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求生记[重生](138)
作者:雾家三岁
如果放弃挣扎,人生会不会轻松很多,可我做不到,哪怕有一次给我能够选择,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机会,很困难吗?
我深吸一口气,弗拉基米尔的重量让我没办法顺畅自由的呼吸,我得分两次才能吸足心肺正常工作所需要的氧气。
“可我是一个人,我说了我不愿意。”
大概是气氛很松弛,弗拉基米尔看上去安静而无害,我这次没有多少犹豫就说出来。
“啧······”弗拉基米尔嗤笑一声,他的肩膀耸起来随着笑声抖动。
但很快随着笑声戛然而止,沉默开始传染,空气里看不见的浮尘停止不动,似乎要掉下来,诡异的静默加重了负担,像是漂浮的棉花浸满水,沉甸甸地压下来。
我连找个地方躲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僵硬着身体承受。我看着弗拉基米尔的头顶,银白色的发丝不再柔软地像是沉静的月光,而是变成锋利的利器,轻轻划过就能逼出一条血线。
“弗洛夏。”弗拉基米尔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发丝有些凌乱地掉在眼睛前面。“我没有告诉你吗?你没得选。”
他的眼睛弯弯的,嘴唇咧开露出白色的牙齿,绽开一个无比森冷的笑容。弗拉基米尔温和地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细细端详。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尽管弗拉基米尔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却觉得不舒服。不需要质疑他的精神状况,能说出这番话反而证明了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弗拉基米尔,只不过他发神经的时候太多,频繁的次数使我感到迷茫,分不清哪个是他。
都是他,变态的是他,反常的温柔是他,疯狂的是他,冷酷的也是他,我想我需要赞扬巴甫契特的变脸神功,虽然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拥有这个技能,但弗拉基米尔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感受到突然袭来的疲惫,分清真实与虚假,真情和假意是一项不简单的工作,你得在里面投注感情,不想被欺骗但很容易心软,注定得耗费相当多的精力,然而很多时候信任被滥用,你只能收回那份被刺得千疮百孔的真心。
弗拉基米尔站起身,脚底下踩着玻璃碎片,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他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用不容我挣扎的力道向下压。“好了弗洛夏,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是时候该睡觉了。”他平静地说道,体贴地梳开挡在脸上的发丝,多余的情绪都不见了,被隐藏在刻意的温柔后面。
他的手扣上输液管旁连接的镇痛阀,将它的流量调大,让止痛药顺着透明管流进我的血管里。“疼痛减轻一些,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弗拉基米尔弯着腰,手撑在我的耳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药效起作用的速度非常快。
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闭嘴,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弗拉基米尔的逻辑严密条理清晰,我基本无话可说,辩论的结果不用看我输定了。
舌头一阵麻木,我安分的把咒骂留在牙齿里,该死的独du裁者,不讲道理的混蛋,恶霸,滚······除了把自己气得跳脚,对弗拉基米尔不会造成一点伤害。
他的脸悬在半空里,霸道地将我的视线全部占据。头晕乎乎的,像是醉酒反应哪怕聚精会神也很难聚焦,精神开始恍惚,眼睛里闪过睫毛的残影。
弗拉基米尔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他的冷漠覆盖在笑容上,压抑着深沉的占有欲化成铁链,把我拖入深渊。
第117章
Chapter 116. 猩红(三)
自然光完全无法照进来,窗户偶尔会打开,当风大的时候,树枝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吹起窗帘的一角。
流动的风注入清新的气息,让我能从静谧的氛围里暂时逃出去。
迟来的低烧与高热反复侵扰,看准机会大展拳脚。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那天与弗拉基米尔的对话仿佛是回光返照,我不断陷入梦境与昏迷里,身体受到的损伤超出了负荷极限,不得不强行休眠来进行自我修复。
梦魇缠了上来,我躺着无法动弹,手脚好像被绑住,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挺过去。在梦中我不能闭上眼睛,也不能捂住耳朵,惨烈而诡异的画面一幅幅呈现在眼前,不断重演一遍又一遍。
身体在休息,可灵魂却坐上失控的火车,峡谷上的轨道已经断裂,而火车加足马力正朝着前方奔驰,烟囱里喷出白色的蒸汽,像是死神收割生命前的叹息。
时间就在我满头大汗惊醒过来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中度过,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时只有一小会,后来慢慢地解决日常生理需求后,我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我明白自己正在慢慢好起来,一些不大的伤口已经不需要按时上药,左手不会一碰就痛,开始能拿起一些较轻的物品。
大腿上每天会换一次纱布,那里伤的比较重,还没有拆线,不过前几天米拉扶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我还稍微走了两步。
起码看上去是这样,也许再过一个月,我又能活蹦乱跳地跑到卡斯希曼医生那里去了。自从受伤之后,我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托盘里每天送进来的药物里没有一种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突然断药的副作用很明显,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能也察觉不到。
除了米拉,一开始的女医生,还有几个不熟悉的侍从来来去去,其他我熟悉的人,阿芙罗拉,伊莲儿,管家们我都没有再见过,弗拉基米尔也一样,他从那天起就再没出现。
我无法记录时间的流逝,只能瞪大双眼盯着头顶刺眼的吊灯,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被我用分析,解剖的目光解构,在重组,它们经历着这样的过程来填满无聊的时光。
我半靠在松软的枕头上,靠窗的墙角那里有一把椅子,椅子背后是那副奇怪的拼图,我时常望着那里出神,墙上的画作是夜幕里,宏大的黑暗中一撮温暖的光,燃烧着,它不会被厚实的夜色吞没,也不挣扎不反抗,它只是在安静地生存,呼出一团白色的热气,静静地期待天亮。
那些画组合在一起像在寒风中闪烁的火苗,光芒微弱但火焰里有蓬勃的生气,散发出危险的诱惑,让每一个深陷困境的人拼尽全力也要伸手去够,因为那是希望。
“弗洛夏小姐,今天是南瓜粥哦。”米拉端着托盘,上面的一小盅粥冒着热气。她挂着笑容,身上残留着花香,餐厅距离花房不远,大概是经过时沾上的。
我没有食欲,事实上我感觉昨天的鸡肉蘑菇粥还满满当当地塞在胃里,刚开始我归咎于身体上的疼痛,毕竟嗓子疼咽口水都会疼,但随着慢慢好起来,我吃得越来越少。
我知道不吃饭不利于恢复,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会强忍着逼自己咽下去,没有食物精神会越来越萎靡,我可不想一直被困在床上。
可是,直到一次呕吐我明白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吃到反胃前的最后一口,胃酸上流使我不断干呕,食管火辣辣的痛,不过好歹吃下去了。
能全部咽下去的食物慢慢减少,我也一点点消瘦下去,肋骨节节突出,肌肉萎缩,以前腰间能掐起来的软肉也不见了。之前在浴室,浴缸里弥漫出蒸气,我一眼扫过模糊的镜子时才留意到,其实不用照镜子我也明白,自己现在一定不好看。
今天胃口尤其不好,我连拿起汤匙的欲望都没有,这样不好,我告诉自己,可没有什么作用,我一再强迫身体接受食物,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厌恶的心理开始反噬,理智与情绪艰苦斗争一时很难分出胜负。
“哈······”我的视线落在南瓜粥上,又无法忍受地移开。
“弗洛夏小姐,我特意吩咐厨师放了很多糖,一定很甜。您吃得少,就恢复地慢。”米拉端起瓷白的小碗,搅动着粘乎乎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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