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穷猎户后带飞整个村(51)
作者:渡重山
想到这儿她手一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那岂不是糟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诶诶诶!你这是干嘛!刚出了一身汗虚得很,别招风!”庄雪儿一把就将她按了回去。
“你现在去有啥用?要是真动手了现在也晚了,这吴铁银打媳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归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那等到出大事不就晚了!”云婵急了。
“那你想怎么办!要是见到花娘挨了打,你是要把她接到薛家护一辈子吗!”庄雪儿喝道。
“离婚呀!让她们离!”云婵脱口而出。
庄雪儿一脸惊诧地望向她:“离婚?你是说和离?”
“你昏了头啦?就算她去报官,也要吴铁银有严重的过错才行呀!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谁离成过!”
云婵闻言瞬间泄气,身子慢慢向后软去,苍白指尖紧捏住手中暖热的汤婆子,久久不言。
她是昏了头了,还以为自己在现代呢?古代的婚哪有那么好离,更何况若是离了,花娘和小梨又该何去何从?
“怎么了?”听到争辩声的薛明照推门而入,只见小媳妇满脸呆滞坐在床上,庄雪儿脸色也不好。
云婵觉得自己浑身好冷,每一个关节仿佛都被冻僵了,缓缓回头,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我想出去,去看看花娘和小梨子。”
男人大步走上前,弯腰拢拢她肩上的羊毛毯子,大手抚过额角碎发,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门,我去帮你瞧一眼。”
庄雪儿举手:“我也去!”
二人在云婵的催促声中风风火火地走了,少女手指绞紧毯子,盯着紧闭的窗子发呆。
对于这个时代的残酷,其实她早有所察觉,可硬是得过且过地忽略掉了。
遭到毒打后被家中长辈强嫁人,因为薛家人待她很好,便不再多想。
受灾后朝廷不给减免赋税不说,还在缴税时额外多收,因着自家今年有别的法子,便也只是叹口气就罢了。
在夹缝中生存,只要能活下去,日子还算过得去,她一概不去多想,毕竟自己一介小民,哪怕有着比别人多一点的见识,也做不了什么。
花娘一事,她现在毫无头绪,只能在平时生活中多帮她一点,可借此,她真的开始思考,在这样的时代里,她能做点什么?
头一次,云婵感觉很无力。
这并不是一点土豆,一点糖,靠一点点银子能改变的。
花娘家与薛家离得不远,薛庄二人步子也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回来了,带回个还算好的消息。
“没事!婵儿你放心吧,我刚从大门缝隙中瞧见花娘在院子里晾衣服!好着呢!”庄雪儿一屁股坐在桌边嚷道。
薛明照则沉默了会儿,补充道。
“我看到她嘴角有块淤青。”
云婵和庄雪儿一时默然。
半天,云婵讷讷道:“没出大事就好。”
当天夜里,窗外大地被薄霜覆盖,清冷月光倾洒而下,勾勒出枯枝残叶一片寂寥,枯黄的野草在冷风中打着寒战。
薛家侧屋内,昏黄油灯明明灭灭,薛明照躺在床榻外侧,左手揽着云婵,另一手放在她小腹上轻揉。
“想和离的话需要怎么做?”
他听着媳妇的话,吐出口气,慢声道。
“要请识字的人帮忙写和离书递到官府,然后会有差吏来审查,能调和的就调和,再之后会找到双方家族中的族老协商,最后才会判定是否可以和离。”
“不过,若非其夫君有很严重的过错,一般不会判离。”
薛明照知道她是在为花娘问。
云婵盯着屋顶烛影,开口道:“……这有公道可言吗?”
“无。”
“那如果想求一个公道呢?”
薛明照想到缴税时老爹塞给差吏的铜板,和最后平平整整的一斗米。
哑声道。
“那也许需要很多银子。”
云婵心中浮现出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在第二天花娘母女按时来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云婵不高兴薛明照就不高兴,浑身冷气压的屋中其他人不敢多言语。而王香月和庄雪儿,还有平日里就与花娘有交情的张巧辛都很担心花娘。
与大家打过招呼将小梨子留在堂屋,她便埋着头匆匆进了侧屋,到屋里她才抬起头,露出一张狼狈的脸。
原本清秀好看的脸蛋多了两块淤青,眼角也有点瘀紫痕迹,细看之下脖颈处、手腕处皆有红印。
“你、这……哎。”云婵扶着桌沿不知道说什么好。
庄雪儿已然骂出声。
“这天杀的吴酒鬼!竟舍得下这样的狠手。”
花娘摸着嘴角伤处,苦笑一声:“喝酒之后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不过,不喝也差不了多少。”
接着她两眼泛起泪花,捂唇道。
“偶尔回来一次,我倒还能忍,可、可……”
“可什么?”庄雪儿追问。
“可他说,这次回来他就不走了,等天暖和了再去县城找活干!”
说完花娘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云婵涩声问道:“花娘,你、你有没有想过和离呢?若是拿些银子,把差吏们打点好,是不是就能离了?”
庄雪儿和花娘闻言都猛地看向云婵,尤其是花娘,她眼神忽地亮了起来,可下一秒,眼皮垂下遮住眸光,摇摇头。
“就算离了,那我和小梨子也活不成。”
“我上头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十六岁被他们为三两银子从南齐县卖到吴家,若是离了吴家,我也没处可去!”
说到这里她抬眸扫过庄云二人,扯扯嘴角。
“刚开始我也曾做梦,做梦自己找到一个疼我爱我的好夫君,可我命不好。真心相待、任劳任怨,最后……”
她说不下去了,停顿一会儿,用嵌着补丁的袖子擦擦眼角鼻端,咬牙恨声道。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死!”
“昨晚他不仅打我,还要动手打小梨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真的,我就跟他拼了!”
云婵一把拉过她的手劝慰道。
“你可千万别冲动,为这样的一条烂命赔上自己,不值得。”
庄雪儿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附声道:“你且好生活着!总有盼头的。”
云婵思索片刻,勾起唇角。
“我昨晚想了,以后如果我薛家的生意能做大,我就请你继续来帮忙,你干活我给月钱,总能攒够,到时候你再和离!”
听着她的畅想,花娘破涕为笑:“傻姑娘,还做大给我发月钱,你得做多大才能养我。”
庄雪儿倒是信心满满,插科打诨:“我觉得这个法子能行!也请我,我也要月钱!”
如此,花娘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现在她家中多了一张嘴,一张等她回家做饭的嘴,所以干活格外麻利,整整一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只为赶在黄昏时早些回去,免得被吴铁银找到由头发火。
临近回家花娘有些心不在焉,失手将一篮毛线打翻在地,捡起来后指尖沾上灰尘,她便想说要去门口打点水洗洗手。
云婵见她这副样子,便套上件白麻厚袄子,拿了木桶陪她一起出门。
薛家离最近的水井统共也就百来步,庄雪儿便挥挥手示意她们去吧,自己留下整理整理东西。
可二人没想到,她们刚到水井旁就看到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花娘花容失色,惊呼道:“吴、吴、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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