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14)

作者:蒲中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水鹊迎风哼哼歌,他跨坐在魔法扫帚上,大风把他的鸽羽宽边帽扫落了也不知道,白金色的发丝如同海藻在风里散乱着。

裙摆拢住风的形状,被迫鼓起来,他不得不用手压住,隔着裙摆的衣料,再把持着扫帚棍掌控方向。

水鹊准备先前往城外的郊野避避风头。

他这么招摇地飞在空中,怕有其他圣廷骑士在城内搜寻他,城里不安全。

飞出城没多久,由于很少尝试飞行,水鹊是不敢飞高空的,他一直是低空飞行,因此地面重重的马蹄声很容易传入耳。

水鹊往后瞥一眼,不知道对方是这么做到这么快追上来的。

骑着马追风逐电般的速度。

额心还有被水鹊一扇子砸出来的红印。

他有点心虚。

转过头来要专心逃命,以摆脱后面穷追不舍的骑士。

魔法扫帚却掉了链子。

像是那种坏掉的烟囱时不时才能喷出一口烟,魔法扫帚也时不时顿一下抽一下,在空中行进的路线抽搐着。

糟糕了!

水鹊刚才匆匆忙忙的,擦香膏是随便涂了两下糊弄的。

这就像燃料不够了一样。

操纵者再怎么反复念咒语,也没办法驱动魔法扫帚了。

他真是个倒霉的小巫师!

撞进层层叠叠的枝桠树叶当中时,水鹊想。

他刚刚还得意地和圣廷骑士说再见,这下真希望再也不见了。

狼狈的小巫师挂在粗大的蓝橡树枝桠上,简直像柔软搭着的面条。

还要圣廷骑士红着脸把他抱着救下来。

由于太过丢脸,水鹊决定假装自己被树撞晕了。

好心的阿瑞德不仅帮他捡了宽边帽,还要帮他把魔法扫帚也捡起来。

当然前者是物归原主还给服装铺,后者是要扣押交给圣廷,到时候法庭调查时拿出来当做实物证据。

水鹊被抱着安置在圣廷骑士胸膛前,因为已经捉住了人,阿瑞德回程驱赶马匹时明显速度慢了下来。

日影从树梢漏下来,逐渐随路程行进偏移。

水鹊小心翼翼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圣廷骑士脸也红,脖子也红。

天气真的有这么热吗?

阿瑞德目视前方,错过了怀中人眼皮不断颤动的异状。

薄唇压成绷紧的直线。

阿瑞德的脑海不断闪过刚才冒冒失失,不小心看到的画面。

薄绸银裙的大裙摆凌乱,还沾着两三片绿叶,人塌着腰挂在树上,来者从地面向上一抬头,根本无法避开白晃晃的腿肉,膝盖粉润。

灯笼裤的用料好像过于清透轻薄了,裹紧了圆鼓鼓的饱满粉弧。

阿瑞德心脏嘭嘭,和此刻的蝉鸣一样吵得要突破了耳膜。

再继续返程,就要到重新进入圣城里去了。

水鹊装不下去了。

他得想个办法逃脱。

下意识喊出圣廷骑士的名字:“阿瑞德……”

圣廷骑士低头,“你……知道我?”

水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只希望男主没有留意到自己刚刚的异常。

毕竟按照这个周目来说,深居简出的小巫师是不会见过圣廷骑士团长的。

他赶紧改口,转移话题,“那个,你能先停下吗?”

阿瑞德双眉皱起,看水鹊面露难色,关切地问:“怎么了?”

水鹊装作困窘的样子,局促不安道:“我想……那个……”

阿瑞德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扯缰绳,驯马停下在大道边。

周围两侧还都是密林,很好逃脱。

水鹊赶紧跳下马来。

结果身后的圣廷骑士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水鹊捏紧裙摆,如临大敌似的,提防道:“你干什么跟着我?”

跟得这么紧,他还怎么跑?

