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58)

作者:蒲中酒


加里克看水鹊盯着表演目不转睛,不满地嘀咕:“果然是专门骗小孩的把戏。”

但他还是在过了一会儿后,上前对马戏团的魔术师表明来意。

水鹊看着他和魔术师不知道说了什么。

柴火哔哔剥剥作响,他只听见魔术师回答:“荣幸之至,先生。”

马戏团的车仅仅只用两匹盲马牵拉,圆形木质的穹顶天蓬,盖着粗劣的红布,橡木车身长而窄,只占了城堡庭院小小的一块地方。

今天是水鹊的生日。

准确的说,是鹊·路易斯的生日。

水鹊忘了。

他惊奇地望着张灯结彩、撒着金花的城堡大厅。

食物香气扑鼻,摆满长桌。

大家拥着他坐到位子上。

图瓦人认为生日是人一年中最容易受到魔鬼侵蚀的日子,为了生辰者,亲戚朋友必须与他团聚在一起,祝福他,并送上蛋糕。

长桌中央巨大的蛋糕。

但说是蛋糕,其实更像是大的圆形馅饼,大麦粉、石榴籽、坚果与葡萄干填充,淋上蜂巢蜜。

餐食装在镶金篮子中,由仆人不断地送到桌上,烤小山羊、烤乳兔、鳕鱼、葡萄酒浸李子、糖浆拌梨、松茸奶油浓汤……

马戏团表演,乐师伴奏,还有舞者。

路易斯伯爵身上都是麦芽酒的气息,用力拥抱了自己的骨肉。

“好孩子,乖孩子……”他说话也是酒气,口齿不清,“父亲的好孩子。”

礼物堆满了水鹊周围。

多里安缓声道:“生日快乐,愿你这一年幸运顺遂。”

加里克抱了一个大大的礼物,不知道装了什么,“生日快乐,鹊,必须要接受加里克哥哥的礼物。”

水鹊决定这样的夜晚,就不要欺负自己的两个兄长了。

他乖乖地收下了礼物,小声道:“谢谢。”

小舞曲欢快悠扬。

马戏团的学徒旋转轮子,拨动手摇风琴的琴弦,与魔笛手的长笛合奏。

当夜空的星子和地上的百合花一样绽放时,吃饱喝足的马戏团才在黑夜中驱赶着盲马,长车车轮滚滚,带着领主早早赏赐的大半箱金银离开。

图瓦的道路并不笔直平顺,车轮常年累月碾压,下沉的路面形成深深的车辙,尤其是乡野道路,遇到大树倾倒,路就断了。

长车驱赶的是两匹盲马,要阻止一匹马回家或认出它的原主,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它刺瞎。

不用指望长期流浪的杂戏团能够有什么钱财,这次的半箱金银大约是他们今年的全部收入。

不管是乡村还是城郡的巡夜者,皆不会太过在意这样穹顶天蓬的木质马车,或许道路不平,这马车就会在颠簸中散架。

车上也没什么物件,也许要抵达下一个城郡,花出银币购置新的旅行家具。

窄而长的马车内部用粗布帘子隔开,公共的地方在最前端,餐具除了小刀,其余皆是木制的,粗劣的牛油蜡烛燃烧着,唯一值钱的柜子放着木梳、毛刷、缝纫马鞍的韧线,以及装满麦芽酒的几个皮酒袋。

一层层帘子往内隔开的地方是各自睡觉的场所,亚麻被褥、垫子、枕头。

学徒是不允许睡在里面的空间的。

他们三三两两围坐在前端的公共区域,麦芽酒气熏天,大着舌头说胡话。

“贵族老爷的城堡真是气派……!”

“你们看见今天剩下的菜肴了吗?十个马戏团也吃不完,分发完仆从的量,施赈者还要送给领地的佃农,该死,肉山酒海,我要是城堡里的一个男仆,每天也能吃上吧?”

“那你应该去当那个小少爷的贴身男仆,他胃口最小,剩下的全给你!”

他们叽里呱啦的,说到后面连彼此的话也听不懂,脑袋一歪,大约是会伏在桌上到天亮。

已经远远甩在后面的遥远城堡。

乌鸦惊飞。

月光洒落在二楼末端的小房间,里昂猛地睁眼,头脑混沌,摸索着到大卧室。

幽绿色的眼睛,瞳孔一缩。

……………

杂戏演员绕过伏倒的学徒们,表情嫌恶,“你们不会叫这几个蠢货少喝些酒吗?不要吐在我的马车上!”

