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57)
作者:蒲中酒
贵族的孩子自出生能够活动后,便被鼓励翻跟斗、奔跑、踩高跷、玩皮球,想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健康的体魄经常为大人所挂在嘴边。
但是水鹊在这个小世界里先天不足,他好不容易终于能够暴露在阳光底下,路易斯伯爵已经相当欣慰了。
里昂已经与一开始呆呆木木的流浪者不同了,他现在能够理解基础的文辞逻辑。
他知道他的主人是在假设。
如果主人是一只小羊……
里昂的视线凝固,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背对着,远远的草地上是灰白色羊群。
堆着橡子的地面点缀着零散的蓝紫矢车菊,一只蝴蝶振翅,飞粉像角闪石的小碎片,颤颤巍巍,它落到水鹊的鼻尖上。
水鹊表情无措,眼皮轻颤,过长的睫毛,与蝴蝶振翅收翼一般翕合。
【好漂亮的宝宝……】
【别动,妈咪先截个图】
风大了,蝴蝶扇动翅膀飞走,水鹊下意识地伸手,结果错估了他在枝干上的位置,身子一歪,从树上直直坠落!
里昂瞳孔一缩。
风声中,草地满是橡子,水鹊紧紧闭上眼。
……不疼。
好像刚刚垫在了毛毯上。
水鹊睁开眼睛,里昂焦急地看着他。
里昂垫在底下,亚麻布衫弄脏了。
水鹊感觉对方眼睛的绿色深了,可能是错觉。
【等等、、】
【我刚才没看错吧,大、大灰狼?】
【狼毛毯……】
关郃回来的时候,游戏里已经是过了一周了。
“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吧?”他一边询问直播间的观众,一边打开了水鹊的资料面板,满意地看着已经刷到88的头脑值。
弹幕支支吾吾。
【你不说?】
【你说?】
【你们都不说是吧,那好,那……我也不说】
…………
七学科轮换着刷,竟然从五月刷到了八月。
水鹊苦不堪言,一天天就盼着关郃能够挂机,抽空溜号。
他故技重施,趴在里昂背上,指挥对方带他从城堡后门偷溜出去。
却在经过连廊的时候,转角,一只大手扯住他天鹅绒上衣的后领。
“去哪?”加里克当场抓包,“我刚才可是听着父亲夸赞你最近认真上课?”
他从维吉尼亚学院回来,风尘仆仆,趁着多里安还要向路易斯伯爵学习领主管理之类的事务,他外衣没脱,圆顶帽没摘,匆匆就上来看自己认真学习的可怜弟弟。
更可怜的是布朗先生。
走廊后面又传来对方哀切的声音:“小少爷——?!”
脚步声重重。
加里克做了个手势,三人一起从主楼快步转到前楼。
从石阶旋转扶梯而下。
加里克问:“听说你能晒太阳了?”
水鹊瞥他一眼,念在这个人没有通风报信,就不计较他之前扯自己领子了。
他点头回应。
“难怪……”加里克多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嘀咕,“气色好了,脸蛋粉粉的。”
“想出去玩?”加里克诱惑他,“叫声哥哥,我带你去看木偶戏,怎么样?”
两个月不见,加里克的个头又拔高了,窄袖上衣,外面是腰腹贴身的纵向褶羊毛背心,勒出愈加向成年人靠近的紧实轮廓。
但还是一样令人讨厌。
水鹊扭头不看他,闷声道:“那不去了,我和里昂回去下棋。”
他说着,拍了拍里昂的肩头,想让对方转道回卧室。
加里克果然先屈服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真是的,加里克哥哥带你去看木偶戏。”
听不到水鹊称呼哥哥,总不能管他自称吧?
水鹊枕着脑袋,侧向加里克,“你们学院放假了吗?”
