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65)

作者:雾家三岁


“弗洛夏小姐,您在这儿干什么?”

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顺利,哪次事情是没有一丁点波折?

安德烈管家恭敬地站在楼梯下,身后的玛莎捧着银质托盘。

“那个······”

罗曼诺夫家派人来,我不躲在房间里,反而衣着整齐的样子当然会引起怀疑。我肯定不能直接告诉管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出去透透气·····可能没等我越过马克西姆的小屋,索菲亚就会让尼卡罗伊把我带回去。

“我想取点东西吃·····家里有客人,穿的稍微正式一些。”

我扯了扯衣服的领子,蹩脚地向管家解释,不等安德烈管家反应过来,赶紧扯开话题:“···这,这些东西是要要给谁送去?他们不是早就到了吗?”废话,刚不是才说了家里有客人,弗洛夏,你的愚蠢果然无可救药。

好在安德烈管家也许忙着把茶水送过去,没有理会我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还耐心地给我解释:“以前听说过,罗曼诺夫家年轻的管家列昂尼德先生喜好生长在阿尔塞山脉上特有的绿茶,冰冻的茶泡开花了一点时间,所以现在才送去。”

天啊,安德烈管家不愧是马尔金家族几十年唯一的主管,连其他家族里管家的喜好都一清二楚,能告诉我,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和小说里一样有专门兜售各类信息的情报贩子,嗯······既然贵族王室都有了,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克/格/勃,以前的世界里著名的情报机构也藏在俄罗斯的某个角落里·······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安德烈管家出声询问。

我的胡思乱想到底有没有尽头···现在是很悠闲的状况吗?我恨不得抓起自己的衣领狠狠摇晃。

“咳咳···不用在意我,你去忙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前厅,奔向大门口,这段路没有铺地毯,鞋跟敲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咔哒咔哒的响亮。

也许罗曼诺夫家的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我竟然再没有遇到一个人轻松地跨出大门。

糟糕,没有安德廖沙贴心的照顾,手套,帽子,围巾都统统被我忘记。

我仿佛从气候宜人的春天直接丢入零下三十度的冰窖,第一次彻底感受到了卢布廖夫的冬天。

狂风裹挟的雪花不再优美,它们从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变身小恶魔,纷纷从我敞开的领口钻入,冰凉扎刺着薄嫩的皮肤,似乎能够冻结脖子上的血液,使动脉停止跳动。四肢不同程度受到袭击,冷颤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秘密花园···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

我强忍不断打哆嗦的身体,揉揉冻僵的脸蛋,雪花落在睫毛上,沉甸甸地,我轻轻抹掉,手指的温度却差点感染到眼睛,将清透的灰色湖泊冻上。

家门口的台阶一向是我的障碍,雨天泥土和青苔蔓延在角落里又湿又滑,雪天雪花过不了一会表面结出一层薄薄的冷片,走在上面简直需要溜冰的技术。

我保持十二分集中力,才平安无事地迈下最后一级。这下只要沿着外墙走就能绕到秘密花园里,我尽力忽视即将结冰的身体,给自己加油鼓劲。

台阶下停着一辆车,纯黑色长长扁扁的,还开着的引擎融化了落下的雪花,在被雪花覆盖的大地上格外显眼。看来是罗曼诺夫家的车子,对待豪车我的心态已经很正常了,反正我只知道他们很贵,至于牌子···你不能指望一个连以前每天去学校坐的车子都记不住的人知道答案。

小皮靴每走一步都会陷入深深的雪里,雪花早已凝固成的冰碴子顺势钻进裤腿,它难以被冻僵的身躯融化,尖锐的棱角摩擦皮肤,似乎能划破泛青的皮肤,我艰难经过车头,每一步都费劲地把腿从雪里拔出来。

“弗洛夏——”