阿瑞德耳畔通红,看着水鹊垂坠的、长而宽的薄绸银裙,相当麻烦。

“你不需要人帮忙提起裙摆吗?我会闭目,不会偷看的。”

不知道他这句话哪里惹小巫师生气了。

总之对方瞪了他一眼,气汹汹地又回到了马背上。

阿瑞德讷讷的没说话,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应当是想要借机逃跑。

………

不清楚阿瑞德怎么安排的。

也可能是正碰上仲夏花柱庆典,圣廷有格外的恩典。

总之水鹊并没有被押入阴冷潮湿的地牢。

但因着有巫师的重大嫌疑,所以还是被关起来了。

像是圣廷内部好一点的禁闭室。

开着天窗,光线敞亮,室内明净,只有一张床铺。

水鹊坐下来。

床铺上的垫子,里面估计缝入的是稻草。

他不会真的要被丢水里进行审判了吧……?

水鹊坐立难安。

天窗漏下的日光很快变得昏黄,甚至他再一抬头,天空都变成深蓝色了。

星子闪烁起来。

这间禁闭室是铁栏杆的门,内外可以看见,室内没有烛台,全靠走廊墙壁的牛油蜡烛照明。

水鹊听见了跟赏金猎人那场梦境里一样的声音。

仍旧是在大圣廷。

第一次还只是在梦里,这一次是真的在圣廷禁闭室了。

兵荒马乱,干戈扰攘。

无数铁靴纷沓至来,与大理石地板碰撞轰轰然作响。

金属、刀剑相接发出一连串声音,铿铿锵锵。

好好的仲夏夜,本来全城人应当围着中央广场的篝火,跳着欢欣愉悦的舞蹈。

现在却一个个瘫倒在空地上,街巷寂静无声,唯有篝火仍旧哔哔剥剥。

水鹊扒着铁栏杆,想要察看情况。

然而禁闭室处于大圣廷的内部深处,除了尽头漆黑的廊道,摇曳的火烛,他看不见别的事物。

白色长袍的高大人影飘然而过。

水鹊被他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啪嗒”一声地面掉落了什么物件,他再看,人影已经不见了。

禁闭室外的地面遗漏了一把钥匙。

这么好运……?

还是圣廷里有内鬼?

专门来救他这个被冤枉的可怜小巫师。

水鹊隐隐觉得那长袍有些眼熟。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得赶紧趁乱逃出去才行。

水鹊蹲下来,伸长了手要去扒拉那把钥匙。

抓了两下都抓了个空。

显然丢钥匙的人没有估摸好距离。

铁靴踏踏,水鹊急忙抬眼去看,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穿着铁靴、盔甲,提着铁质尖头长矛的……

扑克牌卫兵?

水鹊微微眯眼打量。

确实是等人高、双臂展开宽大的扑克牌,还是红桃K。

高大的黑影从栏杆外投进来,把水鹊整个人都笼罩了。

他站起来,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红桃K用它和纸牌一样扁平的手,捡起地上的钥匙。

“哒”的一下,铁锁坠落在地上。

铁门大开,红桃K优雅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水鹊忐忑地小小声说:“谢谢……”

他刚踏出禁闭室,廊道的尽头赏金猎人一人抵挡着三名圣廷骑士,刀光剑影,边战边退至这边。

红桃K提起寒芒闪闪的锋利长矛,势如破竹地刺入战局。

赏金猎人掀翻了其中一个圣廷骑士,终于有了空隙,他转身往水鹊这边跑。

“先跑出去!”

赏金猎人一边冷声说,一边牵起水鹊的手,带着人穿过黑暗的廊道,抛下身后疾风骤雨般的恶斗。

水鹊的裙摆长,不好跑动。

在跑动时裙边像睡莲花一样绽开。

后面的刀剑声好像更多了。

他们再不跑快点,就要陷入永无止尽的缠斗了。

赏金猎人这时才注意到水鹊的装束,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也没等他回答,就直接长剑抛了,拦腰将人抱起。

赏金猎人跑得像风一样快。

水鹊只好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

原来从这边廊道出去,再转过两个十字回廊,就到了大圣廷中央相对空旷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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