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14)

作者:芒芒绿绿


“……”

容悦咬咬牙,摸出苌弘碧血里仅剩的另一枚锭子:“这个也是你的——放心,我会时刻小心,不叫旁人发觉。只要掌柜不知晓,它们便都是你的了。再说,就算你被发现,这多余的油水,也比你的月银还要多吧?”

“好,包在我身上!”伙计一把夺下银锭,满口答应。

容悦终于松了口气,道:“行,我去牵马车过来。”

“兄弟等等!”伙计叫住了他,凑上去小心问道,“这一行当真这么富足?我看你出手挺阔绰啊!要不……带带兄弟我?”

“……”容悦尬笑几声,“嗐!你不知道,这行门数多着呢!各种难缠和不伺候,我这也是头一遭,试试水的,若油水足,我再回来捎上你,如何?”

“我看行,你先摸摸路,我等着。”

伙计似乎是看见钱途一片光明,脸上遂即笑开了花。

容悦赶紧溜去牵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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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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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们住店。”夏之秋将一锭银子推至客栈掌柜面前。

掌柜一下子精神起来,笑眯眯地捧起银子,这才打量起面前两位头戴幂篱的女子。为首的虽衣着素雅,料子却是难得的佳品,身后的女子服饰稍逊,但也明显高于寻常人家。

他脸上堆起笑容,殷勤地问道:“姑娘想要住什么房间?上房如何?”

夏之秋装作巡视的模样四下看了看,慢条斯理地指着楼上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道:“那间便可。”

掌柜循声望去,见只是价钱一般的厢房,不免有些失落,但仍不死心地问道:“那屋子一般,姑娘怕是住不惯,我们客栈的上房可是特地为了你这样的客官准备的,绝对包你满意,姑娘不如……”

“不必,”夏之秋笑着打断他,“我就要那间。”

无奈之下,他只得作罢,黯黯地冲伙计招招手:“二狗,带客官上楼。”

“多谢。”夏之秋颔首,又递上一锭银子,“我们饿得久了,麻烦店家再开个火,准备些饭菜来,越多越好。另外,我夜里睡得轻,不需要另外伺候,若无要事还请不要叨扰。”

“好嘞!”两锭银子亮得直晃眼,掌柜脸上立时又晴空万里起来,”保准让您一觉睡到大天亮!”

夜深,万籁俱寂。

灯青悄悄探出头张望一番后,轻轻掩上门,回头道:“小姐,没人。”

两人会心一笑,夏之秋轻声说:“走。”

话罢,两人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溜进了隔壁厢房。

房中十几个女子已经歇下,零零散散地坐了半屋子,无一不面容瘦削苍白,头发凌乱衣着不堪,浑身散发着虚弱的气息。

夏之秋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着她们如此,心里忽然很难受。她虽自小布施,面对的也多是食不果腹,今日见此不平,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苦难。同为女子,自己称得上是金尊玉贵娇养着的,自小锦衣玉食,殊不知在那些暗无天日的角落,还存留着这样的人间疾苦。

“灯青,快把饭菜拿上来……”她说着,伸手去接灯青手里的食盒,将饭菜一一摆上桌,“车马劳顿,饭食疏简,各位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女子们似乎是饿得很了,饭吃得有些急,筷子也顾不得拿,径直用手抓了饭菜来吃。

“慢点,别一下吃太多。”直至容悦提醒,方才吃得文雅了些。

众人吃喝之间,容悦悄声询问:“夏姑娘,眼前夜色已深,寻常药铺早已关了门,可伤却是早治早益,你可知何处还有药材可买?”

“这……”夏之秋面露难色,试探性地回头望了灯青一眼,见她也摇头,便知多半是没什么可能了,只得微赧道,“我们知之甚少,怕是……”

容悦的目光沉了沉,情况有些棘手。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惊停了正在用饭的众人,角落里正商议计策的三人也不禁愣了愣神。

容悦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拂袖而走的女刺客——她怎么来了?顾不得多想,他快步走上前。

江令桥以为他是来迎自己的,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见他径直掠过自己,小心关好被踹开的门。

她转过身,将手里提着的包袱径直塞入他怀里,眉尾一挑,道:“喏,还你的人情。”

容悦疑惑地打开包袱,一看,紧皱的眉头立时抚平开来,抬眸看着江令桥,笑道:“你还真是及时雨啊!”

江令桥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只是路过药铺时,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那些女子身上的伤痕,最小的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娃,想着想着竟不自觉走了进去,等意识回笼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包袱的药材。她有些心烦意乱,想着所幸丢掉了事,然而最终,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

如今听了容悦的话,唇边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寻了个座兀自坐下,掬了盏茶道:“我从不欠人情,你有恩与我,此番也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她缓缓扫了一眼正在用饭的女子们,侧目道:“她们呢?你待如何?”

然而没等来容悦的回答,身后忽然传来一位女子欣喜的声音:“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那位手刃恶官的女侠吧?”

夏之秋有些紧张,看向江令桥的眼眸却熠熠生辉。

江令桥习惯性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衣着相貌透着清雅气,一眼便叫人看得出是官宦之家的女儿,又仙肌玉骨,举手投足间有世家风范,典型是书香浸润出来的文家小姐,偏偏身上又没有那股子酸矫劲,让人见了颇合眼缘,讨厌不起来。

“女侠不敢当,”江令桥坦言道,“受命办事,善恶不论,算不得是什么好人。”

夏之秋直愣愣地看着她,总也看不够一般,讪讪一笑,轻声道:“你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

江令桥觉得好笑,脸色一抹,阴森森地威胁道:“那姑娘可要小心了,万一哪天我要杀的人是你,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夏之秋显然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灯青就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

江令桥默默一笑,没有再吓唬她,转而朝食案那畔努努眼,将话茬又拉了回来:“她们作何安置?”

老实说,容悦还没想好,事发仓促,他初下凡无权无钱,着实没有什么门路。

夏之秋试探性地提议道:“我们府上有空缺,或许可以安排她们做侍女。”

“不行——”

“不行——”

容悦和江令桥几乎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眼,容悦先行开口道:“其一,府中人多眼杂,一下多了这么多下人,还都是来历不明的女子,难免让人起疑。若因此让夏府遭难,不管是夏姑娘你还是她们被困,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其二,”江令桥接过话茬,“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风言风语也是刀,这些女子浑身是伤,若是遇上爱嚼舌根的,届时身心双挫,再名贵的药也救不回来。”

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夏之秋听罢,惭愧地笑了笑:“是我思虑欠妥,当局者迷了。”

“不,”容悦安慰说,“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再考虑考虑。”

江令桥冷笑一声,搁下茶盏,掀起眼帘淡淡看他:“所以,在没有任何后路的情况下,你就贸然救了这么一大群人?”

容悦眯起眼,居高临下地看她。

“真是不懂你们脑子里怎么想的,就没有考虑过此举非但救不了人,还会陷自己于险境,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这是什么强词夺理的言论?那种情形下,但凡良心未泯,谁能袖手旁观?更不论容悦此行就是匡扶正义。他有些生她的气,却不想同她争辩,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姑娘送药来,现下夜色已深,就不便多留了。”

逐客令已下,江令桥站起身:“怎么,忠言逆耳,容公子皮薄听不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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