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259)
作者:雾家三岁
“好···诶?”
“太感谢你了!”
“哈?”
第213章
Chapter 212.亲吻(二)
分享秘密能让两个人迅速变得更亲密,我们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我蜷缩在皮质座椅里,主要是听阿纳斯塔西娅讲述,她眼中的世界,她去过的地方,她的挑剔和欣赏,以及再次对酒店餐食的吐槽···
她的表情时而生动,时而骄傲,大多数时候嘴角带笑,优雅又有点活泼——经过一段笔直公路时,阿纳斯塔西娅把油门踩死,上演了一段时速二百码的激情飙车,我两只胳膊死死地挂住头顶的扶手,像是惊恐的羔羊,不过可以很肯定的说,我绝对没有发出惨烈的尖叫。
车子停在长坡下,我解开安全带:“抱歉,临时麻烦你送我回家。”对于突然取消与阿纳斯塔西娅一起吃意大利菜的约定,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我还没来得及预约,你那么着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之间可以不必在意这些。”阿纳斯塔西娅大度地摆摆手,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鼓励我,“希望能快点解决困扰你的事情。”
我点点头,俯身拾起雨伞,“再见。”我挥挥手,雨水安静了许多,悄无声息,阿纳斯塔西娅的手臂探出窗外,她的车尾甩出狂野的S蛇形后,隐入了树林的枝叶之中。
预期不会落空,我没由来得有信心。
青苔爬满坡道,绿色湿滑而危险,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坡,房屋前的空地前,停着我已经不陌生的“怪兽”——那辆来自巴甫契特的车,一点也没有出乎意料之外,我隔着雨水形成的水幕,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下午好。”我站在车门外,硬邦邦地打招呼,我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僵硬,我有些懊恼地抿抿嘴唇。
车窗没有关上,雨丝飘进去,将坐在窗边的少年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他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紧盯着我,直到我的问好,才让他紧绷的神态放松了一些。
他眨了眨盛满水雾的眼睛,慢慢地开口:“下午好。”
该死,他到底等我多久,我看到发丝湿透了,凝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我撑着伞,不动声色地往前几步,替他挡住飘散的雨丝。
看不见暮色,下雨制造了噪音,然后隔绝了其他声音,奇妙的寂静,我抬头,隔着雨伞呼出口白气。
“弗拉基米尔,我们谈一谈吧。”我仿佛置身潮水之中,骨头里都能挤出水来。
没有回应···弗拉基米尔静静注视着我,他的瞳孔里是蓝色的丝线,燃烧的且寒冷的,青色火焰陷入我的皮肉里,逃脱不了。
我也没想过要逃,弯下腰,我的手搭在车窗边:“为什么不说话?”我看向弗拉基米尔,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咄咄逼人的加害者,而他是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他极慢地眨眼,蓝色如梦似幻,孤寂的海平面,引着我陷入纯粹的迷乱里。
“你要和我分手吗?”他隐忍着的泡沫破碎,平静的可怕。
像在诉说禁忌,弗拉基米尔脸色苍白,他的呼吸似乎暂停了,他在接受惩罚,火焰焚烧在皮肤之下,他的脸在痛苦中凝固了,我看到水滴从他眼角滑落,他睁开眼睛,海面起雾了。
我本能地伸出抹去挂在他下颚的,犹如鲛人的泪珠——冰凉的,是雨水凝聚的水滴,不是眼泪,我知道的,但是···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手了?”我收回手,指尖麻麻的。
弗拉基米尔的脸上露出一瞬的错愕,他愣了愣,然后笑了。
微微抿起的嘴唇鲜红的是朦胧雨雾里盛开的蔷薇,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是潮湿的暮气。
撑着伞的手酸了,我换了只手:“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虽然在一段健康的关系中,情人之间发生争执是件正常的事情,这是阿纳斯塔西娅告诉我的。”
我低着头,说这些话时我不敢看弗拉基米尔,因为他一定死死盯着我,“但我不想和你吵架,所以,我离开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冷静下来。”
脚尖点着地面,松软的沙地被我踢出了一个小坑,我们全无经验,但诚实不会出错,我试着和他沟通,傻乎乎地猜来猜去只会让矛盾加深。
弗拉基米尔语速很慢,他说每一个字都很慎重:“如果···”他停住了,似乎考量地不够,他谨慎地思索着,我好像能听见他思考时大脑快速运转的声音。
假设性问题最难回答,我担心弗拉基米尔在给我挖大坑。
许久,他缓缓地说:“如果,我没有来找你呢?”
还以为是什么难题,我松了口,笑得很轻松:
“那我就去找你啊。”
我一定跑着去,因为我不想让他在误解中度过漫长的时间,我体会过一个个无能无力的夜晚,所以,我喜欢的人不要尝到那种滋味就好了。
比告白还要难为情,我像是大声倾诉爱意,幸好寒冷在给我的脸降温,我又低着头,专心地在沙子里踢来踢去。
“对不起。”他说道。
“嗯···嗯?”我抬头看他。
弗拉基米尔推开车门,我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来,一脚踩平了我刨出来的沙子堆。
他轻轻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只是···只是···”
“嫉妒。”
我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弗拉基米尔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他瞳孔收缩,湿漉漉的铂金色贴在眼尾,锋利的银光也变得黯淡。我听到他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知道?”仿佛遭遇了巨大的背叛感,他的神情冷漠而阴郁。
寒潮将至,我却有几分得意:“当然,不要把我当成笨蛋,好端端的突然发脾气,提起安德廖沙索菲亚他们你就生气,原来你是嫉妒我喜欢他们。”
我抬高手臂,让雨伞把他完全遮住,再继续淋雨搞不好弗拉基米尔又会发烧,他的伤还没好,总不能一直生病下去,况且我也有责任保护他。
“不许说那个词。”弗拉基米尔态度依旧恶劣。
我当做没听出他的狠厉,“喜欢?喜欢安德廖沙?”我难以置信地张大嘴,感到十足的荒谬,“你不会是在嫉妒安德廖沙吧?”
那可是我的哥哥,我不是不懂弗拉基米尔过度的占有欲,但他竟然会对安德产生敌意,我因为觉得太离谱都要笑出来。
“闭上嘴巴,除非你想喝下脏兮兮的雨水,还有,他不配。”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淡淡的鄙夷和轻视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刺痛犹如被捏住了喉管,是无法无视的慢性窒息,我目光沉沉,表情严肃:“听我说,弗拉基米尔,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对我来说,他们很重要,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在乎的人。”
我摆出一副熟练的姿态,谆谆教导着:“阿纳斯塔西娅说,嫉妒是最普遍的情绪,有时会成为爱情的调味剂。但是,这是不同的,亲情是另一种情感,你没有必要嫉妒他们,卡亚斯贝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你可能也不懂。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哦。”弗拉基米尔冷淡地应声。
好吧,看来是个不受管教的叛逆学生,但最起码他听进去了。我还在应职尽责地当好弗洛夏老师这个角色。
我咳了两声,耐心地询问:“还有问题吗?”
他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凝视我,他冰层一般的深蓝被太多的绿色侵扰,显出一种涌动的繁芜。
“难道你谈过恋爱?”
他的问题让老师的威严稀里哗啦粉碎成渣,我瞪大了双眼,迷茫地长了张嘴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泄了气的皮球。
我小声地嗫嚅:“当然没有···没有了。”
弗拉基米尔低低地“嗯”一声,并没有我猜测的那样像个胜利者般炫耀,他俯下身子,我赶紧把伞把挡在脸前面:“你要,你要做什么?”突然凑那么近,我偏过头躲开他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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