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248)
作者:黑色墨尘
“诸卿也是苦读过圣贤书的,圣人之道竟是被你们丢到脑后,只相信用眼睛与耳朵看来与听来的,忘了用心参看这世道人情了么!”谢令月冷哼一声,那人面红耳赤请罪,陛下这是说他识人不清啊,连滚带爬回了座位垂头不语。
一上了年纪的侍郎跪地:“然···荣嘉郡王是男子,自古便无有册立男子为后的先例,此乃违背礼法纲常,还请陛下三思!”
谢令月浅笑:“哦?朕倒是想问爱卿一声,礼法可有哪一条言明君王不能册立男子为后?不如爱卿寻来叫朕开开眼?”
“这···这···”好了,又一位言官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连连擦汗,而后闭目不言;叫他去哪里寻来这种律条,本就是千年来流传的规矩啊···依旧被同僚拉回座位。
还有不死心的继续道:“可自古都遵循一条规矩,帝王最该为江山的千秋万代而绵延子嗣···”
这回是陆寒尘接话,语调清浅:“陛下早在登基之初便册立皇太弟,这位臣工究竟是打的何等心思,难不成你想挑拨陛下与皇太弟的兄友弟恭,甚而叫世人怀疑陛下对太上皇不孝么!”
众人轻嘶出声,看着陆寒尘的眸光闪烁,竟是没想到,这位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他这话可是直切要害,谁敢担上此等罪名,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天下谁人不知,陛下之所以离开大宣征战漠北,就是为了挽救谢家在大宣的颓势;还未彻底统一漠北时,陛下便将谢家长辈都接来雍都,派精锐保护;登基后更是册立皇太弟,陛下亲征时都是还政太上皇···真正是天下父慈子孝之典范。
敢非议陛下不孝,怕不是能被雍朝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陆寒尘只是不想躲在狼崽子身后,看着他为自己辩驳这些人;且他也看出来了,雍朝的这些朝臣确实与大宣的不一样;不是说人性不同,而是谢令月的功绩太高,这些朝臣对他是全心全意的臣服;也许还有谢令月年纪轻的关系,他之前一直是温和宽容的态度,这些朝臣便也更敢直言。
虽说这些人攻击的是陆寒尘,可他还是心中微暖,因为这些人是真心为了谢令月忧心;也因此,这些人之前说陆寒尘种种不好时,他都能不在意,却在意方才这人拿江山万代的借口给狼崽子施加压力,陆寒尘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怎的,莫不是谢家后辈只有谢令月一人,他若是不生出个子嗣,谢家便要绝后,雍朝江山便会无人继承了。
可随着陆寒尘的不客气之言,又有几个言官大声挑剔,都是恳请陛下三思;也俱被陆寒尘一人便驳回,或引经据典,或动之以情···总之,陆寒尘一人便叫这些人哑口无言,甚而心中还有点服气,因为他说的也都是维护谢令月之言。
将至日暮,所有人告退出宫,一半人并无异样,一半人或颓丧或羞愤,他们竟是说不过一个陆寒尘,更何谈陛下。
而后便相视苦笑,看来陛下之意不可更改,也不知对雍朝来说是福是祸···
第216章 (正文完结)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不尽相同,谢令月与陆寒尘可不管文武百官的各种担忧,两人携手步行到了太上皇与太后居住的无极宫。
按理说陆寒尘早在四年前便与那时男扮女装的谢令月回门过,也算正式拜见过谢楝夫妻;可如今不一样,谢令月恢复了男儿身,是谢楝夫妻的嫡长子,又是雍朝的一国之君···还不知谢楝夫妻心中如何怨怪陆寒尘,诱得他们如此优秀完美的嫡长子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
结果却并不是陆寒尘所猜测的那般,一顿家宴吃的很是和睦;谢令月的一众兄弟姐妹们并不多言,面对陆寒尘还很是欢喜,卫昭与卫兰陵更是亲近;谢楝一开始板着脸,架不住崔氏暗中掐了几次腰间,难得也问了几句陆寒尘可适应来了雍朝的日子,西境战场上可有受伤云云;崔氏是最温柔的态度,嘘寒问暖不说,看到陆寒尘多夹了哪道菜,便叫人将菜放在他面前,生怕他拘谨。
