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穷猎户后带飞整个村(3)

作者:渡重山


霎时周围人一阵惊呼,李桂枝更是惊声尖叫起来在半空中拼命挣扎,云婵在他身后忍不住捂住嘴。

“啊!”

下一刻男人用力一甩,便把她丢到了院门外,引得尘土飞扬。

“聘礼既已拿着了,以后她就是我薛家的人,再敢过来,打断你的腿。”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力,俊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一双墨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狠厉,仿佛森林里的野狼。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李桂枝吓得几欲作呕,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涌起,她有一种感觉,这薛家大郎是真的想杀了她!

“我、我走,我这就走!”

顾不得背上的剧痛,她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往村口方向跑去,一路上连摔两个跟斗,竟却连头都没敢回。

院门口一个穿着灰色麻衣地汉子凑上前,回头瞟了一眼院子里地云婵,低声道。

“阿照,控制一下,别把人吓着……”

薛明照回头看着灯笼下脸色苍白的小媳妇,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低嗯一声,伸手拍拍他肩膀。

“谢了大虎,今日招待不周,帮我招呼一下兄弟们。”

见大虎点点头,男人深吸一口气,转身进院跟薛老汉低声交代两句,牵起呆愣在原地的云婵回了新房。

坐在床榻上,云婵眼神空洞,久久缓不过神,脑子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变得十分迟钝,浑身都充斥着疲惫。看着男人从外面给她拿了热粥端在面前,半晌后才嗫喏道。

“抱歉……”云婵低头扯扯嘴角,垂眸盯着逶迤的赤红裙摆。

谁在大婚之日被亲家这样落面子能不气呢?虽然最后将李桂枝摔出去那一下,看得她是又惊又解气,可任谁都看出来他怒极了。

忽然身边的床褥陷下去一块,转头看去,是男人放下粥碗坐到了床上。

云婵见男人靠过来,浑身一僵,刚刚他扔人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若是气急动手,那比婶婶可怕多了。

但下一刻,男人只是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擦了擦她的脸上的泪痕。

“不用,不是你的错。”

不用?不用道歉的意思吗?她睁着一双红肿的月牙眼,怔怔地望着他。

男人没再多言,起身将粥碗拿起放在她手中,嘱咐道:“吃吧,吃完早些睡,不用等我。”

等云婵回过神来时男人已不在屋内,此时红烛已燃了大半,烛火摇曳中她低头看去,碗中的粥是红枣杂豆粥,一股甜香味飘入鼻端。

她拿起勺子吃下一口,绵软温热,比起在婶婶家时吃到的冷米汤不知好多少。想起之前院中男人扶在她肩上的臂膀和刚刚擦眼泪的大手,忽然觉得,这夫君好像也还挺好,她是不是不用逃了?

等薛明照出来时宾客基本上都走光了,仅剩几个平时与他交好的汉子在帮薛家二老一起收拾院子,他也挽挽袖子加入其中。

年轻人动作都麻利得很,一刻钟后基本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薛明照谢过他们后关紧院门,扶着王香月,三人便一起进了正屋。

屋内油灯燃起,薛母王香月坐在桌边锤捶腰,埋怨地瞪了薛老汉一眼:“他爹,你之前没打听清楚那云家二房的为人吗!早知这样……”

薛老汉也一脸萎靡,耷拉着嘴角摆摆手:“早听说云家二房不争气,为人也有些刻薄,但我琢磨他家既然愿意收养大哥家遗子,也还算是有些良心的。”

他停了一下,叹口气接着道,“当时她家推说婵娘病了,他们就能做主,我寻思以前也见过那闺女,就没多想。”

王香月想起今晚儿媳摔酒杯那模样,咂了咂嘴,瞥了新房方向一眼,压低声道。

“看来这听说的东西也不能全信,我瞧着今天那闺女砸杯子的模样,也不似人说的那样没脾气。”

