒲中酒


两柄玄铁打造的剑身相抵,铮铮作响。

水鹊急匆匆地跑出来,才发觉宾客全如鸟兽四散,厅堂的酒食碗碟泼洒在地上,桌椅翻倒,有战斗过的痕迹。

他急急忙忙地到灶房里寻找李石和云心,要先把他们掩护着送离这里。

免得那老翁先一步找到了。

“仙长、仙长……”李石神色仓惶,护着云心,见他进入灶房,“那青面老翁和涂仙长打到屋子后山去了!估计找不到云心,不久就要回来!”

对方执意寻找云心,又放出黝木人去婚房试探,更让人疑心,恐怕年轻女子对他和那肉团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毕竟对于妖怪,在许多旁门左道的修炼途径里,人肉都是大补。

水鹊时刻留心着动静,掩护着他们出来,又问:“老人家呢?”

李石连忙道:“我老父老母逃出去为我们找船只逃走!”

他们也看见了,老翁实力高深,连仙长们应付也显出吃力的劣势来,还是走为上计。

李石向水鹊描述方才在厅堂里老翁发狂的模样,腐朽躯干刀枪不入,翻风滚雨,将院子搅乱得一片狼藉,带着的肉团还能喷火。

水鹊摇摇头,“若是他真的这样神通广大,那你们逃上船也没有用,他怎么会放过你们,放过李家村的村民?”

他话音刚落,空中就有桀桀笑声传来。

他们正在一处竹林环绕当中,水鹊提高警惕,仰头四处观察,只闻其声,傍晚日光昏黄,不见人影。

云心脸色煞白,一声惊呼。

忽然现形的手和铁钳子一样按在她肩膀,死死一拽,脱离李石身边的范围。

那手枯瘦发皱,皮是青黑色,像一层笋干的笋衣粘在骨头上。

山玄玉短剑直劈,及时截住了老翁的手。

水鹊反将云心推入李石怀中,手腕一拧,短剑如同灵蛇,刺向老翁胸口空门。

虽然他体术不好,修炼也不到家,但好歹他剑招是化神期的微生枞手把手教的。

一些紧急的攻杀术还是会的。

但那老翁身形一动,扭腰错步,矫健避过剑势,掌风劈过来的时候,水鹊就直觉糟了。

对方是妖修,境界不能直接放入他们人族修真体系对比,但起码在金丹以上,就是说已经有了妖丹的。

已经脱离寻常妖修的范围了。

悟真派有的长老也只是堪堪为金丹真人。

掌如秋风扫叶,水鹊急退几步,短剑向上格挡,老翁周身的气劲都凝于掌心,雄浑力量四面释放出来,震动了周围环境,竹林簌簌落叶,竹枝摧折。

水鹊持剑的手震得生疼,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手掌肯定红了。

登云履碾在地面,也抵不住后退,划出深深的印记。

好在身侧匆匆赶来的涂钦午,一柄单钩枪挑开青面老翁,把水鹊护在身后,“受伤了吗?!眀冀呢?”

他抽出间隙,回首瞥了一眼水鹊,看人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涂钦午自己的状态实在不算好,身上挂了彩,臂膀处正汩汩流血,浸红了锦袍。

筑基对上金丹,如果不是涂钦午还学了微生枞的一手蒺藜十三枪,恐怕还拖不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青面老翁也没想到,方才他重创了这黄口小儿,结果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狰狞笑道:“算你还有些本事!”

他不喜食年轻男子的肉,何况是修仙者的,但肉团不一定,无论如何,当做养料喂了总没问题。

“后退!”

