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139)
作者:黑色墨尘
不过片刻功夫,谢峰与谢七、谢十一皆进了屋子,谢九居然也跟着进来,几人进屋就单膝跪地,摆手叫他们起来,谢令月先看向谢九,桃花眸不解。
“谢九,不是叫你一直跟着陈阶?”
被主子点到,谢九挠头讪笑;好不容易回到主子身边,一听到主子有吩咐,啥都没想就跟着几人一起进来。
“陈阶如今不只是你的爱人,更是你主子将来最重要的治世良才···谢九你要记住,他的安危便等同于你主子的安危;回去罢,好好跟着陈阶,上心些学他传授你的兵法谋略。”
谢令月语重心长又叮嘱几句,此时陈阶还不是那个官至首辅的政客,只有个荆州解元的名声,这几个人必然想不通自己为何待他这般,就连谢九都想不到。
原来主子竟是这般看中陈阶的么,谢九再次惊讶;既是主子都这般重视陈阶,谢九心间更是欢喜,为心爱之人,也为自己。
待到谢九欢欢喜喜出去寻陈阶,屋里的谢峰几人皆无声而笑;尤其谢峰,他如今总算是知道主子为何单单派谢九去接近陈阶,也就只有谢九这个憨憨能被那般精明的陈阶放下警惕,从而欢喜于他罢。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陈阶还真跟着这个憨憨来见主子,如今更是投诚于主子···谢峰不得不叹服主子的心计,真真算无遗策。
“镇北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谢令月直入正题。
谢峰端正神色:“今日收到的最新消息,不出主子所料,那杨崇武有意安插心腹取代几位老将军的位置···怎奈几位老将军深受将士们拥戴,一时间杨崇武还真无法达成所愿。”
闻言,谢令月眉头更是紧锁;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老将与他们所带的兵还是不服杨崇武这个主将,更甚至说他们是不服谢家人之外的镇北军主将;在这些人心里,镇北军是老魏国公一手创立,一直是谢家人统率他们,短时间内根本不服杨崇武。
跟在谢令月身边最久的谢峰眼见主子眉头紧锁,又想到这几日的天气,恍然大悟:“主子可是担忧连日暴雪,鞑靼人进犯镇北关···杨崇武会趁此机会排除异己?”
剩下的话谢峰也不敢再说,此时最好的排除异己的方式不就是送这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送死?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的条件,杨崇武只要说自己的人不了解镇北关地形,军中那些原来的老将当身先士卒···同为谢家人,谢峰当然知道鞑靼人的秉性;天灾人祸之下,为了活命,鞑靼人只会比平日更是凶残的打法。
不敢再想,豁然抬眼:“主子可是想亲往镇北关?”
谢家那些老将便是不服杨崇武,可跟着谢家人镇守多年,不知多少袍泽死于鞑靼人铁蹄下;这般境况下都不用杨崇武下令,他们必然也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怕的是杨崇武不予后援。
且此时镇北军已是易帅,谢家人最是不宜在镇北关露面,否则帝王之疑只会更甚,还不知谢家能否再次安然而退;可要那些老将不遵从杨崇武之令,更是异想天开;便是如今对大宣皇室失望的主子也不可能坐视百姓遭受离乱,那些镇北军老将更不可能。
征西将军江越如今正在肃州,若是他能提前到达镇北关,想来杨崇武不敢再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心思;可历来镇北军与征西军都是危急时刻才能互相发出求援信号,否则江越擅自带兵前往镇北关,自会引来帝王之疑心,反而被动。
想到那日卫兰陵的提醒,谢峰有些怀疑望向主子;如今连朝廷来肃州那些官员都知晓,征西将军江越唯独对九千岁身边一心腹另眼相待;莫不是主子想要用江越待他的不同,与江越提前到达镇北关附近,待到时机合适救下那些镇北军老将?