加里克带领着路,“收获月当然放假了。”
八月是收割的时节,图瓦人称为收获月。
缓丘起伏,田野喧闹,金色小麦铺满了巨大的田野,佃农用月牙形的镰刀割下,麦束堆到手推车上,缓缓推回农舍前,用打麦棒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击打麦穗。
收获的时节,领主口中的“恩惠日”。
路易斯伯爵带着多里安,向他示范如何举办领地内恩惠日里的晚宴,如果要成为一位受到领地村民爱戴的大领主的话。
教堂在水车、磨坊的上游,宴会将在这里举行,现在是傍晚时分,磨坊轰隆声和打麦穗的声音都消停了。
加里克领水鹊到教堂外的空地。
哔哔剥剥作响的篝火,随便喝的麦芽酒,足够的白面包、馅饼、整鸡、浓汤,竖琴、短笛,围着歌唱奏乐的人群。
比城堡内要热闹许多,哪怕城堡内吃饭有私人乐师、小丑演员作乐。
“看。”加里克努努嘴,小孩子群群围起来的地方。
那是流浪演出的马戏团。
杂戏演员走钢丝、火焰表演。
花衣魔笛手伴奏,魔术师摊着双手,示意他并没有操纵木偶,但临时搭建的小木舞台上,手套木偶不断上演着屠龙斗士与风龙的故事。
气质彬彬的魔术师,头戴尖顶帽,麻布制成的阿鲁特袍罩着高大骨架。
“当然了,舞台下也没有人。”他微笑时眼尾狭长,耐心回答小孩的质疑,手指撩开小木舞台下的红布帘子,证明里面除了木支脚,空空如也。
欢呼声高起,夹杂着人群的惊呼。
花衣魔笛手的笛声悠扬,地面四周围流窜出来小而细长的黑影,坠着长长的尾巴。
里昂抬脚,水鹊感到颠簸了一下,他攀着里昂的肩膀,低头去看,全是大大小小的黑耗子,从四下的农舍里窜出来,排着队到魔笛手前面的空地。
魔笛手的长笛一扬,笛声转了个调子。
成群结队的黑鼠,向着河流奔去,入水淹死了,河流奔腾,往更下游冲走。
鼠患原来是这样消灭的吗?
水鹊呆呆地眨了眨眼。
魔笛手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趴在男仆背上的水鹊,五官柔和漂亮,火光映得脸颊粉红。
“下面的魔术表演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魔术师摘下尖顶帽,棕发蓝眼,“小先生们小姐们,你们谁愿意帮助我完成这个演出?”
瓦蓝的眼睛在篝火光中,和水鹊对上视线。
“这位小先生愿意吗?”
魔术师向他行了一个面见贵族的礼,显然从水鹊的衣物面料辨认出了他们三人的身份。
水鹊反应过来,赶紧摇了摇头。
有些怕生似的,藏在里昂的肩背后面。
魔术师并不强求,他邀请了另一个高举手的男孩。
敞着一面的木制箱子套在男孩头上,面向大家,男孩的脸色也有些紧张。
魔术师说道:“下面我会使用这个挡板,遮起这一面,用这些匕首插入箱中。”
马戏团的学徒呈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木头挡板遮住男孩的脸,魔术师的动作流畅,五把匕首分别缓慢插入两侧与木箱顶。
台下的小孩们遮住脸从指缝里看出去。
水鹊缩了缩脖子,从里昂的脑袋后面凑出去小心翼翼地看着。
脖子上凉凉的。
挡板再拉开时,没有血腥的残忍场面,男孩的整个脑袋消失了,木箱中只有布着寒芒的匕首,空空地插入。
水鹊和底下的小孩们一起发出惊讶的呼声。
魔术师享受够了众人的惊讶,抬手木板合上,木箱整个抬起时,还是完完整整的男孩。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想回到小伙伴中间,又呆了呆站在原地,想向大人讨抱。
魔术师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使得男孩对着的方向是魔笛手,黑发的魔笛手身上的衣袍是各色粗布料拼接的花衣,他扬了扬长笛,道:“孩子,我的手持惯了轻便的乐器,会摔了你,还是去找你的父母吧。”
男孩没能与神通广大的马戏团成员拥抱,但他刚才幸运的参加了表演,于是兴高采烈地回到小伙伴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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