用过膳食后,崔氏单独叫了陆寒尘去偏殿说话,谢令月与长辈们和几个兄弟留在正殿说起政事;而三岁多的谢令晖第一次看到样貌生的这么好看之人,小孩子是个颜控,自然跟在崔氏身边。
“在阿娘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崔氏随意坐在上首,叫陆寒尘也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这才和蔼可亲道:“阿月只与我说了清阙的身世,也是个可怜孩子;如今有阿月真心待你,我们自然也算是你的家人,清阙日后该如何便如何,把这里当作你的家。”
陆寒尘心中微暖,连连点头,跟着叫母亲,让她与长辈们只管放心;他知晓阿月的压力与不容易,在朝堂上行走时,定会谨言慎行,不会给群臣抓住把柄。
“清阙还是不够了解阿月。”崔氏浅浅笑开:“他主意正着呢,也比谢家其他儿郎更有担当,无人能影响与改变他的决定;你是阿月的心爱之人,他必然要护你一世无忧,清阙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合该在阿月与我们面前恣意些,这才不枉阿月待你的情意。”
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所言的意思陆寒尘知晓,想来是谢令月单独告诉了母亲他的身世,想要母亲更加怜惜他的爱人;而崔氏显然也做到了,不只怜惜与心疼陆寒尘的身世,更不忍叫他日后也因为自己的儿子而受委屈。
显然崔氏还有一层骄傲之意,她的儿子很好,是个能为爱人遮风挡雨的,那么被他深爱的陆寒尘又何必受委屈。
陆寒尘躬身行礼:“多谢母亲教诲,清阙记住了。”
“这样便很好。”说着话,崔氏将怀里的小儿子抱到陆寒尘面前:“清阙还不曾见过阿月的幼弟吧,这是晖儿,清阙得空了也可教导他一二,日后就叫这孩子给你们养老。”
她的话说的轻快,陆寒尘也欢喜,接过沉甸甸的小崽子抱在怀中,心生欢喜;这是阿月最疼爱的幼弟,且还是阿月早早册立的皇太弟,可谓是将雍朝的重担早早加在小家伙身上,陆寒尘如何不心软。
谢令晖一点都不怕生,伸出小手摸了摸陆寒尘的脸颊,稚气问:“你便是我的九嫂罢,昭昭阿兄没骗我,九嫂果然是绝世美人。”
屋内两个大人都笑起来,小家伙却不知他们笑什么,继续道:“昭昭阿兄与我说了,日后我要给九哥九嫂···还有昭昭阿兄养老的,九嫂这么美,阿晖定会给九嫂寻来世间最好的绫罗绸缎···”
崔氏笑不可抑,陆寒尘心中更是软成一团水,捏着小家伙的鼻尖打趣:“那可好,九嫂就等着阿晖长大。”
回到正殿,谢令月几人也说完了政事;见爱人与母亲进来,谢令月当先迎上去,牵住爱人的手才看向母亲;看到母亲微微颔首,桃花眸绽开笑意,轻声道谢。
陆寒尘太在意自己的身世与身有残缺,也只有母亲如此心细周全之人才能彻底叫他相信谢家人;因为谢令月,谢家人只会真心接纳陆寒尘,更不会委屈了他。
可只有陆寒尘知晓,当父母长辈的如何肯自己优秀的嫡长子心爱一个男子,还是个曾污名在身的阉宦···不过是因为他们对谢令月的舐犊之情,因为谢令月早早与他们表明心意,才有今日陆寒尘经历的如沐春风。
心中柔软酸涩,回了谢令月居住的寝殿,沐浴之后,陆寒尘再不克制,主动打开自己,痴缠了谢令月几乎整晚;要不是念着他的身子还未彻底调养过来,爱人又是如此热情,谢令月早不做人了;最后还是艰难克制欲念,只要了这人两回;又见爱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春水模样,只好耐心爱·抚,真正缠绵缱绻···
次日一早谢令月便轻手轻脚起身,在一旁穿戴好去上朝,临行前还叮嘱总管切莫惊扰还在沉睡的爱人;寝殿内侍候的宫女内侍们上回便见过陛下对陆寒尘的恩宠,如今知晓这人便是即将册立的皇后,自是存了巴结之心,更要小心翼翼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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