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台藏娇(双重生)(130)

作者:风枕月


在她手下做事,月钱是寻常人三倍,赏金赏物更是不在话下,整个镇子谁人不艳羡?

他们才不要离开府上!

于是二人上来便要压了季珣走。

“慢着。”

他抬了抬手,目光却仍落在她身上。

可不知为何,两人皆停了手上的动作,仿佛眼前之人,生来便是一个发号施令者。

那一瞬间,她竟莫名觉得他身上有一丝许久未见的熟悉之感。

她微眯了眯眼睛。

“不劳二位大哥绑人了,姑娘既要送在下去府衙,你们引路便是。”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自身的威压,端出一副温煦有礼的模样。

“请吧。”

他率先踏出了她的府邸。

牛李两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见过死活不去府衙的,却没见过自个儿上赶着前去的,只好看了看持盈的脸色。

见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便知晓她意已决,忙往那公子处跑,带他往府衙去。

月色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们姑娘……平日里也待旁人这样吗?”

“不会不会,姑娘平日体恤众人,今日不知怎地……”

谁料眼前的男子垂首笑了笑。

“无妨,继续引路罢。”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这公子和姑娘都有些怪怪的,怎地被人送去了府衙,反倒风轻云淡?

他们殊不知季珣此时心中所想——

既已决意以这个身份与她重新开始,那便要放下从前。

可她心中含着对他的怨。

非要她将这口怨气发泄出来,他才能再次走入她的心里。

他受些苦头,也是应当的。

那头,拂云听她讲完今日之事,惊讶道:“阿姐,你竟真打算让王公子去受那二十棍啊?他后背有旧伤,可别再出了什么事……”

她自然知道他身负旧伤,况且那旧伤,还是当初火海里救她时落下的,她曾在医馆见过,骇人得很。

她垂了垂眼睫:“你放心,咱们与大人相熟。我方才已经托人与他修书一封,只消将王公子好生关上些时日,待他想清楚,自己回京便是,无需真的动刑。他在狱中的一应开销,我自己出。”

拂云这才稍稍放了心。

“阿姐……其实从前您待王公子是有好感的,如今你们再度重逢,他的话又说得恳切,您为何不愿给他一个机会呢?”

“说的恳切,又不代表做的得体。”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君子论迹不论心,咱们再看看罢,况且咱们还有不少事要忙呢,哪有时间同他纠缠?“

“也是……说起这个,方才二公主给咱们的人传了信,说是有重要之事同您说,三日后,要见您一面呢。”

她沉吟道:“我知道了。”

第84章 相思语疏(四)

季珣随着牛李两人来了府衙, 却并未受那二十大棍,反倒被一脸困倦的衙役带去了一处收拾干净的牢房。

衙役三下五除二开了锁,冲他指了指地上铺着的新鲜干草。

“你便住这儿罢。”

说罢, 便又打了个哈欠, 转身往外面走, 丝毫不顾他那间牢房是否上了锁。

季珣不经意间蹙了眉。

边境竟如此懒政?

他忙唤住那人:“为何要我住在此处?你们大人呢?”

那衙役只觉得眼前人莫名其妙,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如今是什么时辰了,要见大人也要等明日, 快快快,快进去。”

经他这一提醒, 衙役才想起牢房未锁, 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随手锁了牢门, 而后扬长而去。

他本以为自己挨了那二十棍便能离开,谁曾想反被困在了牢里, 只得凝着眉坐回干草上闭目养神, 却听身旁有人唤他。

“小兄弟!小兄弟!”

他一回头,却见是一旁牢狱的囚犯, 那人发丝凌乱, 污糟糟地覆在面上。

囚犯见他有了反应, 当即示好:“小兄弟,我瞧你这周身气度,倒不似凡俗之人, 怎地沦落至此?”

他垂下眼睫, 淡淡道:“哦, 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榆安镇中不该惹的人……”他双手扒着栏杆,眼神一亮, “难不成是无面罗刹?”

季珣点了点头。

“啧啧……你竟连她都敢惹。”

见这人主动提起持盈,他顿时起了好奇心,问道:“我是外乡人,不大清楚你们这儿的事情,敢问这位大哥,为何不敢惹你口中这位无面罗刹?”

“她啊,如今可是尚记的二当家,然这尚记的来历,不知你是否知晓?”

尚记的来历……他只知尚氏一族世代行商,祖上似乎与北燕皇室略有牵扯。

“尚氏一族如今夹在两国之间,如此壮大,其实有他母亲的一半功劳,也就是那时的北燕公主。公主与其亲弟争夺皇位,败走荣城,被当时行商的尚公子所救,后来二人成婚,公主虽隐姓埋名,却凭借着从前的人脉,让本是宸国人的尚公子在北燕有了一席之地,故才有今日。”

竟是如此……季珣眸色渐深。

若有这层关系在,阿盈若想对付北燕皇室,尚隐便也是个绝佳的帮手。

只是不知她究竟是否知他底细?

他竟头一回生出了危机感。

从前她虽闹着喜欢九安,可他无比清楚,无论她怎样闹腾,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如今她羽翼渐丰,他再不是她身旁无可替代的人,心中便再无从前对她的那份从容。

他有些慌神,恨不得即刻到了第二日,亲自面见那通判之后,迅速离开这儿。

可翌日,他却并未见到通判。

他的一日三餐皆有专人送来,将一旁的大哥馋坏了。

在那衙役递送午餐时,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家大人呢?”

“啊……”衙役的眼神有些飘忽,“我们家大人他今日休沐……”

休沐?

季珣的脸色差了些。

那便是不见他的意思了?

那人搁下午饭,赶忙匆匆离去,生怕在他这儿多待上一刻钟。

见不着此地通判,他便需再多耗上一日,一时也没了胃口。

他将饭搁在地上,却见一旁的大哥道:“小兄弟,你还吃吗,不吃不妨给我?”

他盯着那饭须臾,并未犹豫,当即推给了他。

季珣瞧着那人扒拉着他碗中的餐食,明明是装作好吃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样的饥不择食,反倒有几分作秀之感。

仿佛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可他为何要演呢?

季珣这才细细打量起一旁之人。

只见他端着碗的手虽藏了许多脏污,可却遒劲有力,倒像是一个练家子。

“这位大哥,你是因何被送进这牢中的?”他不动声色问道。

“我吗?”那人口中唔哝着饭菜,“自然是私闯无面罗刹的府邸。”

竟与他是一样的因由。

“你为何要闯她的府邸?”

那人停了碗筷,“你又是为何?”

季珣斟酌片刻,试探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人放心地瞥他一眼,感慨道;“嗐,同道中人!”

他心头疑虑更盛。

她身旁可真是危机四伏。

他又是受谁之托,终谁的事?

总之不会是他。

她素日行事从不以真容示人,按说与北燕并无仇怨,可却有人在暗中针对她。

他能想到的,只有那曾经出使宸国,与她有所交集的男子。

难道是……周辞?

*

三日时间,宛如流沙过隙。

持盈赴约来到酒楼客房,却见思虞早已等在其间。

见她前来,当即起身走至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道:“阿盈,我……我……”

见她神情慌张,吞吞吐吐,持盈安抚她道:“你先坐下,慢慢说。”

思虞顺势坐下,颤抖着手为她沏了一盏茶。

“阿盈,我,我有身孕了。”

“什么?”

她刚拿起茶盏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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