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252)

作者:雾家三岁


也?那就是他同时这样认为,那么就算达成共识了。

我觉得自己的形象瞬时高大起来,就像茫茫宇宙中一艘隐形飞跃黑洞的星舰,我是最高指挥官,站在中心控制台上,威风八面,卡斯希曼医生说得没错,这种滋味好极了。

“总之···”我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能这样总是突然靠近,你需要提前告诉我,比如牵手,你需要提前一秒告知,我好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再接再厉,开始像个真正的长官那样立下规矩。

弗拉基米尔挑挑眉:“那么这样呢?”他冷不丁地抚上我的脸颊。

“提前三秒。”我被他的手指冻到一个哆嗦。

弗拉基米尔倾身逼近,他低下头,呼吸吹过我的睫毛:“这样呢?”

“五秒。”我鼻尖全是他的味道,隔绝了雾气与雨水的湿润,是一种冷冷的透明感,却让我感到晕晕乎乎的。

局势反转,叛乱四起,弗拉基米尔正试图抢夺我的控制权。

他的左手突然搂住我的腰,我的身体被他的力量提起来,被迫仰起头迎接他深邃的眼眸:“这样呢?”

“七秒!”我心底发出尖叫,我混乱地喊道。

弗拉基米尔的脸越来越近,我慌不择路地做最后的反抗:“九秒!不,不对!十秒······”

他的胳膊像是铁链一样牢牢扣在我腰间,怎么都挣不脱,我看到他眼里是那片危险的海域,现在海水咆哮着,巨浪正在迫近,马上把我吞没,我慌乱的语无伦次。

在海潮冲上堤岸前,我害怕得闭上眼,一边不服输地挣扎:“十秒!二十秒!不对不对!我说不可以······不可以···”

我听到弗拉基米尔轻笑一声,然后他侧开头,轻轻地揽住我,“弗洛夏······”

不是亲吻,是拥抱。

几乎是刹那间,我的抵抗全面溃散,我不再乱动,安静地任他抱着,听他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他如获至宝的珍重,好像我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他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你还真是个难搞的小孩子。”

我仰着脖子,缩在他的怀里,他一只胳膊揽着我,却已经足够的温暖。

我小声嘟囔:“我不是小孩子,今年圣诞节后,我就只比你小两岁。”虽然他始终比我年纪大,但也没有年长到能够小瞧我。

弗拉基米尔轻轻嗯了一声,他不想打破这份平静,他像安慰睡不着的孩童那样,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拥抱如同漫漫寒夜里燃起的篝火,那种温暖真实地来自用双臂触碰另一个人,包围另一个人,与他相连,顷刻之间,在神灵漠视的天空之下,两个人就能在生命的洪流里合二为一。

我挪动了一下,在他的肩膀处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感到一种难以表达的安稳,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安稳与平和。

眼前是平静无波的湖面,雨水是来自外太空的礼物,洒进湖水中,激起碎钻般的涟漪,浓雾被雨压向地平线,在湖水上空盘旋不散。

雾气氤氲不散,我舒了口气,抬起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用双臂触碰另一个人····洪流里合二为一。 ——来自《鱼没有脚》

第208章

Chapter 207.爱情(一)

我想,一定是贝加尔湖湖面的风太大,吹得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头昏脑涨地从枕头下面爬起来。

我抱着被子,把头发拢到脑后,雨天吹冷风少不了会感冒,我枕着膝盖发着呆,嗓子里痒痒的,从半梦半醒时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害得我没睡多久。

天还很早,雾气侵蚀了窗户,玻璃表面雾蒙蒙的,就算是紧贴在窗边朝外看,可能什么也看不到,这让我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

——同样是降下浓雾的湖边,我和弗拉基米尔沿着环湖栈桥散步,我们走进薄雾延伸的栈道,走进阴郁难辨的雨天,在雾气笼罩的更深处,在视野被框定在你我之间时,我那时觉得,在无尽的朦胧中,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弗拉基米尔两个人。

