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美食)(52)
作者:好的小蛋糕
可一个是他难以舍弃的旧友,一个是如影随形的至亲,看见苏渺与宁渊因他成了这般模样,沈确明白,他方寸还是乱了。
沈确长叹一口气,侧眸问沈令书:“南翎殿那里,如何了?”
“都盯着,”沈令书轻声应道,“看苏渺他们的模样,时间是对上了。”
沈确沉声:“抓来的人还在你这?”
沈令书点点头,望向沈确似是等待他下一步的意思。
“今夜将人移到我那,”沈确俊秀的容貌上看不出半点和颜悦色,墨色眸子底下满是阴冷,“别的你便不用管了。”
沈令书应了声,沈确视线又落在面前躺在榻上唇白如纸的宁渊身上。
垂眸睨着面前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众太医,沈确却能觉察他们面对一个寻常侍卫施救的不解与为难。
见着面前景象,沈确脸上再次肃穆,沉声道:“用你们所能及最好的药材来医治宁渊。”
一众太医噤声,各自心口一紧。
“治不好,”沈确一字一顿,“后果自负。”
……
苏渺拖着一身的伤回到御膳房时,御膳房半睡不醒的夜里已经因为她的回归陷入慌忙。
在莫焕山的安排下,她带回来的鲜花已经尽数打点妥当,而在大部分人的注视下,苏渺就这样走进了主膳房。
围过来的人许多,但敢问的却极少。
俞芮去替苏渺取衣服了,孙掌事也去准备起温水。
只有莫焕山全然没有将苏渺身上看进眼里似的,只走过来问:“你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
苏渺侧眸。
莫焕山:“有什么能帮你做的?”
超出苏渺的预料,但是莫焕山会做的事情。
给沈确的菜单是已经定好了没错,但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宴席,家宴当天定然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给她备菜,甚至精心雕琢点心。
所以她需要在明晚之前,将所有要准备的食材,还有特地给沈确设计的点心给打点好。
一心不能二用的情况下,苏渺正好让莫焕山帮手:“鲜花都收拾好了?”
“好了。”莫焕山道。
“替我熬蜜渍鲜花吧,”苏渺道,“我需要去处理一下我的可可豆。”
莫焕山:“可可豆?”
“就是我小厨房那一桶。”苏渺突然有些担忧,“你们不会……”
莫焕山看着是松了一口气:“差点就丢了。”
听见“差点”,苏渺也松了一口气。
“那天柳绵绵去看了,说生了霉,问我要不要替你丢了,”莫焕山道,“我望了一眼生的是白霉,便让她留着了。”
又是柳绵绵。
看着苏渺的神色,莫焕山有意提醒了一句:“新人再优秀都是新人,中秋家宴事关紧要,若非必要我劝你还是不要让新人经手。”
“白霉发酵的工艺,很多普通厨子都明白。”
苏渺稍愣,一时间猜不透这是莫焕山是真的这样想还是有意提醒。
但阴差阳错之下,柳绵绵也因为她不在御膳房没能过多干涉中秋家宴,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苏渺思索着点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多谢。”
第36章 中秋家宴(二)
与莫焕山简单说了几句, 苏渺便转身去找她的可可豆。
路上遇到俞芮孙掌事,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苏渺还是去换了身衣服, 才重新赶往小厨房。
在小厨房合上门, 俞芮终于好开口问。
“苏渺, ”俞芮开口还是因担忧哽咽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呀……”
苏渺手上动作稍顿,随即开始回忆起之前的经过。
……
那天苏渺与宁渊一同用完了晚饭,便歇了下来。
灌了一壶银耳羹, 又将叫花鸡打包装好,心里念着早晨的花开得最好也最新鲜,苏渺便和宁渊约定了次日一早便出发,也好尽早赶回宫里。
次日天蒙蒙亮, 宁渊租了一驾马车,将马车与马匹拴好之后,两人便上了路。
只是到了半路,宁渊却神色不佳起来。
“有些不对劲……”宁渊坐在马车前, 低声对马车内说。
苏渺揭开马车帘子,环顾了一圈,但因为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却感受不出异常:“怎么了?”