低沉地声音上翘的尾音仿佛是玩闹时的打趣。

几乎淹没在扑哧扑哧脚步声里,被冻得发紫的耳朵捕捉到了。

冰冻这个时候才真正降临,我被惊恐的寒气固定在原地,甚至一只脚才滑稽地刚刚抬起。

比卢布廖夫的冬天更寒冷的气息从身后蔓延,不只是眼睛,甚至是疯狂跳动的心脏都毫不留情被占据。

我轻轻放下脚,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出的动作,如临大敌的防御系统使口腔不断地分泌口水,我紧张地咽下,刹那间巨大的吞咽声响彻在耳边,嗡嗡环绕在胸腔里回荡。

是安德廖沙吧···是他吧···

我不敢忽视这道声音,不敢转身确认,不敢出声回应,我不敢动···唯有祈求一向擅长的自我安慰能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指冻得生疼,额头竟然冒出一层冷汗,更糟糕的是,加速的喘息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热气不断输送给灰茫茫的天空,我却莫名其妙缺氧一般地大口吸气。

胸口剧烈起起伏伏,冷冽的空气一股脑灌入肺部,不堪蹂rou躏lin的呼吸系统正在刺耳的轰鸣。

第57章

Chapter 56. 过度呼吸

冰雪覆盖平原之上,阳光被阴翳难散的云层完全抹杀,分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暖投射到身躯上,也许不需要一分钟,每个下一秒我都可能成为《雪人》的女主角,和空气接触的皮肤干裂溃烂,冻结许久的冰雪钻进身体,皮与肉之间。

氧气越来越不够用,尽管我把嘴巴长开到极限,如饥似渴地大口呼吸,耳膜伴随着强烈的鼓噪声传来阵阵痛楚,可仿佛身边不知何时形成一片真空地带,即使胸腔剧烈压缩,为了企图榨干周围每一丝让我活下去的气体,但窒息感还是宛如棉絮填充了肺泡,像没关上水龙头的浴缸里水缓缓漫了上来。

我听见了,身后有人在靠近。他步伐平缓,好像脚下不是能将人困住的荆棘,不紧不慢懒洋洋地消遣着苍茫萧瑟的风景。

我想往前走点,离开这个即将杀死我的笼子,到前面能呼吸的地方去,可腿已经开始上冻,困在二十厘米高的冰堆里抬不起来,严寒的天气要给温热的血液上冻,简直超出想象地容易。

我在心里开始默数:一、二、三、四···七、八···他来了。涌动的二氧化氮使我的呼吸戛然而止的瞬间,一具身体从背后贴上来,没等我反应,他的手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口鼻:

“嘘······”

他的个子比我高出不少,使得他低下头附在我的耳边:

“用腹部呼吸,缓慢的吸气···吐气。”

过度换气症候群,就这样在仅仅听到罗曼诺夫的声音后发作了,我可真是个没有见识的胆小鬼。

这种时候,卡斯希曼医生教授的如何缓解症状的方法居然全都忘记了,还得依靠罗曼诺夫帮忙。

我闭上眼睛,放松紧绷的声带,氧气得从这里过去,过度喘气把它们勒得太紧了。呼出的热气穿过他的指缝,温度染了上去,没有一开始比我冻僵的手更冷,仿佛握着冰块的温度。

头靠在罗曼诺夫的胸膛,随着吸气频率的降低,胸腔扩张的速度有节奏的减缓,我的脊背因为惯性而紧紧靠在他怀里。

还好不算晚,应急措施发挥作用。敏感的呼吸肌及时得到放松,那股铺天盖地的压力有了消退的迹象。

时间在渐渐平息的喘气声中流逝,耳朵里的噪音和回荡的轰鸣声被另一种奇特的声音取代,那是我与罗曼诺夫之间彼此贴近的身躯,原始而神秘生命之音奇妙重合,“砰——砰——砰——”同步震颤的心跳声像是我的,像是他的,活跃蓬勃的能量穿过我的脊椎,又从他的胸前流淌过来。

我向下看,余光中能看到他扣在鼻子上的手指,苍白和皮肤和我不相上下,丝毫没有出现受冻的青紫色,使我感到迷惑,也许是我的脸太凉了?微张的嘴唇在他的手心里颤抖,无法避免皮肤上的接触,而比嘴唇更加敏感的部位,我的后颈被他胸前的衣服,温柔地摩擦,宛如恋人之间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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