内部安安静静的。

杂戏演员感到不太正常,他猛地扯开帘子。

魔术师坐在木凳上喝酒,他的皮酒袋将近瘪了,仍然理智清醒的模样。

瓦蓝色的眼睛向杂戏演员看过来。

杂戏演员卡了一会儿,“呃,你见到魔笛手了吗?”

魔术师耸耸肩。

杂戏演员狐疑,他大踏步往车厢最里面走。

红布帘子一把用力扯开。

“嘘。”

魔笛手皱起眉心,厌恶杂戏演员总是鲁莽的大幅度动作,他竖起食指抵着唇,示意对方噤声。

杂戏演员瞪大了眼睛。

长笛随意丢在地面上,黑发黑眸的魔笛手抱着贵族小少爷,轻拍哄睡。

脸颊粉粉,皮肤雪腻,双眸闭合,穿着深红色天鹅绒外衣,金丝镶边,白色衬里,袖子绑着重重丝绸蝴蝶结。

怎么想,对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流浪马戏团的车上。

“该死……”

杂戏演员对着捅娄子的同伴,咬牙切齿。

关郃只是挂了个机回来。

看完弹幕的前因后果。

“天杀的!”他忍不住骂道,额际青筋突显,“这个黑心肝要把水鹊偷哪去?”

第89章 骗氪养崽游戏里的崽(6)

荒野里的马车道,受到维护的次数屈指可数,路况崎岖,充当马夫的学徒被杂戏演员叮咛嘱咐了不能任何碰一滴麦芽酒,他钓着灯笼坐在车厢外,缓缓驱着盲马。

从多克郡离开后,进入一片深色森林,枝桠岔出来像魔鬼的爪牙,灌木带里堆砌着秋天自然掉落的树枝,学徒需要注意着驱车躲开地面大块的卵石,避免这木制马车在道路上颠簸散架,即使他知道有广大神通的魔术师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但免不了臭脾气的杂戏演员对着他一顿臭骂,尤其是今晚杂戏演员还喝了酒的情况下。

对方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怒骂——

“你疯了?!真该叫圣廷的人将你抓起来!”

他震声怒骂,嗓音像夏日山谷里爆发的闷雷,充当马夫的学徒缩了缩脖子,车厢伏在桌上的学徒在睡梦中侧了侧身。

“安静。”魔笛手冷冷地盯着杂戏演员,他的眼睛有一瞬间赤红,轮廓深邃的眼窝,薄唇压出锋锐的直线,警告道,“如果你也不能自然入睡的话,我不介意用魔笛砸晕你的脑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丝丝吐信子的毒蛇一般。

杂戏演员看他的眼睛,还是犯怵了,他只能在木凳上坐下来,握拳锤了一下自己的腿。

音量降低了,咒骂:“这是伯爵的孩子,该死,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你还嫌我们不够引起圣廷的注意?”

魔术师撩开帘子进来,斜倚着厢壁,姿态恰意自在,“我猜你在想……去年亚西纳城,该让圣廷的人用白杨木树桩将他钉死。”

被猜中了想法,杂戏演员讷讷了一会儿没吭声。

这个马戏团的主要成员之间的关系,就和肆意流浪的生活还有岌岌可危、要散架的长车一样,没有圣廷宣扬的爱之欲生,只有随时的恨之欲其死。

“我是纯血。”

白杨木桩毫无用处,只有愚昧的圣庭骑士还以为这能够对付血族,哪怕是斩首,对于纯血的吸血鬼而言,也比小孩子的玩闹严重不了多少。

魔笛手凉凉抬眼。

怀中的人侧了侧身,他立刻便转移了注意力,动作生疏,但认真地拍一拍水鹊的背。

他们的争端如此激烈,伯爵家的小少爷却还是睡得脸颊粉粉,毫无所觉的天真模样。

魔术师称奇,“你吹了几首安眠曲?”

能让整个城堡的人全然安睡?连诞辰的主人公给人偷走了都毫无所觉。

难怪让他们在马车中等待了这么久,才慢悠悠回来,发号驱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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