谢峰心里暗自叹气,他可是清楚督主这些日子因江越而生的醋意;若是自家主子真的跟着江越前往镇北关,只怕督主第一个不同意;可要督主与主子前往镇北关,肃州这里亦离不开督主坐镇。
且若是主子与江越在镇北关经历一场生死与共,便是两人之间没有生出什么情谊,只怕督主日后也会疑心不断,这更不是主子想看到的。
抬眼又看了一眼主子,谢峰确定,主子此时为难的恐怕也是这些,却又不能不管那些忠心于谢家的旧部。
第118章
给谢七几个吩咐下去几件当紧要办之事,又叫谢峰找卫兰陵多要些药材,尽快制成金创药及防治冻疮和防止伤口溃烂的药粉;为了快,还叫他尽管调动就在肃州的谢家所有暗卫。
临退下时,等其他几人都出去,谢峰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主子一声;若是真的随江越提前赶去镇北关,只怕督主心中会芥蒂···
谢令月叹息:“你当我没想过这边留陈阶与玉衡几个主持大局,我与督主直奔镇北关?”
可是谈何容易。
陆寒尘如今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景昌帝之所以放心用他,不过是从来不让他涉及兵权与军政;若是陆寒尘看在与谢令月的情意上,冒险与景昌帝要来督军之权,帝王能不能应允是一说,答允之后又会如何防备他,往后陆寒尘更是步履维艰。
且他该如何张口与景昌帝要镇北军的督军之权?
帝王必然会想,朕派去接管镇北军的是领兵经验丰富的杨崇武,怎么,陆寒尘你是怀疑朕选定的臣子罔顾家国大义,欲陷害忠臣良将?还是怀疑朕是个昏君,识人不明?
杨崇武身后又是帝王最宠爱的贵妃母族,还有谢令月与陆寒尘之前商定好要扶持的荣王···如此一来,扶持幼主临朝的计划怕是再不可行,还容易惹来贵妃母族与荣王一党的激烈报复。
反倒是如今正在肃州的江越最方便,一是他本就带来征西军前锋营与骑兵营,二是肃州距离镇北关急行军只要几日的路程,完全赶得及救援;三则江越本就是皇亲国戚,还是征西军主帅,发觉连日暴雪后他担心镇北关的安危,在陛下面前完全说得过去,甚至还能因功劳得到陛下嘉奖,于江越只有益处。
帝王之心就是这么双标。
谢令月知道爱人因为身有残缺,怕是这辈子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会有自卑之心,哪怕他不时注意给这人安全感;然而此次面对的是镇北军数千条人命,只要自己与他说清楚,想来爱人是能体谅自己的。
便是谢令月不说,他以为爱人权倾朝野这几年,也当明白自己的担忧,更该明白他如今想到的法子才是真正两全其美;难道陆寒尘明知谢家人对镇北军的情谊,还能将自己看管起来,便任由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白白战死?
谢令月相信爱人不会如此。
晚间,陆寒尘回到屋里时照旧是深夜;虽则有陈阶帮他主持肃州政务,可初审叶天逸等人,九千岁当须在场,这可是大宣立国以来数目最大的贪墨案,陛下极为重视。
而谢令月在谢峰几人的照顾下伤势基本痊愈,陆寒尘还特意叫卫昭多次来陪着自家狼崽子,从而放心处置公务。
进了屋子先在薰笼前暖了全身,这才解开狐裘,坐在床榻边看半倚着的人,声音温软:“可用过晚膳?”
谢令月颔首:“哥哥可有按时服药?”
两人同时轻笑,竟是感觉到他们此时有种老夫老妻的自然与默契,一见面,最先关心的就是彼此。
凤眸很快便转为黯然:“今日···江越可是又来吵你了?”
若不是担心平白惹了狼崽子与自己置气,陆寒尘很想直接给守在院子外的锦衣卫下令,拦着江越出入;那厮也忒不识趣,肃州那么多的事情···借着他是武将,说甚么不便插手地方政务···
那你倒是撤回征西军驻地,肃州乱局已是平稳,从京都又赶来不少锦衣卫,足够安稳肃州;这厮倒好,就这么每日晃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见狼崽子,算是什么事!
每每听到朝廷派来的那些官员奉承自己,道没想过督主竟与征西将军相交莫逆,世子竟是这般挂念督主的安危,急行军而来···九千岁如同吞了苍蝇般膈应,他与江越相交莫逆?江越挂念他这个九千岁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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