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88)
作者:雾家三岁
这一刻,我终于从莫名的恐惧中醒来,我的大脑回归理智,极致的痛苦和暧昧的愉悦让我清醒。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一切是所谓恶俗的爱情,那种虚伪、多变并轻浮的东西,里面包裹有太多欲望和幻想。
我以神圣天主的名义和罗曼诺夫家族的名誉起誓,
弗洛夏马尔金和弗拉基米尔罗曼诺夫,你与我,是圣灵的安排,是宗徒的见证,是唯一受到祝福的信仰。
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next night.
第74章
Chapter 73.告别
第一次,我平静地看着弗拉基米尔,拜托他帮帮我,而不是沉默地等待着。
金布罗女士的课程没有被完全取消,阿芙罗拉告诉我,只需要完成必须的课程,几乎划去了大半的课程,我应该感到知足。
时间突然一下子多了起来,多到清晨的阳光钻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我的眼皮上留下晃动跳跃的光斑,我不睁开眼睛,在温暖的橘色中追逐忽闪忽现的暖意。
我最近应该睡得多些。
药量加大了,昏昏沉沉的时候变得多了起来,大脑休息时就会这样,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我不知道时间,空间的改变,失去了自主意识的人偶,像是索菲亚送给我那一柜子昂贵的亚历山德拉娃娃,只有呆滞的双眼能派上用场,使我不必陷入黑暗。
短短几秒,或者几分钟,又或者太阳已经高高跃起,刺眼而炽热起来。
我回过神儿来阿芙罗拉和伊莲儿已经为我梳好了头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浅金色头发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被我凌乱地被我一股脑塞在卫衣的帽子里,它们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样,流淌着柔软优雅的弧度,嘴唇也粉粉嫩嫩,像是刚咬破了颗樱桃,纯白的桔梗花瓣发带绕过耳垂,晃晃悠悠。
我睡得更少了,虽然躺着,闭上眼睛,但我睡不着,我在数羊和数数字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数,我没有力气绕过那一个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是的,我毫无睡意,却无比疲惫。
“不用了,”我抬手制止了阿芙罗拉的腮红,“这样就好了。”站起身,裙摆划过手腕,丝滑的触感打了个圈,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还是做完吧。”我重新坐下。阿芙罗拉绽开一抹笑容,点点头。
“伊芙洛西尼亚小姐果然很适合粉色呢。”伊莲儿半蹲着细致地打理裙摆褶皱,仰着头夸赞。
“谢谢。”我再次瞥了一眼镜子,苍白的两颊上的透出自然的血色,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安德廖沙曾经制止过我向仆人们的问好和答谢,还教过我如何回礼,想起他那时一本正经的神态。我抿住嘴角,轻轻闭上眼睛,快乐是个调皮的小东西,即使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它比镜子前所有绚丽精致的宝石们都要珍贵稀有,我可不能让它溜出去,至于这些礼仪,我还需要时间来学习,去适应,我会做到的,也应该要做到。
“您准备好了吗?”阿芙罗拉垂手立在一旁,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的思绪。
“当然。”我轻轻颔首,转过身,伊莲儿系上 Puech Haut 的披风纽扣,温度开始降低,连一向温暖的巴甫契特也不能只穿着单薄的长裙了。
今天可以见到卡斯希曼医生,这件事使我醒来得更早,可还是依照一贯的时间睁开眼睛,我现在没有胃口吃下叶夫根尼先生精心准备的早餐,管家先生对我的拒绝毫不意外,只是叮嘱阿芙罗拉冲了杯营养补充剂给我,我很感激叶夫根尼先生的体贴。强行咽下食物的痛苦,只会增加胃的强力反击,到最后遭罪的还是这副不那么健康的身体。
不像在卢布廖夫时,总是气喘吁吁地赶在最后一刻冲进卡斯希曼医生的治疗室,然后像融化了的罗瑞斯特冰淇淋,瘫进躺椅里,我虽然拒绝了女仆们的陪同,但还是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卡斯希曼医生的治疗室前,轻轻叩叩门,但没等到答复直接开门进去了。
