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158)

作者:雾家三岁


弗洛夏的眼皮颤动,一位女医生开始准备抗生素,女仆们端出冰块尝试物理降温,卡斯希曼可以放心的将弗洛夏交给巴甫契特的医生,他和弗拉基米尔一起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之中。

卡斯希曼听着弗拉基米尔的讲述,弗拉基米尔很冷静,他描述地十分细致,没人能质疑他的记忆里。

“虽然还需要接下来详细地观察,但弗洛夏应该出现了躁狂症,她之前没有类似症状,虽然这也很常见。”卡斯希曼分析弗拉基米尔的讲述,结合米拉所做的记录,他有一半的把握,不过这些疾病都需要严格的观察与确认,并不能通过三言两语直接下定论。

卡斯希曼之前隐隐约约就有猜测,他只能希望这些症状及其轻微,不会频繁发作。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懊恼,愤怒,暴躁都没有出现。今天当弗拉基米尔收到弗洛夏消失的信息时,他不怎么着急,以巴甫契特目前的防卫,除非弗洛夏插上翅膀,不然凭着她两条腿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弗洛夏只是闹脾气了,弗拉基米尔这样想。

他接受了弗洛夏病情恶化的现状,弗拉基米尔缓缓靠在墙壁上,壁灯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脸庞修饰地柔和而温暖。

“是吗?我知道了。”弗拉基米尔仰起头,顶端笼罩在暗处的花纹古朴优雅,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卡斯希曼不确定弗拉基米尔的想法,他很难看透这个年轻人,因为每个人都有着一贯的行事方式,这是一种变相的“人设”,由性格、经验、处事态度等等组成,人们的选择大多无法逃离原本的限制。

可弗拉基米尔不同,他跳脱出原本的设限,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复杂矛盾体,卡斯希曼皱起眉头,心底有一些预感。

“你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巴甫契特今天正式将你解雇,列昂尼德会支付你应得的报酬。”弗拉基米尔打断了卡斯希曼的话,他闭上眼睛似乎能够听到房间里的声音。

弗拉基米尔终于承认,他的恐惧。他一直认为如果获得解药,填满内心的洞,那么早已对弗洛夏上瘾的自己就能被拯救,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掠夺,想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不想终日在渴求中度过,所以一开始弗洛夏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提供情感的物品,他不在乎一个东西的死活。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将目光渐渐放到弗洛夏身上,她很生动,笑容非要把牙齿都露出来,手脚也不会规规矩矩,喜欢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趴在窗前的石板上翘着脚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她总会忘记学过的礼仪,头发喜欢披在脖子后面,张牙舞爪地和女仆们玩闹,她哼着歌曲,没心没肺地摇头晃脑。

她很真实,讨厌也是,害怕也是,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也可有可能是弗拉基米尔感受得到她的情绪,所以他眼中的弗洛夏就是生动的样子。

弗拉基米尔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痛苦,快乐,新奇,他想要靠近弗洛夏,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对方的人。

可都太迟了,当弗拉基米尔意识到他想要的不只是那些情感,而是活生生的弗洛夏这个人,有着各种各样缺点,小毛病,智商貌似不太高的笨女孩时,他错过了弗洛夏。

弗洛夏对他说,“我会死的。”虽然弗拉基米尔知道弗洛夏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家伙,但他不能冒这个险,弗拉基米尔说过会保护她,就一定会做到。

卡斯希曼沉默下来,他看出弗拉基米尔已经做好了选择,虽然结局是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地到来。

弗拉基米尔爱弗洛夏吗?他不知道爱是什么,因为弗洛夏并不爱他,他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是爱,不过恐惧也许可以代表爱,害怕失去害怕到愿意放手,独自承担重新回到孤独的痛苦,即使那对他来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这种感情,对于弗拉基米尔,或许离真正的爱不会太远了。

或者弗洛夏动心过,只不过两个人的时机完美地错过了,但真爱不会如此脆弱,卡斯希曼摇摇头,有种很可惜的感觉,弗拉基米尔平静的表情下是隐忍的阵痛,他作出决定,过程是那么艰难。

卡斯希曼看着弗拉基米尔的背影,突然微微一笑,虽然弗拉基米尔结束了这场战斗,但是以他对弗拉基米尔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个大度的人,他是一个聪明的猎手,知道什么时候该掩藏起来,等待时机。

卡斯希曼转身离开,他想,自己的工作保住了。

万字番外来了!《卡拉马佐夫兄弟》————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小说

这章番外是第一次用第三人称,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

虽然很想加快速度,但是不想砍大纲加上我本身的状况,很无奈做不到飞速码字,抱歉!

只剩下最后一卷:维尔利斯特 ,这本书就会完结,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第132章

Chapter 131.告别

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钻石,奢靡地铺洒在长毛地毯上,晃眼的光芒制造着假象,从那里流露出锐利的冷光。

安德廖沙坐在沙发上,他刚好全身都沐浴在清晨的光芒中。“你怎么一副傻乎乎的表情?还没有睡醒吗?”他的笑容长在了脸上,从刚才就没有取下来。

就像在卢布廖夫那样,每当我赖床的时候安德廖沙就会使出他的手段,哪怕在这里也一样,他没有直接掀被子将我推下床都算很不错了。

我跌跌撞撞,眼睛半睁半闭得跳下床,冷水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一些,也让我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我需要时间,来接受你带来的好消息。”刘海湿湿地沾在脸颊上,我走出卫生间。

米拉安静地整理床铺,床边放着我的行李箱,那个箱子自从我来到巴甫契特的当天晚上见过一次后,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

狂喜充斥在空气里,水分使它迅速膨胀,瞬间挤满了氧气中的每一丝空隙,重量增加,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

我被泡在糖罐子里一样,甜滋滋的香气是我头脑发涨,情绪有些麻木,我不能迅速地作出反应,即使我开心地能蹦到大气层中去。

安德廖沙从米拉手里拿过手巾,他终于不再一直笑了。他将白色的柔软的棉布盖在我的头上,向前跨了一大步,他的鞋子差点踩上我的拖鞋。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安德廖沙轻轻擦拭湿漉漉的碎发,他快速缩短的距离带来有些陌生的男生的气息,我不由自主地向后仰。

“是啊···”我不能更赞同他的话,事实证明即使是好的东西也不能过量,现在的我被巨大的幸运击中,但能感受到的喜悦可没有多少。

我甚至有点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仰起头,脖子几乎拉成一条直线才能直视安德廖沙,他很高,又离得太近。

“立刻。”安德廖沙的声音放低了,他弯着脖子,讲悄悄话似的,“你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吧。”

余光中的米拉很沉默,她在安德廖沙面前像换了一个人,眼睛里有几分冷漠,和这里的人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离开这个词终于生根发芽,虚幻成为真实不过一晚上,这就是那个人的能力。

米拉的沉默终结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是阿芙罗拉。”米拉走到门边,外面的卫兵打开门——阿芙罗拉提着箱子,手上捧着许多物品,她看上去有些吃力。

米拉走过去,接过阿芙罗拉挂在胳膊上的物品。

最后一次见阿芙罗拉还是春狩的早上,感冒使我有些咳嗽,她温温柔柔的嗓音伴随着凶狠的雨天一起留在了回忆中,我竟然有些想念她。

“日安,弗洛夏小姐。”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离去,可她的表情与初次见面时没有区别,微笑中带着亲切,她没有改变,仿佛这半个月的间隔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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