防雨外套无法阻挡到处都是的水汽,雨水也变得温柔不已,我们十指紧扣,似乎就算迷失在这里,我也不会害怕。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心情像是波涛骇浪中的一只独木舟,摇摇晃晃地,我也像是喝多了蜂蜜酒,晕晕乎乎的,而喜欢这两个字,我说出来已经不会觉得羞涩了。

弗拉基米尔偏过头,他的视线从我的头顶沉降:“很久很久之前。”他用描述一件极其久远的老故事的口吻淡淡地说。

“那是什么时候?”我很怀疑它的真实性,毕竟我是弗洛夏这件事才还没满一年。

弗拉基米尔发出短暂的叹息:“在你认识我之前。”这个问题对他非常困难——他显现出一抹沉重的苦涩,仅仅是回忆,都让他烦躁不已。

“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时,我就喜欢上你了,自从那天起,我的时间变得缓慢,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的视线终于落进我的眼里,雨水给他的瞳孔蒙上湿漉漉的滤镜,显得干净而无害,他从令人痛不欲生的回忆中抽离,轻柔地笑了:“而你,弗洛夏,慢吞吞的弗洛夏,你用了一百年的时间爱上我。”

我:······

根本没有人能招架,我捂住眼睛,模模糊糊想着,弗拉基米尔的情话如同火山喷发时流淌的岩浆,好厉害的温度,让我的脸,还有大脑全烧起来了。

我的脸一定红了,不需要镜子也知道,奇怪,怎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都能让弗拉基米尔变成惊天动地的告白。

嗤——

弗拉基米尔笑出了声,他乐于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的心情会奇妙地变得很好:“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呢?”

虽然弗拉基米尔语气里有着好奇,但我感觉他并不在意,他秉持结果主义,过程再煎熬再不堪,只有结果是最重要的。

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下去,我寄希望于冰凉的雨水和凌冽的风,可我又忍不住思索这个被我习惯性逃避的问题,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不是昨天,我的如同破釜沉舟的亡命之徒,喜欢也带着某种决绝的味道。更早吗?我记起倒在碎裂的香槟塔上的少年,本能地托起我的那只手,还是再早一些——他贴身上前,我靠在他怀里,当心跳和呼吸融合统一的瞬间,我射出去的那支箭。

混乱的,一幕幕过去不停地出现,再消失,我仿佛能闻到了血的腥气,尝到泪水咸咸的涩味,记忆回溯向前,森林,绿色的,阴沉的天际,无处不在的雾气,层层叠叠,直到翻到某一页,戛然而止······

我看到,憔悴而狼狈的女孩接过那张纯白的手帕,眼睛里是没能掩饰的惊艳,她以为是来自古希腊神话中的少年,因为他如此美丽。

我屏住呼吸,有点难以接受,我对弗拉基米尔一见钟情的事实,我漫无目的地想着,原来我是个这么肤浅的视觉动物。

我的沉默让原本不怎么好奇的弗拉基米尔改变态度,铂金发男孩捏捏我的手指:“什么时候啊?”

他今天的服装不是以前昂贵而修身的正装,也许是参考了我在库夫怀尔德的时尚大作——他今天穿着乳白色圆领毛衫搭配纯白色的夹克外套,外面是一件连帽白色防雨风衣,长裤的颜色只比上衣灰一度,不再有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距离感,他走下神坛,像只洁白温顺的大猫。

此时,我突然有了个邪恶的怪念头,我拥有他,他是我的,他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的心脏一阵狂跳,那是紧张激动而迸发的战栗。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轻轻回答。

不是谎言,也不是全部真相,我避重就轻,眼睛飞快地移开,我被自己病态的念头吓了一跳,它犹如迷惑人的魔力,让人上瘾然后越陷越深,我还不知道种子一旦埋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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