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93)
作者:岑羽
不知道……
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她害怕从别人口中听到难听的闲话,害怕从昔日好友的眼中看到嫌恶。
凌风华登基了,他想把她弄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凌风裳是他帝王途中的污点,是他一生中最不耻的人。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不得她反抗,要么滚得远远的,要么就一死百了。
凌风裳低垂着头,脊背僵硬,想表现得十分自然去绣那朵芙蓉,可眼前还是模糊了,泪水从眼眶落到那翠绿的荷叶上。
凌风华走后,她用剪刀将那幅绣图刺得破破烂烂。
黄沙漫天,回首已不见来时的路。
她隔着凤冠垂下的面帘看到了她的夫婿。北凉单于,一个年过六旬留着长长的胡子的人,双眼像鹰一般令人感到畏惧。
凌风裳疲惫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力气,只能牵扯出一个僵硬的表情。
她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边依稀听到“噼啪”声。
长长的蜡烛几乎烧到了尽头。
***
洛州
天刚黑了下来,一片云彩从天空飘过。
洛州城内还有许多人,萧荧实在是不想对自己人出手。所以他让军队驻扎在野外,自己先进来打探打探。
他独自站在街边,看着段府大院中排着长长的队的人。
府中雕栏玉砌,朱颜犹在。他们瞧着新鲜便四处张望着。
萧荧戴着斗笠也走了进去,长长的玄色帽纱垂到脚踝,被风吹起一角。视线停在长在墙边的一棵不知名花树吸引,枝干粗壮,开了满树的红花。
他又看到了一个人。
那少年坐在屋檐上,屈起一条腿,一头墨发被鹅黄色的发带束起,衣袍被夜风吹得翻飞。他手里拿着刚从身后折的花枝,百般无聊的看向夜空中的明月。
萧荧瞧着那少年的侧脸眼熟,但又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于是便用折扇拦下了一个过路侍女,“这位姑娘,请问那屋檐上的公子是?”
萧荧嗓音温润,令人如沐春风。侍女很乐意的回了话,说他是段府新来的门客。
至于叫什么名字,她就不知道了。
萧荧点了点头,等那侍女走后他又看向了过去,却发现屋檐上空荡荡的,那少年不见了。
第七十四章
“你在找我?”
长廊上的铜铃微晃,响起清脆的声音。院中之人早已散去,门房都准备落锁。
萧荧手中匕首的柄抵在少年的腰后。
少年不敢轻举妄动,眉宇间染上冷色,“你是何人?”
萧荧很轻地笑了下,“我在等你回答,怎么你倒问起我来了?”
少年抿唇不语,萧荧转到他面前。萧荧垂眼看向他腰间的玉牌,正欲伸手去摘,灯中的蜡烛似要燃尽了,院中有点暗。
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让烛影晃了晃,萧荧抬手劈在少年的手臂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今日只是在院中稍歇,便没带剑。此时和有武器的萧荧交起手来起来略显吃力,只能不断躲避。
两人从长廊打到墙角下,腾空而起落到了屋顶。屋顶上的夜风凉,檐角的铃铛响起,那颗花树也纷纷扬扬地飘起了花瓣。
少年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凌乱的脚步踩碎了瓦片,被逼退到了檐边。他拽着一根花枝,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砸得粉碎那片瓦,又看向了萧荧。
他戴着斗笠,黑纱被风鼓动着,只能依稀看到一点下巴。而萧荧也在看他,淡了笑意,眼中满是探究。
萧荧感觉到了对方的招式和自己十分相像,只觉得对方熟悉,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少年折了手上的花枝朝他扫了过去。
斗笠掉落,露出后面的那张面容,月光照着他昳丽眉眼。
“师父?!”少年的声音带着惊喜,“是你吗师父?”
萧荧微微皱眉,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对方,淡道:“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陈礼啊……”陈礼说着还举起手中的花枝,“那年你在院中用一根枯枝教我习武,你还带我去镇上买吃的,你不记得我了吗?”
萧荧的记性很好,自然是记得陈礼这个人的。只不过时光匆匆流逝,也只是感到有些熟悉而已。
“师父,你还没想起来吗?”
“原来是你。”萧荧收了匕首,负手而立,慢慢的,他笑道:“多年不见,有些认不出来了。”
陈礼走上前,弯腰捡起了他的斗笠,拍了拍上面的灰递过去,“当年我回到去的时候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您也不见了,我以为你们也出了意外。”
萧荧接过斗笠重新戴上,沉默片刻。官兵屠村,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那些村民。那时他走得匆忙,无暇再顾及其他。
陈礼又问:“师父为何来此?”
萧荧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又想到陈礼如今的身份,原本毫无头绪的事情有了眉目。
他眸中沉沉,对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知道后愿不愿意帮他还另说。
萧荧很难相信他人,也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与陈礼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呆过一阵子,那点师徒情分,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能剩下多少。
萧荧的眸浅若薄冰,他笑道:“有些事情要办。”
现如今兵荒马乱的,他能来办什么。但陈礼也没细想。
两人席地而坐,说起了话。
萧荧从聊天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等人说完之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应道:“是啊。没想到会在这洛州城再见,而且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礼咧嘴笑了起来,挠了挠头。
“方才在院中这么多人排着队,是干什么的?”
“他们都是报名参军的。”
“有传闻说段季合造反,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萧荧注视着陈礼,温和地笑道:“你现在可是在为他效力?”
陈礼点了点头。
萧荧又道:“我本不该多言,但你既唤我一声师父,那我也应当给你写忠告。青州桐关已经起了战事,洛州若再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恐怕国无宁日,百姓遭殃,你应该对这种日子深有体会。”
“师父说的是。”陈礼看着那苍凉无限的月光,说:“可段季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忘恩负义……”
当年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阿嫂还活着。
陈礼没了家人,也没了栖身之所,只能四处流浪。
后来他去投一下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九死一生。本以为拿命冲,就能换个前程,可军营中的晋升都是靠关系和家世的。像他这种无父无母的普通士兵,立下再多战功,无人赏识,也永无出头之日。
他心生不满,又年轻气盛,便跟人打了起来。得罪了指挥的远房堂弟后他被分配到了马房,是段季合给了他机会。
“知恩图报是好事。可世事也未必难两全。”萧荧眼睛微微眯着:“若你能劝得动段季合,朕可以不对洛州动刀
他此刻自明身份,让陈礼大吃一惊,以自己听错了。
“师父、你说什么?”
萧荧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朕说,朕可以不对洛州用兵。”
陈礼抬眸看去,他褪去了语调中的柔和,睫毛覆下,神色漠然,眉间有几分凌厉,冰凉的气息覆盖而来,是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
清晨的青州城一派宁静祥和,梁昭站在城楼上望着下边,神色浮现出些许古怪。
今日安静得有些过分啊……
一只飞鸟从枯枝上掠起,梁昭飞速下了楼,对迎面而来的黄将军道:“对面有些古怪,让人去打探一下。”
黄将军见他面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
梁昭:“对方好像拔营了。”
“拔营?他们是想撤兵?”
“还不知道。”梁昭指尖敲着腰间的剑柄,“我担心他们往桐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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