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90)

作者:雾家三岁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平稳的停在我面前。这辆车与弗拉基米尔那次开的车相比,很低调,似乎有些刻意不起眼。只是车头的那个徽标实在是太醒目了。

徽标上的图案出现在巴甫契特的各个角落,大厅的中央浮雕,回廊的挂画旁,吊顶的中心,最近一次观察它的纹路是一次外出回来的弗拉基米尔还没来得及脱下正式宴会服装,他的胸前别着这个图案的胸章,金布罗曾经上第一节 课就用克制不住自豪的神情细致地给我介绍,据说是罗曼诺夫姓氏的象征。

我分出些神,模模糊糊地回忆。

他下车来为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去,车内被暖气烘的很舒适,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冷气猛地混入,他拉门进来,递给我一个纸袋。“至少,请戴上这个。”

我打开白色的购物袋,是一条白色的狐毛披肩。我疑惑地看向他。

“您穿的太单薄了,这是我为我的女儿购买的,不过还没有送出去,是全新的,请别介意。”

“不,请别担心,拿回去吧。我是说,您的女儿收到这么漂亮的礼物会很开心的。”

“小姐,我坚持。我的女儿她也许还不着急收礼物,她还在妈妈肚子里呢,请用吧。”他笑起来,严肃的脸皱起来,看起来古怪又真诚。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看着窗外开始细细飘落的雪花,我没有再拒绝,围上去,果然是意料之内的轻柔又暖和。

“谢谢您,。。。先生。”我突然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停顿,他系上安全带,说道,“请别挂怀,对了小姐,您可以叫我芬恩,我是您的专职保镖和助理,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车缓缓启动,开向外面。

外面高大的冷杉快速地划过,留在车窗上一片朦胧的绿影。公路上已经扑了一层薄薄的雪,轮胎压过会发出暧昧的收声。这条路大概也是私人领地,车速很快却并没有遇到需要避让的行人和车辆。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巴甫契特。

“那么,芬恩,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见过你?”

他的声音里不明显地透出一丝羞涩,“啊,是这样小姐,我的新婚旅行刚刚结束,昨天才回到这里。”

我有点继续聊下去,“听得出来真是一段美好的旅程,那么去了哪里呢?”

“去了威尼斯,最佳的季节是春天,不过秋天也别有风味;还有就是西班牙、马德里、塞尔维亚和地中海沿岸,现在有越来越多人选择这些地方,丝毫不会令人失望。这个季节最美的地方是瑞士、日内瓦和日内瓦湖,那里景色宜人、氛围静谧。”他似乎真的很享受这段旅程。“我们中途还转机去了伊斯坦布尔,那里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博斯普鲁斯海峡真的值得一看。”

“那你可真幸运,去的地方都是这么美。”

“小姐,那并不是幸运,这些地方我以前都去过了。”

“听起来,你几乎已经环游世界了,那太了不起了。”

“不是的,是之前跟随少爷。。。我之前是少爷的贴身保镖,这些事情他也许会亲自跟您说的。”说完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只能干巴巴的勉强说,“听起来可真不错”。

一路上,雪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了。路程快半个小时,熟悉的场景开始一幅幅地出现。

来不及等我发出多余的感叹,“到达诺亚了,小姐请稍等,我来联系管理人员通知马尔金少爷。”他说完,掏出手机。

来到这,我突然感觉一分钟也等不了,我知道安德廖沙在哪一栋楼,哪一间教室,我自己去找,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不用了,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我推来车门,动作迅速地听不见他的劝阻,就向综合楼跑去。

我几乎没怎么来过学校的这片区域,准确地说,之前几乎除了窝在初中部,其他地方都没有仔细逛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

家居拖鞋严重限制了我的速度,卷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旁,就像只能不停奔跑的罗拉,但她可比我快得多。

我实在是太不幸了,对我而言,绝对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因为更糟的就在不远处等我。

也许正是午间休息时间,学生们纷纷走出楼门,或是索性靠在走廊围栏上,三三两两的休息,有的像不远处的餐厅走去。他们身着精致笔挺的制服,修身而端庄,更加衬的我散乱而慌张。

他们的目光从我身后的车移到我的身上,有的疑惑,有的了然,有的目光冰冷,或者心不在焉,更多的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种奇怪的畏惧和好奇。

这里人聚集的愈来愈多,人太多了,我的恐慌症让我难以在人群中分辨出安德廖沙,心脏一阵紧缩,眼前也有些模糊了。别,可千万要挺住,今天一定要见到安德廖沙。我的身体总在关键时候特别的不争气。

正当我一步步后退,心中祈求让安德廖沙快些认出我来,快些发现我。

一双冰冷的双手缠住我的手腕,周围的所有噪声一瞬间戛然而止,静谧无声。我转过身,陷进了一双灰蓝色的世界中。

第76章

Chapter 75. 冬夜(二)

铸造感情的楼台,乃是一件蠢事,

爱情和美都将分崩,

直到把它遗忘扔进背篓里,

还给那原始的永恒!

我经常想到那迷人的目光,

是这样的宁静,倦怠,

那种在内心忏悔的低声

说出可怕的告白。

—————波德莱尔《告白》节选

我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希望自己有对翅膀,不足以像白尾鸢那样优美又凶狠,随便什么样的,展开鼓动,瞬间破空,将我拽离灰蓝色的泥沼。一切都缩变成米粒大小,我翩然临空,过度呼吸停止,又自如起来。

“弗洛夏!”他不急不缓。

幻想的烟雾几乎是立刻散去,他直直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复,就好像他知道我刚才出了神,而他可以轻松地按部就班将我带回来。

“哦。“我短促地回应,不确定是受到惊吓,还是头脑根本运作不了,这有些失礼。

看着他,我悄悄吐口气。“日安,弗拉基米尔。”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像只愚蠢的鹿一样,落入了猎人的陷阱,还倔强的问“你怎么在这里?”这种问题。

他的眉头开始皱起,喘气也变得急促,眼神落到我的脚腕时, 他撇过脸

“我倒要看看···”声音轻的像叹息,我确信他说了什么,条件反射地接上“什么?Fugue?”

“不,弗洛夏,我猜你一定后悔了。”

不等我反应,他弯腰托起我的小腿,攥住我的腰,我被打横抱了起来。绒质的睡裙卷在后腰处,膝盖暴露在冷丝丝的空气中,我发誓有几片雪飘了下来,钻进我的袍子里。

我慌张起来,手臂拍上他的背。

斯瓦卡拉的厚重披风紧紧帮我从头包到脚,芬恩静静地退到弗拉基米尔的身后,热度让我意识到我全身发冷,快要冻僵了。

“我应该要佩服你的勇敢吗?弗洛夏,还是你向往冰雪女王?”我猜他一定不愉快,因为他很少把讥讽摆上台面。

弗拉基米尔抱着我走进一栋行政大楼,我记得这儿,经过大厅,长廊,巨大回旋梯,刺眼的水晶吊顶,博物馆展览似的雕塑列,进入电梯,复古木质。电梯里非常宽敞,除了芬恩,列昂尼德,还有几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我没注意到,似乎一开始就是跟在弗拉基米尔的身后。

电梯门关上后,连呼吸都显得急促了。

“我很抱歉,弗拉基米尔。“ 无论原因是什么,先道歉都是一种诚恳的表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空气更凝滞了。

他细微的调整了一下站姿,也就是重心从左脚转移到右脚的幅度,我感受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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