卡斯希曼医生可一点也没有亏待自己,完全把这里布置成了他在卢布廖夫房间的样子,天知道那副重的堪比大象的纯白画作是怎么运到这里的,又是如何穿过相较之下狭小的门框。
喜爱艺术的人总有自己的坚持。
“日安,弗洛夏小姐,你早到了不少,以前可都是掐着点的。”
这句话瞬间把我绷得直直的脊背打回原形,我接过熟悉的热可可,双手捂住散发香气的温暖,这是很难得的,可可甜甜的滋味也只被允许在卡斯希曼医生这里享受了。
“日安,卡斯希曼医生。”我蜷起身子,窝进熟悉的躺椅。“以及,好久不见。对我来说,算是不短的时间。”
氤氲的蒸汽模糊了我的视线,透明的温暖的,没有任何负担,比一根羽毛落下还要轻柔的重量,轻抚脸庞,同时似乎能遮住我。
卡斯希曼医生总能使我放松下来。
“客套结束。”卡斯希曼医生随手取过一旁的病历夹,“好吧,我就不问你的睡眠状况了,罗曼诺夫那边的医生建议我修改药物用量,虽然我个人觉得这并没有用,不过也不是一个坏的选择”他看上去有些犹豫,卡斯希曼医生永远自信满满,自由而随意。
他随意地翻动了几页,随后又随手甩到一旁,“你应该好好休息,弗洛夏,我是认真的,你的体检情况一直在恶化。”卡斯希曼医生的声音里有几分自责,他直直地望着我,企图从可可的香气里看清我。
“这可全是希尔曼医生你的错哦。”我放下杯子,无奈地耸耸肩膀,“自从你强硬的没收了我的莫扎特 K6 26 号曲,特别是我最爱的 Introitus 之后,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弗洛夏! ! !”卡斯希曼医生猛地放下搭着的腿。他深吸了口气,重新向后靠着,嘴角挂着笑神情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弗洛夏小姐,我得让你好好睡一觉,如果需要那张黑胶唱片,你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那么今晚它就会出现在你的床头。”
“还有,不要叫我希尔曼医生! ! !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马尔金先生擅自取得绰号的。”
“别生气别生气,好啦,我知道你没有生气。”我咯咯地轻笑出声,“睡觉,我也很想睡觉。好好地,没有梦境地睡一觉。”
嘴角开始挂不住笑容,空气里灰尘犹如减慢了降落的速度,安静开始膨胀,将湿气变得沉重起来。我看向卡斯希曼医生,“你还记得吗?之前,在这种时候,我总会说对不起,但你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我不需要自责,哪怕当我濒临死亡后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也是对安德廖沙哥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只知道做错了事情,伤害到爱着我的人。”
我偏过头,仔细打量起房间内的布置,看上去它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细微的地方,还是没办法完美复制过来,有些东西还是适合呆在卢布廖夫,哪怕卡斯希曼医生的房间是最不卢布廖夫的地方了。
“是的,我仍然会感到自责,但我不会无力地重复着对不起,如你所说,这不是我的错。“我直直地看向卡斯希曼医生:”所以,这也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做错,我生病了,就这么简单。起码,请不要自责,这是你最不需要去做的事情。“
空气中的浮粒和灰尘落到了肉眼不可见的洁白的地毯上,柔软的身姿重新弹起,或许打了个滚,这里阳光晒不进来,明明是隐形的,还要玩捉迷藏。
“弗洛夏小姐······ “卡斯希曼医生叹了口气,接着像他以往那样笑了笑,”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我也笑了,“是好还是坏呢?“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我跟着点点头。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批全新的药物,只不过在美国也处于临床试验阶段,毒副作用比之前的药物减小了许多,我希望你能试一试。今晚第一天,反应也许会比较大,稍微忍一忍,很快你的身体就会适应。“卡斯希曼医生重新拿起病历夹,开始勾勾画画,”至于巴甫契特这群保守的老固执们,将他们丢到一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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