她紧紧眉头,伸手推推儿子:“你呀,平日里少冷着些脸,她也是个可怜孩子,现下既没了娘家,你也多心疼心疼她才是。”

薛明照闻言抿抿唇角,点头应是。

王香月对这个新儿媳还是很满意的。谁家银子也都是辛辛苦苦挣下的,尤其是她家情况不好,一分一厘都是从土里刨的、山上打的,云家婶子张口就是三两,当时她就被气得一激灵。

好在云婵是个明事理的,砸了杯子当场闹起来,不然若是薛家直接赶人,这传出去名声可就坏透了。经她那么一拦,就算儿子动了手,人家也只会说那是李桂枝自找的。

虽沾了些晦气,可这阴差阳错挑的儿媳还真不错,脸蛋白净漂亮,人也分是非,刚刚婚宴上乱作一团,她在旁边看得清楚,儿子一直揽着人姑娘肩膀护着呢,想必他也是满意的。

“他爹,我看阿照好像还挺喜欢云家那闺女的!”等儿子一出门,王香月便凑过去捅了薛老汉一肘。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薛老汉挠了挠头,老妻是怎么能从儿子那张冷脸上看出喜欢的?

王香月无语,摇摇头站起身开始宽衣睡觉,折腾一天,真是让她这把老骨头受不了。

八月底的天还热着,不用烧水也能洗,薛明照去井边打了桶水,从头到脚洗干净才回婚房。

他推门而入时,发现自己的小媳妇已经倒在床榻里侧睡着了。

大红喜被上仅着纯白亵衣的身影蜷成一团,背部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紧闭的眼睛有些红肿,活像一只赤睛白兔子。

亵衣被这样的睡姿弄得有些凌乱,向上蹭起露出一截雪白细腰,薛明照走上前去,刚想给她拉好衣服,便看到了细腰上的淤青痕迹。

他手指一顿,把衣服撩得更开,只见整个腰背上全是一条条淤青,与手臂上一样,看起来像是被麻绳抽出来的。

男人眸子瞬间暗下,攥紧了拳头。半晌,他从云婵身下将喜被轻轻拽出来,给她盖好,自己也翻身上床,阖眸睡去。

第3章 暴风雨

云婵这一天可谓是身心俱疲,喝完粥后没过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按理说新婚之夜哪有新娘先睡去的道理,可她这本就是包办婚姻,与夫君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

一想到男人回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就觉着尴尬,干脆喜裙一脱就躺倒了,俗话说得好,逃避可耻但有用嘛。

最上层的棉褥和喜被都是薛家新做的,不但软和还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一沾上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前世亲戚的嘴脸和李桂枝的号哭在梦中扭曲重叠,她被逼在角落里无处可逃,最终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云婵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其实对于这些人她从来不怕,一直以来不愿硬杠的理由只有两个。

一是觉得与他们讲不通道理,与其耗费精力不如回避不理,她不喜欢吵架。

二是她有个比较特殊的体质——泪失禁,只要情绪激动,就容易流泪。譬如昨日她其实只是单纯地愤怒,可最后却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可怜,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吱吱”一声鸟叫从窗外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哇,糟了!”她顺着声音瞧向窗外,当即惊叫一声开始下床梳洗。

按照燕朝的习俗,新媳妇过门的第二天要晨起为公婆奉茶,可这日头都快挂上树梢了,显然已错过时间,居然没人叫自己!而她那夫君薛明照也不在床上!

片刻后堂屋内,薛家二老吃过敬茶,王香月一把拉起云婵把她带到饭桌边,瞧着她还苍白的脸色心疼道。

“咱家人少,规矩也少,早上阿照说看你脸色不好,便没叫你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只要你们两个小的好好过日子,我和他爹就高兴。”

云婵瞥了一眼身边的薛明照,又看看桌边两位面色温和的老人,垂下眸子有些生涩地应道:“是,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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