涂钦午警醒水鹊,随后立即提着枪,伏身直扑青面老翁。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约是急着出来找水鹊。

两个眀冀的战场也逐渐从屋内移转到外面。

涂钦午余光瞥见同样的两个人,甚至连定光剑也一样,心中很是吃了一惊,老翁正是借着这个契机,再次狠狠重创。

气功当中蕴含的妖力,让涂钦午险些站不住,被震退至竹丛处,单膝跪地,按住胸口,猛地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水鹊急匆匆地跑过去搀扶住他,手忙脚乱地给涂钦午为了一口气血丹,“你还好吗?我这里还有好几颗……”

他别的没有,宗门药谷里有一部分丹药产出,都是给小宗主备用的。

眀冀一人暂且先顶住了老翁和黝木人的攻势。

尘土飞扬,剑风与掌风破空之声犹如万钧雷霆。

单钩枪抵住地面,涂钦午点头,按住水鹊扶着自己手,缓缓推开,借着单钩枪起身时,枪尖没入土地。

“你保护好自己。”

水鹊启唇还没说话,几道身影又已然缠斗至一处去。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

“仙师!”

李石一声呼唤唤回了水鹊的心神。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一直忘却未出现的肉团。

在空中抽缩痉挛,筋脉暴跳凸起在肉上,五官皱成褶状,整个肉团几乎只能看到一张咧出獠牙的口。

77号赶紧道:“宿主,危险!这个是人面瘤,能吐业火,但凡触及业火,一定会伤及神魂真身!”

“剧情里男主在这个小副本中,就是险些被这个人面瘤的业火伤到——”

它还没说完话,那人面瘤嗬嗬两声,从它血口中喷出零星火花。

接着腮部鼓起,猛地一呼一吹,幽幽业火直冲李石与云心的方向!

“小心!”

水鹊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想也没想就挡在凡人面前。

他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有人态度特别差地凶一凶他,水鹊都会被吓到。

所以这一次也好好地用双手护在前面保护自己了。

眼睛就算紧紧闭起,也能透过眼皮感受到火焰冲天。

空气中有一股木头燃烧的焦枯气味。

水鹊鼻尖耸动,小心翼翼地睁眼,“……眀冀?”

不对,眀冀被青面老翁绊住了脚步。

黝木目光呆呆滞滞的,盯着他。

有力的双臂将水鹊整个人环住了,业火阻挡在他身后。

听到水鹊喊他眀冀,缓慢摇了摇头。

业火烧及神魂与真身,他只是一方黝木,没有神魂,这是直接烧到了木料。

黝木抬手摸了摸水鹊的脸,掌心微烫。

水鹊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木头人……?”

下一瞬,黝木就彻底变回原形的木雕了。

烧得焦糊,有的地方成黑炭状,狼狈地掉落在泥巴地里。

水鹊只有手臂一开始被火舌燎到了,燎红了一片,大约是高温烫伤导致的抽痛。

他咬牙把木头人捡起来。

手掌里黑乎乎的,沾了一手炭灰。

手心之前阻挡老翁攻击时震伤了,如今更痛了。

人面瘤还在酝酿下一波业火,眀冀足步一蹬,劈剑将其刺落。

只这一下,人面瘤暴怒如雷,业火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如同炸开的爆竹烟花,气焰震开,转瞬吞噬了四周围。

刹那之间,风雪四起,虚空踏碎。

在业火伤及水鹊前,布着茧子的大手凌空掐住那个肉瘤,化神期威压令人难以想象,人面瘤转瞬化为齑粉飞灰。

残影转瞬即逝,下一秒凭空闪现,蒺藜枪直直扎入青面老翁的胸膛。

老翁面目狰狞,口中咯血,顺着下巴流下,嗬嗬发出气声道:“竟然是你,微生——?!”

青衫男子面无表情,像是挑着什么肮脏物件,枪尖挑着把老翁扬在半空中。

手腕一转,枪尖挑出妖丹。

一甩。

那青面老翁就如放去了气的麻布袋,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口中还在道:“微生……微生枞……”

微生枞低眸,足底一踏,将紫色妖丹碾作齑粉。

“水鹊,”涂钦午捂住肩膀撕裂的创口,匆忙上前问,“你怎么样?”

水鹊摇了摇头。

眀冀无言地用药膏抹在他烫红的手臂,扯下自己手臂的衣料给他缠好。

忽而低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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