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261)

作者:芒芒绿绿


她看了看伞外正淋着雨的灯青,又看向白道,说:“白道,灯青还淋着雨呢……”

白道淡淡地看了灯青一眼,答道:“看到了。”

看到了?只是看到了?夏之秋又好气又好笑,忙把灯青拉到伞下,而后一本正经地对白道说:“你和灯青最要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淋雨吗?”

白道顿了顿,而后颔首:“公子说了,一定要护夫人周全,哪怕拼出性命。”

这话听着有些吓人,夏之秋一愣,转而看向灯青,谁料灯青更轴,一脸茫然:“白道做得没错啊,只有一把伞,当然该先紧着小姐你用。”

两人一个傻一个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夏之秋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灯青拉到自己与白道之间。

“一点雨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大碍。保护我是主人命令,保护灯青是遵从本心,有的时候也不必将楚藏句句话都当做金科玉律,你除了是他的侍卫,同时也是你自己,无伤大雅便好。”

白道低头看向灯青,似是询问:“是么……”

灯青对上他的目光,探寻地看了须臾,心思却完全落到了别处,好奇地凑到他面前:“哎?怎么觉得你这几日好像没有之前好看了?”

“有么……”白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夏之秋侧目来看了几眼:“好像还真是,灯青常在我耳边说你时而有些不一样,看来是有一些。”

“而且总是几日不见常常会变得不太开心,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话少,也不怎么理人,和姑爷的性子简直如出一辙。”

灯青这么一说,夏之秋当即有些忧心:“白道,是不是楚藏让你办的差事很难啊?你每晚都睡几个时辰?吃得饱饭么?”

为了不让夏之秋淋到雨,白道努力把伞往最外侧偏,认真应她的问:“不难,吃得饱,也睡得饱。”

伞不大,三人就这么一步步往国师府挪,路上话说得多了,气氛渐而松快起来,白道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多了起来。

这场雨下了很久,三人抵达府上时还未歇。白道立于府门之间,油纸伞微微垂于身前,远远望着灯青扶夏之秋回屋的身影,脸上仍存着方才浅浅的笑。

然而笑容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阔圆伞盖之后,男子左臂赫然不见,断臂之处,雨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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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青松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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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临至,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种肃穆的气氛中,所有的宫人似乎都很忙,可又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群龙无首,风雨飘摇,边境之国又开始蠢蠢欲动,谁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这座无主之国又将走入怎样的结局。

一切都是未知数,将暗不暗,未明不明,等待所有人的是幽夜还是黎明,尚无定论。

早在孟卷舒还在世时,江令桥就已经被划进了国师府,而这件事江令桥直到她死后才知晓,她是计划好了一切才安然赴死的。

江令桥已经不再整日蒙面了,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从前面纱之用是隐去面容,免得被楚藏认出来牵连到孟卷舒,可是如今她已经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听说身子倒在龙榻上,头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出去好远。

江令桥不敢去想那样一个殷红的场面。

而关于贵妃那些难听的传言,宫里盛行过一段时间,三人言而成虎,越传越难以入耳,其中不乏添油加醋者,将事实歪曲得不成样子,江令桥气不过,也听不下,同他们唇枪舌战过几回,所幸的是都占了上风,所哀的是自己也成了旁人泄愤的靶子。

“你是谁?模样没怎么见过,新来的吧?居然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尊卑贵贱,什么叫做夹着尾巴做人啊!”

“谁家的狗不拴好了,跑到这里丢主子的脸!那个女人究竟给过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护着她?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了么!”

难听的话听多了,如今江令桥也可以信手拈来:“那她是剖了你的狼心狗肺还是往你脑袋里灌了水,你要这么针对她!”

“我说我的,你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

“说话这么臭,你中午吃的是饭还是粪啊?”

“你!我还就说她了!孟卷舒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什么男人都睡,□□胚子连宫里的内侍都不放过!男人撒泡尿都要跑过去舔干净!”

“呵!看不出来你懂得挺多,是不是都试过啊?说说吧,最喜欢哪一种啊?”

那女监气得脸发白:“你算老几,居然敢在这里撒野!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跪下给我道歉,就别想站着从这里走出去!”

她似乎是周围一群内侍女监的头头,插着腰,脸上扭着冷笑:“他们可都是做力气活的,有些身手,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早乖乖求饶!”

“好啊!”江令桥挽起袖子等她,“我可太想尝尝罚酒的滋味了!”

“这是你自找的!”女监面色一阴,低声怒喝道,“都给我上!别手下留情,我要把那能说会道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话罢,十几个内侍女监一窝蜂涌上前,张牙舞爪地扑向江令桥。江令桥扫眼过去,这样三五成群结成的一伙人,平日里怕是没少作奸犯科,也不必留情了。

她歪了歪头,指节微微作响,那双眸子里升腾着许久未见的阴鸷的光,而后一旋身跃入人群中,衣袂如花瓣散开来,很快便看不见身影。

宫里做事的人比起天生的刺客可差太多了,打起架来和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欺负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行,可一旦遇到练家子就只有挨揍的份。没多大功夫,江令桥脚边就堪堪倒下了一圈人,个个断了骨头般躺在地上直吸冷气,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她抬眸望向那个女监,眼里闪着挑衅的意味。

“你……你想干嘛……”女监步步后退。

江令桥上前,擒住她的胳膊向后一掖,登时便教她动弹不得。

“我算老几?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罢了……”她的语气越来越冷,“不过你听好了,我叫江望秋,曾是琴嫣殿的宫人,也是贵妃娘娘手下的女监,日后若再让我听到谁在后面乱嚼舌根,看我不把他的嘴撕烂!”

女监闻之,身子一颤。

然而,话音才落,不知何处飘来一道尖细而苍老的声音——

“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宫里几时成了你为非作歹的地方了?”说着,一鹤发鸡皮、蓬头历齿的老内侍走了过来,年纪虽大步伐却矫健,听口气,像是有些地位。

女监见了他如见救命稻草,惊声叫道:“干爹!干爹救我!”

江令桥唇角一抿,手里松了力道,女监虽然没了禁锢,挣脱时却还是不由地趔趄了几下。

“干爹!干爹,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会哭的先一脚先抹起了眼泪。

地上的女监内侍们见有人撑腰,也忙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老内侍身后。

好一出父慈子女孝的场面,江令桥双手抱肘,细细审视他们,静等着来人开口。

老内侍打量了她须臾:“姑娘一身江湖气,着实不太像宫里人啊……”

“有江湖气的人不能是宫女么?”

“呵呵呵——”他笑着,眼里却是平静如常,“律法没有记载,自然是无碍。只不过——替敌国细作分辨可不是一件小事,姑娘打算给个什么说法?”

江令桥向他福了福身:“内侍大人,您的这些儿儿女女在宫里不安分,活儿没做几件,腌臜话倒是说了不少。我也不论平日了,如今正逢国丧,本该是上下肃然的时候,他们这样嬉闹无端,用淫言秽语玷污宫闱,这又是什么道理?”

女监露出嫌恶的表情:“她是奸细!是窃国贼!亏得宫里这么多年好养着她,她就该遭人唾骂……”

话音未落,老内侍遽然回瞪了她一眼,骇得那女监缩回头,讪讪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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