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男大会梦见异界幽灵吗(60)

作者:李星穹
在褚辛杳无音信的不眠之夜,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

很多先遣队员都和他一样心情沉重,毕竟这趟旅途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

他甚至觉得,那些无辜的科研人员原本不该加入先遣队,卷入塞壬的计划。

但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告诉自己,揭开第九中枢的真相,阻止协议签订,是为了蓝星的未来。

究竟哪一个是谎言,哪一个是真相,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把自己包裹起来,逃避现实的日子里。

“我订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前往A区的机票。至于李信介和诺亚,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大学城相对比较安全。”褚辛继续说道。

他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乐潺,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乐潺,你觉得我们成功了吗?”

“先前大家都以为你牺牲了,王赫成为了先遣队的代表,回到联邦之后,由他负责把先遣队在第九中枢的所有发现向法尔肯宫汇报。”

乐潺说着又换了语气,坚定道:“我们回到联邦后,第一时间上交了单独的行动报告,不可能互相串通作假。相信在了解了‘玄棺’的真相以后,联邦不可能再签订那种协议了。”

褚辛只是点了点头:“所以宴会是必须参加的,距离和平仪式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我们得从联邦的那些大人物嘴里挖出点有用的消息。”

乐潺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这么多。

正当他犹豫之际,褚辛抬起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声道:“没关系,你不用多想,跟着我就行了。”

乐潺点了点头,决定抛开那些让他烦恼的繁杂思绪,因为现在褚辛就在他的身边。

当他迷茫的时候,跟着褚辛就对了。

不过……乐潺隐约觉得褚辛现在和沙滩上那会儿判若二人。

那场告白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感到郁闷。

乐潺和褚辛是在傍晚七点抵达法尔肯宫宴会厅的。

这座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曾在过去接待过无数地区政要,许多关键决策在这里的酒桌上被拍板。

这不是笑话,墙上那些充满历史意味的名人合照就是它最惹眼的勋章。

乐潺四下环顾,见到了老朋友安德斯,便朝他挥了一下手。

安德斯见到褚辛时,目光亮了一下,但立马被同伴叫走了。

这位来自C区的贵客像是“交际花”般游走在人群中,和熟识的人打招呼。

联邦发言人在台上机械式地宣读那些陈词滥调的时候,乐潺总是在耸动肩膀,从宇文珀那儿借来的西服有些不合身。

褚辛在便携终端上打字,问他是不是想上厕所,并告诉他可以随意离席。

乐潺决定去调整一下领带和衬衫,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刚离开坐席,便携终端便震动起来。电话是郭晖打来的,先前在赛艇比赛时,乐潺和队员们交换过通讯号码。

“乐潺,你在法尔肯宫参加宴会吗?见到马克了吗?我联系不上他。”

电话那头除了郭晖的声音以外,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声,似乎正在郭晖身边说些什么。

“马克?我没有看见他。”

乐潺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门外,宴会大厅里传来潮水般的掌声,看样子发言多半结束了。

马克没有出现在宴会上,这的确是件怪事。

“说起来,他的行踪,你怎么会想到问我?”乐潺倚靠在洗手台上,随意地问道。

“诶?你们不是在交往吗?”郭晖反问道。

这回答让乐潺险些一头撞死在洗手台上。

“你……恕我冒昧,您老人家是花了眼吗?怎么看出来我们在交往的啊?”

电话那头的女生笑了起来,“哈哈,小潺你看,这傻子还不信我的话,非得找骂。”

这声音果然是李梓兰,乐潺并不意外,看来她和郭晖的确在交往中。

“不会吧?马克那家伙不是说他已经和你告白了吗?”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不仅拒绝了他,还把他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找我的茬。”乐潺没好气地说,“总之,我现在不知道马克在哪儿。”

“还有这回事?乐同学,我替我室友给您赔不是,您别跟那混蛋计较,我来教训他。”

乐潺笑了一声,觉得郭晖这人挺有意思。

“行了,我没往心里去,再说了,先动手也是我不对。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乐潺在郭晖的道歉声里挂了电话,见到褚辛在门外朝他挥了挥手。

他走上前去,褚辛指了指窗边,那儿站着一位身着晚礼裙的女性。

“我替你叫住了艾玛女士,她在等你。”

乐潺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一片。他没想到,褚辛一直记得这件事。

该说些什么?该向这个放任他不管不顾的女人控诉些什么?还是该拿出自己多年来遭受的不公与委屈作为筹码向她卖惨?

他曾经的愤怒和屈辱早就已经被时间抚平了,现在,他只想这么远远地看着她,不愿再踏出那一步。

褚辛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艾……艾、艾玛女士……”

那位美丽大方的夫人回过头来,见到乐潺时,眼中亮起了光。

“我记得你,小摄影师,是你找我吗?”

“是的,夫人,他有话对你说。”褚辛将手搭在乐潺的肩膀上,笑着回应道,“私人的话题,我就不打搅了。哦对了,夫人您今天的发色很好看,是特地为了这场宴会染的吗?”

“谢谢,我天生就是这发色。”

艾玛和褚辛握了一下手。

乐潺目送褚辛离开,再一次感到不安起来。

褚辛那极为生硬的夸赞,好像是在提醒他,艾玛有着天生的红棕发色,从这一点来看已经不太可能是他的生母。

可他已经放弃去思考这些细节了,他只想知道该怎么开口和艾玛打招呼。

现在打草稿已经来不及了,在社会抚养机构写的《给妈妈的话》那篇日记开头是怎样的来着?

他轻吐了一口气,出声道:“你好,我叫乐潺。抚养机构的老师告诉我,送我来的人说我叫这个名字。”

女人的神色变了,笑容在她的脸上凝固,化成了封住乐潺呼吸的冰霜。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在艾玛的眼中看见的是迟疑,和惊惧。

“是你……不,你不该来找我……我们就当没有见过。”名叫艾玛的女人对着乐潺连连摆手,提起裙摆匆忙转身离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嗒嗒作响,像射出的无数子弹,击中了乐潺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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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法传达

艾玛的异常反应,让乐潺遭受了当头一棒。

他浑浑噩噩地离开宴会厅,丝毫没有听到褚辛在背后叫他的声音,灵魂不知被丢在了哪儿。

宴会厅外的长廊上空无一人,乐潺推开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抬脚跨过去,走到了露台边的大理石栏杆旁,慢慢地蹲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

为什么会这样?他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跨出一步有什么不对吗?

星光黯淡,空气里带着让人烦闷的燥热气息,鸽子的叫声也是那么单调无趣。

和宴会厅窗口那夺目的灯光相较,这偏僻的露台显得格外清冷。

“真的要那样做吗?”

浑厚的男声响起,传到了乐潺耳边,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四下打量起来。

“那座废墟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把他们都杀了,别让报告上的内容泄露出去,协议必须签订!”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

这一回乐潺确定了两种声音都来自露台下方,有人在楼下窗边交谈着充满危险的计划,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送他们上去的人不是你吗?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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