虽然此时此刻时间尚早, 但按理来说,来往的人不会少到只有他和苏渺两个人这般冷清。
可无端的担忧对苏渺来说兴许也只是负担, 宁渊欲言又止了好一阵,还是说:“没什么, 你坐在车里,小心一点。”
苏渺侧眸再次观察了一会儿宁渊的神色, 只觉得宁渊或许是有些多虑了,但也还是留了个心。
一直到将新鲜的玫瑰转移到了一个个花盆中,又买了一批袋子将花盆精心打包起来,重新上了路,苏渺才从马车里探头对宁渊说:“我出宫采买,你倒是比我紧张。”
苏渺笑笑,宽慰自己也宽慰宁渊:“你多少是有点杞人忧天……”
话都没说完,小道两侧的树林里便传来一声一闪而过的响动。
窸窣作响惊动了林间山雀,也有意无意地惊动了马匹。
一声嘶鸣喊得苏渺心底有些发毛,可紧接着马匹又是一阵躁动,让从马车探头而出的苏渺在一个失重下险些坠下马车。
宁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苏渺,将她环进了自己怀里,又在起身同时,听见“嗖”一声在耳边擦过。
——一支箭直直地扎在了一侧擦肩而过的树干上。
苏渺回头望向那支箭时,心头血液都几乎凝滞。
“这……”苏渺已然回神,“有人要……!”
苏渺话都没说完,就被宁渊一下捂住了嘴:“不是瞄准要害。”
宁渊不动声色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低声道:“他们应该只想让我们丧失行动能力。”
“特别是你。”
说完,宁渊停下马,揭开车帘将苏渺安置其中。
他一手按在苏渺嘴上,一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马车中不要出声。”
苏渺一个晃神,望着宁渊时眼底神色忽然有些复杂。
这样的画面,她好像见过一次。
就听宁渊又说:“冒犯了。”说着,他便凑上前,“借外套一用。”
这眨眼一瞬间的工夫,苏渺脑海中顿时思绪万千。
她伸手下意识去拉住宁渊,却只在失之交臂后,望着停在半空中的手回味阵阵后怕。
直到宁渊带着她的外套离开,她才后知后觉地回神觉察到。
这场景,不是梦,她确实曾经见过。
就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她醒在了苏家宅院,拖着重伤的瘦弱躯体,望着满院子残骸,正一点点感受被绝望蚕食,却平白被一个少年救走。
而那个少年也是一袭黑衣,将她一路带到了郊外窝棚安置,又穿着她的外衣,去引开了追来的匪徒。
……
苏渺很难不去想这因缘际会并非巧合,却难以置信命运轮转当真如此玄妙。
转念想到自己侥幸得来的二十载走到今天,又想起宁渊在宫中初见她时的模样。
‘你……果真没死。’
苏渺心口跳得厉害,她早该想到的。
她早该想到的!
又是御前的人,又是对得上年岁。
还有那熟悉的香气,以及宁渊才不过见上数面便尽心帮她的种种……
……她明知不会有人这样平白关照别人。
苏渺伸手在车帘之前,试图喊出的名字却哽在了喉口。
宁渊确实交代了让她待在马车里不要出声,可在担心自己的动静影响到宁渊行动之余,苏渺也不禁担心起宁渊安危。
上一次能侥幸,这次呢?
这样一个问题反复闪过苏渺的脑海,直到远处又是一声嘶鸣响起。
命都是他捡回来的,还给他又怎么了?
苏渺咬了咬后槽牙,便揭开车帘一跃而下。
嘶鸣声传来的地方听着不远,苏渺顺着地上脚印很快便能寻到他们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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